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的冰窟那么冷,还是在奇阵当中,没有万全的准备我和哥哥是不可能下去的。”诺武为了活命,把什么都说了。
我低眉沉思,“也就是说,你们没见过那个女战士的样子。”
也是,要是他们见过女战士的样子。
在看到我的容貌,恐怕就没那么淡定了。
“我们虽然没有见过女战士的样子,可是有一件事,是弟弟不知道的。”诺文突然抬头,冷冷的对我们说道。
我对这件事细思极恐,心中像是插着一根刺一样难受,“什么事?”
“你过来,我小声同你说,免得弟弟跟我争功。”诺文看着我的时候,眼神坚定而又自信。
我心口轻轻的一缩,有些怕他在告诉我秘密的时候偷袭我。
可是清琁已经用自己的血,暂时封住了这俩人身上奇特的精神力。
诺武大吼了一声,“哥哥,你好狡猾。”
“是你先出卖教主的。”诺文冷冷的瞪了一眼诺武。
诺武被他一灯之下,不敢说话了。
我走到诺文身边,低下身让他能在我耳畔说话,只听他道:“这件事教主只告诉过我一个人,听说那个女战士被冰封之时,带着自己的蓝晶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个封印在冰冻当中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
竟然是鲛人族的女战士,这样一想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又如何?”我心中早就是风暴汹涌,可是却只能假意装作平静。
这两个人怕是都没见过这个女子的样子,所以并不知道她和我相貌一致的事情。
诺文停顿了一下,缓缓道:“那把剑霸道无比,得之便可争天下。”
“那蓝晶剑是有剑魄的你知道吗?有灵性的东西通常都会认主,哪怕我们得到了,对我们也没有大用。”我否定了诺文所言的价值,心中是有些畏惧这把剑重见天日的。
在洞窟里我可是和剑魄结下了梁子,一旦出来它还不整死我。
诺文知道他和弟弟只能活一个,凡事都是要保持主动的,马上补救道:“虽然蓝晶剑已经认主,只听从那鲛人族女战士一人的命令。不过教主说过,女战士当时是直接被冰封在冰层中的,魂魄只是沉睡在了冰里,她是可以被唤醒的。”
“你……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战士还活着……”我捂住了唇,心中却松懈下来了。
还好我不是那个女战士的托生,不然我上辈子要是鲛人族。
此生如何对抗蛟蓝,挽回谶语中的局面。
诺文道:“教主从民国就开始盯刘家村的冰窟了,只是一直不得其法,不知道要如何进入冰洞当中。”
“对我们而言,唤醒她,只会给你们教主增加助力吧。”我怎么也听不出来,诺文所言对我们有任何益处。
诺武嘟着嘴道:“你们可以把蓝晶剑拿走,这样剑和主人分开,我们教主就不能成什么大事了。”
这句话真真是叛教之语,诺文听完之后脸上写着骇然。
诺武是一根筋,还没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你也知道我们和你们教主达成协议井水不犯河水,一旦拿走蓝晶剑,破坏他的计划。我们又会变成他仇恨的对象,这样不值当。”我对蛟蓝虽然深恶痛绝,却故意保持了一个特别中庸的态度。
诺武虽然有些淡出,也是听出来我和清琁是不愿得罪蛟蓝的。
此刻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捂住了嘴哑口无言。
“武儿,天作孽尤可脱,自作孽不可活啊。”诺文拍了拍诺武的肩膀。
诺武对我们磕起了头,“求……求你们,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教主,我可是……可是为了你们把事情都说了的。”
“他们不说又怎样?教主神通矿大,你这条命,算完了。”诺文淡淡道。
诺武有些抓狂了,“不不不不不不!哥哥,你可是我的亲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刚才的时候,你把我当做是亲哥哥吗?”诺文对诺武彻底下了狠心,眼神瞟向了我们,“你们还不知道那个女战士在鲛人族是一个多重身份吧,她还是皇族的大祭司,主掌龙火祭祀。”
“上古时代是母系社会,女子拥有多个身份很正常,她以大祭司的身份苏醒于我们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她还能站在我们这边?”我自是知道这女战士不会站在我们这边,心中难免失望诺文的回答。
诺文咽了口唾沫,一字一顿道:“如果她能醒过来,必知晓能唤醒龙火的其他方法,那就不用生祭冥子了!”
