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中央乱石很多,水流也比较湍急。
剃头匠的带头人终于跑不动了,一个跟头跌倒在水里。
我朝着他慢慢走过去,这家伙满脸惊惧之色,那眼神就像见鬼了似的。
“你不是要让我死在这里吗?”我冷冷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
剃头匠狼狈不堪,浑身都被浸湿透了,他连连向我求饶:“少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又没有害过你!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我皱了皱眉头,指着他沉声说道:“我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是叛徒,一种就是你这样的懦夫!”
我这话摆明了不会放过他,他看见逃生无望,只能殊死一搏,一下子就从水里蹿腾起来,挥舞着剃刀劈向我的脑袋,大声嘶吼道:“去死吧——”
我足下一滑,向后退了一步,那把剃刀贴着我的面门划了过去,削飞了我额前的一撮头发。
在头发飘扬落下的瞬间,那家伙怪叫一声,再次纵身跃起,剃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冷的弧光,唰地横扫我的咽喉。
剃头匠的工夫有些飘忽诡异,招式古怪,这家伙临死之际放手一搏,还是有些战斗力的。
当!
间不容发之际,我用定尸笔挡在面前。
那把剃刀直接从定尸笔上划了过去,发出嗤啦啦的刺耳声响,飞溅起一串耀眼的火星。
剃头匠落下地来,足尖在岩石上使劲一点,嗖地再次蹿高,一缕劲气激荡起半人高的水花。
但我已经不给他再次进攻的机会了,定尸笔凌空横扫而出,劲风扫过剃头匠的脚踝,那家伙怪叫一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扑通一下跌入水中。
不等剃头匠爬起来,我踏前一步,卯足力气,飞脚踹在那个混蛋的身上。
“啊——”剃头匠被我踢得凌空翻腾了一圈,继而就像木板子一样,直挺挺地摔在水面上。
连续两下重击让那个混蛋陷入了迷糊状态,他摇摇晃晃地从水里爬起来,口鼻都在流血。
我身影一闪,一记回旋踢,劲气将水面激荡开来,飞溅起老高的浪花,嘭的一下正中剃头匠的胸口。就在这个瞬间,我清晰地听见胸骨断裂的声音,嘣咯咯!
剃头匠就像一只断线的鸟儿,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径直飞出五米开外,重重地落入水里。
我飞身从水面上踏步而过,来到剃头匠身前。
我并没有直接结果了他的狗命,而是将定尸笔插在石缝中,腾出双手,左手抓着剃头匠的衣领将他拽出水面,右手成拳。拳头如雨点般挥落在剃头匠的脸上,拳拳到肉,直打得鲜血横飞,我手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是剃头匠的还是我自己的,我疯狂地宣泄着心中的怒火,一拳又一拳。
一**风骤雨般的狂揍之后,剃头匠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他的鼻梁骨被打断了,鲜血长流,嘴角也破了,满嘴是血,嘴里全是碎牙,眼眶也塌陷下去,眼珠子暴突出来,耳朵里也在流血,整张脸都被打得变了形。
我松开双手,从石缝里拔出定尸笔,凌空画了个圈,嚓地斩了下去。
一缕滚烫的热血喷溅在我的脸上,我伸出舌头舔了舔流过唇角的血迹,有些咸腥的味道,但是这种味道却令我莫名的兴奋,当一个人产生杀戮的时候,会疯狂地爱上那种杀戮的快感。
溪水哗啦啦的流着,水面都被鲜血给染红了,剃头匠一动不动地躺在水里。
我站起身来,浑身湿漉漉的,不断往下淌水,我右手提着定尸笔,左手却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二十四个剃头匠杀手被我尽数消灭,哦不,应该是屠灭!
我眼睛里的血光渐渐消散,战斗结束,我终于从暴走状态中逐渐恢复了神智。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岸边的时候,火龙果已经带着其他人赶到了这里。
他们看着满地血肉模糊的残尸,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惊诧的表情。
其实,不止是他们感到诧异,就连我自己都感觉到诧异,我完全不记得刚才自己竟然杀死了这么多人,血腥的景象令我自己都感到震惊。
血红色覆盖了这里原本的翠绿色,显得格外刺目。
张梦雪和颜苏双双走到我面前,张梦雪指着地上的尸体问:“这么多人,全是……全是你杀的?”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颜苏关切地问我:“你还好吧?”
“没事!”我吁了口气,独自走到溪边坐了下来。
“小七……”颜苏想要跟上来,却被张梦雪拦住了,张梦雪对颜苏说:“别过去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山风吹拂着我的脸,我感觉脸上黏糊糊的,非常难受。
水面上倒映出我的面容,我被自己的面容吓了一跳,满脸都是斑驳的血迹,已经辨别不出原本的五官,只看见一张血淋淋的脸,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对自己的这副形象感到恐惧,身上飘荡出来的血腥味让我感到一阵阵反胃。
我一把扯下外衣,径直扑入了冰凉的山涧中。
我在溪水里扑腾,拼命搓洗着身上的血污,我把脸没入水里,使劲搓了又搓,几乎要搓下一层皮。
说实话,我有些厌恶自己此时的模样。
我不想做一个鬼,也不想做一个屠夫!
我四仰八叉地泡在溪水里面,我想让清凉纯净的山泉,来冲洗干净我的身体,来冲刷我满是血污的灵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水里爬起来,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回到岸边。
众人关切地围拢上来:“小七,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让大家帮我找一些树枝回来。
在大家去灌木丛帮我寻找树枝的时候,我提着定尸笔走了一圈,将那些剃头匠的脑袋挨个挨个地斩了下来,有些人头已经残缺不全,还在往外淌着脑浆沫子。
等到众人找回树枝以后,我把树枝劈成二十四根,每根树枝前端都削的尖尖的,然后就将串肉串一样,将那二十四颗人头,一颗一颗的串在削尖的树枝上面,看上去就像血淋淋的冰糖葫芦。
众人看着我,全都没有做声。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将这二十四串人头葫芦一字儿排开,全部直挺挺地插在岸边。
山风拂过,那一颗颗人头仿佛还在咧嘴笑着。
我拍了拍手,看着自己这件变态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我用定尸笔在泥地里留下一句话:“九流派的杂种,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我相信九流派的杀手不止这拨剃头匠,肯定还有其他门派的人,我这样做就是再向九流派的其他人宣战,给他们一个血淋淋的警告!如果还有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吧!
我们回到之前的那棵大树下,方小花的尸体还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已经覆盖了落叶,鲜血在他的身下凝固,就像画出了一幅血色地图。
这深山密林之处,野兽众多,而且温度较高,为了避免方小花的尸体腐烂或者遭到野兽的噬咬,我们决定将其就地掩埋。
众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挖了一个土坑,将方小花的尸体放入坑里,然后重新填上土。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环头四顾:“方教授,这里风景不错,您老安心在这里长眠吧!那些害死你的人我已经让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放心去吧!”
说完这话,我双膝着地,咚的跪在坟头前面。
其他人也跟着我跪了下来:“方教授,您老放心去吧!”
我们对着坟头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