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额头的灯光直射在那颗头颅上,可以看出,那颗头颅眼鼻嘴都能看清,头顶光秃秃的,连头发也没有,但是自脖颈以下断裂,像一颗皮球样,在水面上,随着鼓起水泡的潭水上下翻滚,同时,它也没有任何血水渗出。
这场面,让老沙不由得想起沸水锅里煮饺子的样子,也是这么上下的翻腾。
突然冒出这么一颗人头,老沙对大拿越加担心,下去至少有五六分钟,大拿仍然没有上来的迹象。
老沙站在岸边瘆的慌,白乎乎的人头,不可避免的在视线的晃动。他没心思去猜测这颗人头的来历,只盼望大拿早点上来。
先前潭水那么安静,大拿一进去,就发生这种状况,肯定跟大拿有关,说不定,那颗铜钉,已经起到什么效果,触动了潭水里的古怪物件。
又等了几分钟,大拿仍旧没上来,可是,那个人头却是随着波涛,往潭水边来了。老沙吓得不轻,因为头颅不歪不斜,正对着他的方向而来,仿佛能看清他所在的地方。
老沙知道这该来的始终要来,并没躲避,一手反扣尖刀,做好搏杀的准备,在这种环境之下,谁知道那颗头颅有什么古怪。
头颅被水波推送到潭水边的石板上,轱辘的滚动两下,停在石板上不动。
老沙盯着它一会儿,发现那头颅上的眼珠子,是雪白的,而嘴角勾起弧线,呈现出一个笑脸的样子,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以老沙的经验,死尸带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还是一颗泡在水潭里的头颅,到现在都没腐烂不说,那些细丝虫,也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足以证明人头大有古怪。
这时候,老沙忽然发现,在人头的头顶眉心部位,竟然印着一个纹路,不过,人头只有一半在水外,一半则仍然浸泡在水里,鼻子贴在石板上,使得那纹路若隐若现,看不太清。
老沙看得到个大概,连忙凑近,拿着尖刀对着头颅捅了两下,把头颅翻动。
果然跟他看到的一样,头颅的眉心部分,是一个卐字的印记,而且刻得相当深,现出两道相交的凹槽。
卐字又出现了。
老沙伸手出去,把头颅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起来。若是有外人在场,看到他这副样子,铁定要吓得大喊大叫。
事实上,老沙已经看明白,这颗头颅,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人头,而是由木头雕刻而成。但这个雕匠,技术非常高明,不只雕刻得惟妙惟肖,甚至木头的材质也有考究,放在水里,不仅没有变黑腐烂,并且因为水的影响,变得柔软,充满血肉的质感。
老沙盯着头颅,觉得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片刻后,他一拍大腿,叫道:“这不就是那个浮尸的脑袋吗?”
这一叫过后,老沙呆住了:那莫名其妙出现的裸体人,不管是死是活,至少是能动的,怎么可能是木头呢?难道木头成精了?
正当他半跪着发呆的时刻,一个黑影摇摇晃晃的从潭水里走了出来。
上来的人正是大拿,大拿一上岸,就滚在了地上。
老沙把木人头放在一旁,赶忙去扶他,“你没事吧?”
“没……没事。”大拿气喘吁吁,从口里吐出好几口水来,整个人气色并没有多大变化,他面露欣喜的冲老沙说,“你猜对了,入口就在下面。”
“入口是什么样子?”老沙问,“能进去吗?”
“有一扇石门,如果有你帮忙,我们两个就能把那扇门打开。”大拿摇摇头,他看到老沙刚放下的木人头,指了下说,“你怎么也遇到了这个东西。”
“是从水下面浮起来。”老沙听他口吻,觉察到什么,“你跟它打过交道?”
大拿点头,“我差点被它害死,这个东西很诡异,你别去碰!”
“你看到它上面的印记没有,跟我们的挂件一模一样,有可能是跟我们有关系。”老沙却不这么认为。
“我没有注意到。”大拿打量了两眼,“真的是这样,那个石门上面也有。”
“真的?”老沙顿时激动起来,心想这个古墓,跟自己一定是大有瓜葛。
“我难道会骗你……”大拿说,“你跟我下去,就知道了,你很聪明,肯定知道怎么打开那扇门……”
“你这样子,还能下去吗?”老沙担忧的说,现在大拿明显有点体力不支,特别是腿部在钢管里还受过伤,伤口仍在渗血。
“没问题。”大拿神秘兮兮的笑了下,从口袋里拿出个瓷瓶,“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师父给我的药也带上了,足够我补充力气。”
“你师父真是神通广大,还有补充力气的药丸。”老沙说着,不禁想起自己的师父。
在他看来,大拿和他其实有不少共同之处,两人的师父,也都十分神秘,两人虽然在师父手下接受的传承不太一样,但那个挂件,无疑证明他们的师父,肯定有所关联。
“这个药不是治病的药。”大拿说着,把药瓶打开,喝了一口。
老沙顺手就去接,谁知道大拿把药瓶收了回去,笑着说:“这个不能给你喝,你还不到喝的时候。”
老沙缩回手,尴尬的说:“我就看看,没打算喝你的宝贝药水。”
“不是不给你喝……”大拿听了,过意不去,“这药水,对身体影响不太好。”
“那你还喝……”老沙说,猛地想到问题所在,“你这蠢人,还没到山穷水尽,你就拼命干什么!”
“不说了,喝都喝了,药水产生作用还要点时间。”大拿转移话题,“我跟你说说我在水下遇到的情况,到时你再下去,好有个防备。”
老沙点了下头,不再多说,等着大拿讲,经过大拿一番讲述,老沙才明白,大拿这下水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竟然经历了一段十分惊心动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