这话一说我的头皮发麻,头发一根根的竖起来了。
不用……祭祀我的孩子了!
我们跟蛟蓝除了他曾经折磨过我,其实并未有太大的深仇大恨。
唯一一桩仇怨,就是他抢走无澈。
狠心挖掉无澈的眼睛,并且强行把无澈带走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他并不是单纯的要绑架,而是准备到时候生祭他的性命。
“所以刘呼延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才被灭口的?”我把问题又转到了刘呼延身上,算是从一而终了。
诺文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刘呼延儿时的时候,曾经下潜到冰窟,据说见过那个女战士。他跟我们说鲛人不吉利,居然要毁掉乾坤铃,破坏下面的奇阵。”
“下面的阵法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破了又会如何?”我继续问诺文。
这个家伙表面上看似忠心,可其实知道蛟蓝更多的秘密。
把一旁他的弟弟,都说的傻眼了。
诺文不再犹豫,一五一十的同我们说,“据说教主说,那个阵法好像是避免外人进入冰窟,并且能保证里面剑魄生命用的。”
那阵法能把人拦在冰窟外面?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可以进去!
更可怕的是我根本不想去,是被底下的声音引过去的。
“水底的奇阵一旦被破坏,怨气散尽,没食物进入冰窟,那剑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能量耗尽而死。”诺文侃侃而言。
我却听出了一些端倪,问道:“这水中阵法是那个女战士被冰封后,才被建立的吧?”
“那当然,这个阵法是专门为她设计的。当时这里的淡水鲛人没法救她出来,便设计了这个奇阵,来保护她和那把剑。”诺文一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淡水鲛有点活该被灭族。
河底的那个阵法怨气冲天,不管是失足还是投河,冥冥之中都会让死在这条河里的人的数量变多。
只有死人变多了,那把剑的剑魄才能被喂饱。
从阵法建立之初到现在,几千年也不知道坏了多少条性命了。
我从诺文身边退回去了,缓缓的坐在清琁身边的椅子上,道:“我们不想和你们教主为敌,他想唤醒谁就唤醒去吧。只是你们兄弟未经他的调派,就在刘家村杀人,杀人者偿命,你们不知道吗?”
“我说的这些,还不足以保全我的性命吗!”诺文听到我这句话,已经十分愤慨了,冲着我喷口水。
我怜悯的看着他,知道这样事轮不到我做决定。
清琁怎么说,便怎么样吧。
毕竟刘呼延虽然在降头公死的那天造次,可是说到底还是好人一个。
这次真是死的太冤了……“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清琁从口袋里掏出创口贴,缠好了自己的伤口,从椅子上起身,“可是啊,没有一条能够说服我,让我绕过你。”
“照你的意思说,我刚才说的都不做数吗?”诺文是一副被欺骗了感情的愤怒样子。
清琁单手抬起了诺文的下巴,“你刚才说的是有点用,要受死的当然是你弟弟,可是不想连活罪一并都赦免了吗?”
那副样子就是故意居高临下,让人哀求着他的态度。
“我……是教主的左膀右臂,教主……虽然嘴上抛却了我,但是我要是真的折在了刘家村,他心里一定会有疙瘩的。反而弟弟要是死在这,对他而言……影响并不大。”诺文自保的时候,真是坑弟坑到几点了。
清琁松开了他,打了个响指,走到了祠堂门前推开了大门,“诺文,要来看你弟弟行刑吗?村里面大概有两三年,没有用蛇皮降惩罚一个人了,上次……被蛇皮降惩罚的……唔……还是月儿的大学同学。”
祠堂外面全是人,第一圈包围着的都是降头公的亲眷。
也就是死去的刘呼延的近亲,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往祠堂里瞪。
后面几层,也都是怒发冲冠的村民。
要不是这里是刘家村祠堂,估计就直接拿着斧子镰刀进来砍人了。
村长见到清琁出来,马上就迎了上来,“怎么样?问出点什么了吗?”
“问出来了,好像是因为刘二哥手里有样他们觊觎的宝贝,不过里面那两个只有一个是真正的凶手。”清琁单手插在口袋里,邪佞的回头扫了一眼俩人。
那俩人在原地跪着,身子都是轻轻一颤。
村长立刻明白了清琁的意思,道:“那就是只惩罚一个人嘛,你说嘛,到底是哪个心思那么阴毒,害死我们刘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