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我也是哑巴吃黄连 , 有苦说不出了。
从一开始我就怀疑,这纳兰风华是被人做了手脚的。还好有楼一千替我洗清了嫌疑,让真相大白。
既然真相大白了,按理说我的那句承诺就该作废了啊!
我说:“纳兰龙腾,我有些话要说。我是说过给纳兰小姐魂魄的事情,但是,这要基于这件事是我的责任。现在楼神医已经查清了,这件事与我无关。都是那田湖搞怪弄出来的事情,你何必还让我给小姐魂魄呢?”
纳兰龙腾说:“当初你说这话的时候 , 可没有提责任归属的前提啊。”
“但是,谁都能分析的出来,我那话是有前提的啊!”
纳兰龙腾说:“你想赖账我也没办法,但是你是真的没有前提。”
明君自然是向着我说话了,说道:“纳兰庄主,我觉得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我们看看,是不是有谁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吧,我们可以给他大笔钱。”
“卖了三魄就是卖了命,谁会肯卖掉自己的命哦!”
其实现在我是有八条命的人了,我倒是不在乎给她三魄。只不过,即便是八条命 , 我也不愿意这么做啊。说到底 , 我有一百条命也好,那都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啊。
我们一路回到了药王谷,楼一千此时穿着便装,正坐在院子里观赏菊花呢。他见到我们三个垂头丧气,风尘仆仆回来就知道结果了,说道:“那就要尽快了 , 时间拖久了,就算是小姐醒过来,也很容易出错,说不准就成了个白痴。”
纳兰龙腾说:“干脆,我给我女儿三魄好了。反正我也活了这么久了。”
明君说:“使不得啊,要是纳兰小姐醒过来 , 知道是自己的父亲用魂魄救了自己 , 父亲成了植物人。她又怎么能活得安心呢?”
纳兰龙腾说:“有些人说的好好的,结果到了眼前就开始耍赖了,我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一直到了现在 , 已经是山穷水尽,毫无办法了。
当天晚上,我去了纳兰风华的房间,她曼妙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床上 , 裙子柔软,在她的身上沉了下去 , 更加的能刻画出她的身材。
我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下,之后又摸了摸她的胳膊,说:“纳兰风华啊,看来也只能我救你一命了。希望你能懂我的一片苦心啊。”
我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刚站起来,就觉得身后有人。一转身,我就看到了楼一千,他说:“做决定了吗?”
我说:“楼大夫,我愿意献出我的三魄。”
“不要冲动。”
我说:“我没冲动,楼大夫 , 开始吧。”
“现在开始吗?”
我点点头说道:“现在开始。”
楼一千看着我点点头,然后让我等一下 , 他出去,很快端进来一碗像是牛奶的东西。他说:“喝了这离魂汤吧,喝完之后,你会半死半活,在这个状态下,我就能很容易剥离你的三魄。只是,你没有了三魄之后 , 会陷入昏迷。也许会做些梦,即便是做一些梦,也都是毫无逻辑的。因为你已经失去了一部分思考的能力。”
我一口就喝光了这离魂汤,刚喝完,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 我是能醒过来的。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灵魂 , 很明显,我的灵魂缺了一块,现在成了三魂四魄。
我很奇怪,按理说,我的灵魂需要用那些图腾的灵魂来弥补我才能够醒过来的,偏偏没有 , 就是这三魂四魄,照样能支撑我的思考,能支撑我的身体。我甚至在坐起来的时候感觉到,我更加的轻盈了。
似乎这灵魂对我来说不是本元,而是一种束缚。没有了这部分灵魂,我倒是觉得轻快了。难道这就是死神的本质吗?
我突然意识到 , 也许我不是死不了 , 而是,我就是死亡本身。我不是代表了死亡,我就是死亡这个事实。
我这一坐起来 , 发现自己是在之前纳兰风华躺的那个房间里面,我就躺在那张床上。只不过,纳兰风华躺在这里的时候是有人伺候的,轮到我了 , 屋子里空无一人。
我转过身要下床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了脚步声 , 接着,我看到那小童推门而入,刚一进来,就听他喊道:“老师快来看啊,陈先生竟然醒了。”
大概几十秒之后,我看到楼一千手里拿着一个瓷瓶就跑了进来,这瓷瓶还冒着蓝色的烟雾,应该是这楼一千在做什么研究,搞什么实验。他没有来得及放下 , 就急着跑来了这里。
他和那小童都直着眼看着我不说话。
我觉得很尴尬,说了句:“你们好啊!”
