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说话啊,您听错了吧。”我被打断了之后,生生被从修炼中抽离,迅速给小玉胎使了个眼色。
它就不能乱爬了,只能像摆件一样保持一个姿势。
妈妈语气有些犹豫,“你真的没有在说话吗?”
“真的没有。”我怕她进来,手忙脚乱的手指桌面上的a4纸。
她却在外面道:“没有就算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吃饭了。”
“哦。”我隐约之间已经察觉她在怀疑什么,心里想着一定要减少和小玉胎说话,以免让爸爸妈妈担心。
果然,我晚上洗澡完。
回去卧室发现房间被人翻乱过,里面写满清琁名字的a4纸明显被动过。
他们……
还是不放心我!
看到这些写满他名字的纸张,他们一定以为我执念太深已经魔障了吧?
可是……
我只是怕忘了他罢了!!
不知道如何向他们解释,也根本没有机会解释。
修炼大天眼的时候,我五感格外灵敏。
甚至偶然间就听到爸爸妈妈在外面讨论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会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还不断的写清琁的名字。
爸爸建议的是,找心理医生干预治疗。
我虽然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是理解爸妈这种心情。
他们劝我去医院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犹豫就欣然接受了。
爸爸眼神很欣慰,道:“你妈还怕你排斥,不想看医生呢。”
排斥?
一旦排斥的话,只会更让他们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把。
他们找的心里医生是苏城最好的心理医生,听说还是陆子墨介绍的。我真不知道这个云市的陆子墨,交友这么广泛,都认识到了苏城来了。
那医生排场很大,预约了三天才排上号。
问诊那天,医生问了我很多问题。
比如之前的遭遇,还有睡眠质量之类的……
毕竟有那样的遭遇摆在那里,诊断出来我只是有创伤过后的应激反应,只有中轻度的抑郁表现。
开了一些抗抑郁的药,就让我定期回去复查。
抗抑郁的药真的是有毒,吃进去会让人脑袋晕晕的。
一整天下来都是昏昏沉沉的,并且加速我对事情的遗忘。
遗忘,让人恐惧。
我不能忘记他,不能忘记小宝宝……
在抗抑郁的药越是发作,我也是坚持写清琁、莫澈、酉星的名字。
甚至写在手掌上,防止自己忘记。
我真的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绝望让我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清琁,你在哪里……救救我……我不想忘记,不想吃药……”
“妈妈,你想两个小弟弟,还有爸爸的时候就抱抱月饼吧。”月饼趴在我的肩头,心疼的亲我的脖子。
我消极到了极点,“可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已经记不得降头公的样子,靳灵的样子了……”
“不要往坏处想,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月饼稚嫩的声音,却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
我深深的看着它,看它清澈灵动的眸子,“这话……谁教你说的……”
不等月饼回答,外面传来了妈妈轻声的低语声,“明月又在自言自语了。”
“不要心急,她没那么快好。”爸爸无奈道。
每天大天眼的修炼,不仅让我的夜视的能力更加强。
听力也没有因为左耳失聪受损,反而更加的灵敏,能听到附近周围十分细致的声音。
妈妈道:“让她坚持吃药一阵试试吧。”
坚持……
吃药!!
我会那么快速的忘记,都是因为那些药害的。
随后,我开始反抗吃药。
假装吃药之后,把药偷偷的倒掉。
时间长了,就被发现了。
妈妈掩面痛哭着,“明月,为什么不配合治疗?”
“吃药会头晕。”我身子颤抖着。
她满脸泪痕的看着我,“不是让你坚持一下的吗?妈妈只想见到健健康康的你,你到底停药多久了?”
“没……没多久。”我心中无比的惶恐,结巴道。
我非常清楚自己状态,我不能再吃药了。
凭我的毅力,能抵抗的了抑郁。
可是我要是不吃药的话,会让爸爸妈妈对我感到失望。
妈妈眼睛红红的,苦口婆心的问我:“没多久是多久?”
