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一直顺着山路往北而行,刚刚到了后面的山谷 , 再次听到了婴儿的哭声。这声音是从我们的东方传过来的。
这里往东没有路,只是一片荆棘,我们三个只能钻进荆棘,顺着声音去追寻。
我们钻了大概有两里地的时候 , 突然前面豁然开朗,在我们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建筑,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很古老的祠堂。
这孩子的哭声,就是从这祠堂里传出来的。
我们三个互相看看,然后一起朝着这祠堂走去。
到了门前 , 我一伸手推开了祠堂那已经腐朽的大门 , 吱嘎一声,大门打开之后,在我们三个面前的 , 是一个女人的尸体 , 这个女人裸露着下半身,在她的身体下 , 流了很多的血。
此时她已经奄奄一息 , 在她的怀里 , 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这哭声就是婴儿发出来的,小凤过去 , 蹲下看看说:“是个男孩儿。”
我说:“这女人怎么样了?”
这女人的眼睛是睁开的,但是她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听到我们说话,她伸出手来,这只手刚好对着我伸出来了。
但是这只手刚刚抬起来 , 就又放下了。她出了最后一口气 , 接着 , 三魂七魄开始离体,最后只剩下三尸还残存体内。
也就是五分钟之后,三尸也离体,开始在空间里飘荡 , 没有意识,没有重量,更像是一团雾气一样。再过三天左右,这三尸才会凝聚成生前的形态 , 也就真正成了鬼。
成了鬼不代表就有了道行。想要成为一个有道行的鬼,那还需要很多的机缘巧合 , 大多数的鬼很快就消散了,成了一团 能量燃烧一空。
老黑这时候弯下腰,将那孩子抱了起来,这孩子看着老黑竟然笑了。老黑说:“多好的孩子啊!”
小凤说:“是啊,老陈,我们抱回去吧。”
老黑说:“可是这孩子很可能是尹老鬼的后代,我们以后不会有麻烦吧。”
小凤小声说:“难道你要杀死他?只是个孩子,你说呢老陈。”
我喃喃道:“总不能杀了这个婴儿吧,那样我们还是人吗?”
“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把他放这女人身边 , 自生自灭吧。”
小凤听老黑这么说,顿时就摆着手说:“这和杀了这孩子有什么区别吗?不用我们动手 , 很快蚊虫就把他吃了。”
老黑这时候抱着孩子给我看看,说道:“陈洛,你拿个主意吧。”
我说:“抱回去养大吧,长大后就把实情告诉他好了 , 他们全家被杀,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啊!对了,如果能联系上尹老鬼,干脆把这个孩子给尹老鬼送去好了,我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小凤和老黑都同意我的说法,我这也算是不做亏心事 , 不怕鬼敲门。本来尹老鬼全家被灭门 , 就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的。我赢了尹老鬼的全部家产和他家被灭门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老黑抱着孩子,小凤背着尸体,我在前面开路 , 就这样我们一直从后山回到了大风观 , 在大风观里面,我们将这唯一的女性尸体摆在了一旁 , 这样也就和那些人区分了开来。
这孩子就暂时交给百合照顾了 , 百合给这孩子取了名字 , 她本姓小犬,但是中国没有这个姓 , 干脆她就让孩子姓了苟,叫苟活。
这名字虽然很差劲,但是都说名字越是差劲的孩子越好养活,果不其然,这孩子还真的就是皮实 , 过了七天之后 , 这孩子是越来越水灵了。我们所有人都挺喜欢苟活的。
我们将大风观重新整理了一番之后 , 打开了山门开始迎接香客,我给香客看相算卦,收入还是很客观的。我们在这里也算是稳定了下了。
百合很在乎这个机会,她拿出了全部的积蓄来入股大风观 , 只要是百分之五的股份,说实在的,大风观虽然空了,但是架子还在 , 这座山还在。她的钱投资进来,也算是不吃亏的。
我们开始重新置办道观需要的一切 , 包括我们需要穿的一些传统服装。总不能在道观里住着,穿着西服革履的吧。
一个月之后,我们还招了几个小徒弟,平时也就是端茶倒水的,秦明月会传授一些基本的修炼门道给他们。我偶尔也会传授一些风水术和相术给他们。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入地眼》这本书,从头到尾我背的滚瓜乱熟,里面完完全全就没有讲一点理,道理道理,只有道没有理,这算是什么书呢?
怪不得明镜方丈说看不懂 , 这书还真的是看不懂。
有时候还前后矛盾,比如说有时候他说 , 卧室不能挂白窗帘,窗帘不能有比窗户短。但是到了后面,又说某一样窗户,窗帘不能到顶部 , 要露出窗户上面的窗眼,还说以白色为佳。
难道这前后说的窗户不是一样的窗户吗?区别在于,一个是店铺的窗户,一个是卧室的窗户。这店铺的窗户和卧室的窗户有区别吗?再说了,有些人就住在店铺里,店铺也是卧室啊!