两个人互相看看,然后点点头。
我说:“他们呢?”
“你已经昏迷了七天 , 他们都离开了。把你寄存在了我这里。”楼一千说:“你,你没事了吗?”
我象征性地在床下站着做了个广播体操,说道:“我觉得没事了,这三魂四魄,一样可以让我很好的运转啊。”
“简直就是奇迹啊,陈洛,我要好好研究研究你才行。”
我说:“好啊,反正我现在没有什么要紧事 , 我接受你的研究。不过我有个条件啊,你要传授我一些医术才行。”
“这没有问题,我可以把我所知的传授给你,但是你也要把你的身体给我做研究。”他说:“这可是一次创造性地研究,对所有人都价值非凡。弄不好,我可以研制出长生不老丹。”
我心说恐怕你研究不出来,因为我不是死不了,而是我本身就是死亡。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都在这里和楼一千学医术 , 楼一千这个人一点不吝啬 , 他竟然毫无保留地把他行医的经验和盘托出,并且带我进了标本室,让我去观察每一个标本。他研究的范围非常的广,他甚至尝试着把一头猪的头,装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最终失败了,这猪头人身只活了五分钟。不过他验证出了一个逻辑 , 要是用猪血的话,那么坏掉的就是头以下的躯体,要是用人血的话,坏掉的就是那一颗头。
这验证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生命活着靠的是血液的流动,并且 , 血液是有智慧的 , 可以判断出自己和其他。
楼一千说:“医术我可以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但是制毒用毒这方面,我是一点都不会传授给你的,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你想让我出去后治病做人 , 不想我出去害人。”
“没错,陈洛,我看你很有天赋,我这个人 , 空有医术,但是没有耐心做事。你让我坐在大堂内 , 一天给一个个的人看病,而且看病的人可不都是纳兰小姐这样的美人,那是什么人都有,有些人就从来不刷牙,一年不洗澡,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人在我面前。”
我说:“所以,小病一千白银,大病一千黄金。如此一来,也就能避免那些肮脏的人到你的面前了。”
“我这是洁癖 , 我知道。”
我赶忙摇着手说:“你这不是洁癖,你只是忍受不了肮脏。”
“我很自责 , 空有医术,而不能悬壶济世,去治病救人,而是躲在这药王谷里,过清闲日子。”他说:“现在好了,有你替我出去为人看病,我心也就有了莫大的安慰。”
我说:“你放心 , 楼老师,我愿意出去替你去治病救人,完成你悬壶济世的心愿。”
“好了,我能传授你的也都差不多了,你可以出谷了。我就不留你了。”
我说:“你对我的研究有什么结果了吗?”
楼一千摇摇头说:“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只剩下三魂四魄还活得好好的呢?”
我很想告诉他真相,但是最后我还是忍住了。
我出来的时候天上下了雪,此时刚好快过年了,到了十三月的二十六 , 再过两天就是年底 , 大年二十八就要到了。在路上路过镇子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看到孩子们在月光下放鞭炮了。
而当我进了酒馆,要了一壶酒,两个小菜刚准备喝的时候,又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大家在说 , 盖乐天要和盖姝成亲的事情。
并且,还是在属于我的那个庄园里面。我知道,随着我出事,抓捕盖乐天的事情耽误了,并且随着我的植物人,这盖乐天再次跳了出来。现在好了 , 我这个诉讼人植物人了 , 他可以堂而皇之继续他们的婚礼。
我心说还真的是冤家路窄,你们想这时候结婚,想的美啊!
我吃完了酒菜之后,直奔盖家堡。到了盖家堡的时候是大年初一 , 是大家互相拜年的时候,而明天,就是盖乐天和盖姝结婚的日子。
我没有急着回去,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现在的宅子 , 盖家已经收回了。
我甚至远远地看到盖乐天扶着盖姝的手臂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府门,两个人别提多恩爱了。但是我看得出 , 这盖乐天可不像是喜欢这个盖姝,倒是有些怕盖姝。
这盖姝也不是喜欢盖乐天,这只是一场政治婚姻。
但是说白了,盖姝人长得漂亮,盖乐天也很帅气。这对双方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事实。在一起过,也不觉得自己委屈。
我看他们进了门之后,我转身离开了,找了个酒店住下了。我打算 , 明天直接过去,告诉他们 , 我还活着,这宅子,这女人,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