“两三天吧。”我撒谎了。
她浑身气的发抖,想上来扇我巴掌,却又不忍心,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你爸爸在你的柜子夹层中,找到了一个星期的量。沈明月!!你什么时候学会对我撒谎了……”
要不是吃了那么多抗抑郁的药,我脑子变得有点残废了。
怎么可能把药留着,肯定是丢马桶里冲了。
如何能让事情发展到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
“妈……妈,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对自己……”我抱住了她的手。
她反手将我搂住,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明月,医生说了,你这样的抑郁表面越平静,越容易做出轻生的事情。”
看来她才是真正病的那个人吧,自从失去我一次之后就变得偏执了。
可是……
她变成这样我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有的。
如果当时我没那么多顾虑,哪怕让她知道我还活着。
她也许就不会那么偏执的害怕我,随时会从她的身边离开。
我妥协道:“你放心,我会吃药的,每天按时吃。”
他们盯着我把抗抑郁的药吃下去,看着我在床上睡着了才从房里出去。
眼泪从眼角滚落,家竟然成舒服我的牢笼。
本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他们都会一日三餐的盯着我吃药。
没想到第二天,爸妈都睡过头了。
到了上午的十点多钟才醒来,而且看到我都是一种惊悚的表情。
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害怕,让我甚至都觉得他们陌生了。
“不盯着我吃药了?”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们。
妈妈好像吓了一跳一样,缓缓道:“不盯着了,你要是觉得身体没什么的话,就不用吃了。”
“真……真的吗?”我都惊呆了。
他们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妈妈木讷的点头,道:“是真的……明月……我有个问题……”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了?有问题就问呗。”我虽然很意外,可是心莫名的冰冷麻木。
他们对我做那些是出于爱我、保护我,可我却深深受到伤害。
现在虽然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但至少不会逼我吃药。
我……
我的记忆也不会消失的那么快乐……
妈妈道:“刘家村是降头村,你在那里呆了一年多了,有没有学过什么邪术?”
“没有啊。”我刘家村的事情都淡忘的厉害,就算是真的学过什么邪术,眼下估计也是忘的七七八八了。
爸爸以前很少抽烟,今天却抽了一根烟,“我做梦梦见了你太祖父了,他跟我说,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这样管着你了。”
太祖父?
那不就是老爸的爷爷!
我爷爷现在都97了,太祖父早就作古了吧。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尴尬道。
妈妈却有些惊恐的说道:“我也梦见你太祖父了,还有太姥姥,他们都在指责我。指责我非要给你吃药,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啊。”
“你们……你们真是白天想太多了,才会做这样的梦,估计都是过于关心我的病情了。”我对他们笑了笑,把准备好的早餐从厨房端了出来。
他们对我亲自下厨有些意外,不过却没有过于高兴的表现。
吃饭早餐的时候,更是一副味同嚼蜡的样子。
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梦,能把自己吓成这个样子。
虽然爸妈不让我吃药了,可我还是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再和小玉胎说话了。
下午,我关着门在房里对小玉胎做着手势。
跟它做着无声的交流,它也稚嫩的用自己的小手比划来比划去。
虽然我们都没学过哑语,但是它身体里有我的血。
相互之间似乎有感应,很快就能理解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突然,小玉胎对我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
我也有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警惕了起来。
“明月,你在屋子里吗?”妈妈在屋外敲了敲门。
我一边应着,一边去开门,“有什么事吗?”
门外头除了我妈妈之外,还站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妇女有些许的发福,身上假模假式的转着道袍。
这女人身上并没有道士才有的天罡之气,可是眼中却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凌厉之气。
“妈妈,她是什么人?”我机警的要把门关上。
门外那妇女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呔了一声:“呔!好重的阴气,你女儿被邪祟缠住了,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纵然因为修炼大天眼力气变大,可是猝不及防之下还是一个趔趄摔倒了。
“那该怎么办?你可以定要帮帮我女儿。”我妈妈乞求一般的看着她。
看来是真的以为我中邪了,眼巴巴的非要求这个假道士帮我。
那女人冷哼了一声,道:“先把她压住,绑了!!我要开坛做法,否则,不仅她要死于非命,你们两夫妻也会被克死。”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妖言惑众,你根本就不是道士。我也没被什么邪祟缠住……”我还没说完,外面又冲进来两个手粗脚粗的男人把我摁倒在地。
用手指粗的麻绳,把我捆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