反正看完了这本事云里雾里的,能把人看蒙圈。我算是彻底被这本书弄蒙圈了 , 从里面找不出一点理来。
《入地眼》这本书彻底看不懂了 , 我这人就是这点好,看不懂了就先放下不要看好了。无事可干之余,小凤盯上了后山的一个土包 , 小凤板上钉钉地说 , 那下面有东西。
他说的有东西,就是这里有墓。
从很远看就知道 , 这的确是个墓 , 只不过这个墓不会太大 , 最多就是个土财主的墓。老黑一直劝小凤,说:“兔子 还不吃窝边草呢 , 这是我们的家,你打算在自己家门口动手?”
小凤是个摸金校尉,虽然现在我们不缺钱,但是谁还怕钱多啊!也是出于职业病的原因,有墓不进去摸一下,小凤的手痒得难受。每天和我嘀咕 , 是不是可以进去一趟。
最后我扛不住他死磨硬泡的 , 我就答应了。
说心里话 , 从找墓道口,到打开墓门,再到进去墓室,打开棺材 , 拿出随葬品,一切都很顺利。
这的确是一个土财主的墓穴,墓穴不大,不知道为什么 , 成了一个无主之墓。
墓主人姓刘,叫刘世元 , 我们找到了他的私人印章。除了这个印章之外,我们还弄到了一些陪葬的瓷器,金属器物,这些东西我们弄出来之后,就都摆在了一间闲置的厢房里面。
这些东西摆着也是摆着,干脆,小凤看着来往的香客,突发奇想,干脆在大风观里面开了个珍宝斋。干起了古董买卖。
开张的第一天 , 进来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头,一眼就看上了从刘世元墓里面弄出来的一个鼻烟壶 , 出了八百块买走了。说心里话,八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那么小的一个鼻烟壶就八百块,那么这一屋子的东西,也算是价值不菲啊!
慢慢的 , 来山上的香客烧完香之后,都会来珍宝斋走一圈,有的人会买走一些宝贝,有人还会拿来自己的宝贝,让我们给鉴定一下。老黑鉴定这些东西有着极高的天赋,他只要用鼻子一闻就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的宝贝 , 或者是高仿的。
小凤对这些东西也有研究 , 他和老黑从来就没有看走眼过。
除了往外卖,珍宝斋里面还会收一些东西。
一转眼就到了冬天,这天傍晚 , 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 他进来的时候穿着一件军大衣,抄着手。他进来之后显得很拘谨 , 问了句:“老板,你们这里收古董吗?”
小凤说:“收啊,你有什么宝贝吗?”
男人脸很瘦 , 明显是营养不良 , 一看家境就不怎么样。他将手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在手里拿着一块手帕递了过来,说:“你们看看这东西能值钱吗?”
小凤接过去看看 , 看完了之后递给我。
我伸手去接,小凤示意我戴上手套。我一看就知道,这东西非比寻常,心说戴手套有什么用,刚才那男人的一双手都起了刺 , 满手的老茧子 , 早就摸过了。
但我还是戴上了手套 , 把这块手帕接过来,这才发现这手帕做的还真的是精致,双层,两面绣花 , 而且两面的花完全可以重合起来,手帕有包边,材质像是棉花的,但是摸起来更加的柔软。而且给人的感觉就很吸水 , 我说:“这么好的手帕,怎么舍得用来擦鼻涕啊。”
小凤说:“老陈 , 这你就不懂了,这手帕别说擦鼻涕,就算是擦完了抽油烟机,在水里一晃,立即就干净了。这是传说中的凤凰绒毛编织而成的。”
老黑凑了过来,他伸手接过去之后,低头闻了闻说:“老乡,这东西哪里来的?”
这老乡有些慌张,说:“你管我哪里来的干什么?你就说出多少钱吧。”
我们一看这老乡有些慌了,我赶忙安抚他说:“不要慌嘛 , 我们只是在谈生意。这样吧,你开个价吧。”
他伸出五根手指头说:“少五百块钱我是不会卖的 , 我们老家那边有人给我四百五,我没卖给他。”
我笑着问:“价钱好说,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里在收宝贝的吗?”
毕竟,一看他就不是我们这里的香客 , 他也不像是个虔诚的教徒,他只是为了将这件东西出手而来的。
“这你们别管了,你们拿钱,我把东西给你们。”他显得很焦急,说道:“少一分我都不会卖的。”
小凤这时候凑了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手帕是用来盖在尸体脸上的 , 这是蒙头布。”
老黑小声说:“没错啊 , 这东西应该是汉朝时候的宝贝啊,他应该是进去过大墓,从尸体上掀下来的。”
“你们三个嘀咕什么呢?东西你们要不要 , 不要的话 , 我换一家好了,反正收宝贝的也不是你们一家。”
我赶忙笑着说:“老乡你先别急 , 坐下喝口水 , 我们去后面商量一下。”
老乡坐下了 , 我过去把姬小翔叫了过来招待他。然后我们三个就去后面商量去了,小凤的意思是要问出这东西哪里来的 , 我说恐怕不好问出来,干脆先留下东西再说别的。
商量好了之后我们刚出来,就碰到姬小翔了,她说:“刚才那人有病吧,我一转身的空就溜了。”
我们三个一听就知道坏了 , 追出去再找这男人 , 没有了一点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