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人。
别笑,严肃着呢,朔月看到了一副画,画的就是火柴人。
就是上面一个圆圈,代表头;头上三根草,代表头发;下面一个“大”字,分别代表人的手和脚。
那幅画脱离其他画,缓缓上升,飘到朔月的面前。
那真是一张与众不同又带着诡谲色彩的画呀,尺寸方方正正,大概和16k纸差不多;所有画都是白色为底,黑墨勾勒线条的,但这画与众不同就与众不同在它是以黑色打底的,那个火柴人却反而是白色的——这不像是一张画,更像是拓出来的。
拓印,就是把一张纸紧紧地覆盖在有图纹的器物上,然后拿刷子沾满墨水,涂抹在纸上,等揭下来的时候,就能得到一个黑底白字的拓片了;又或者是在器物上刷上一层墨,在墨水未干之前把白纸贴上去,也一样能够得黑底白字的图片。
这不是画出来的,而是拓印出来的,过小的尺寸,已经枯黄得快碎的眼色,令这画在所有画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噗!”朔月忍不住笑场了,指着这画,笑得肚子都疼的:“天呐,真的出现了火柴人!这不是说时代在变迁,画家的画法也要与时俱进,不断改变吗?哈哈,我刚刚就在想霍老师在原始社会时怎么画画,原始人应该是画火柴人的吧?哈哈!霍老师真的有画过火柴人吔,哈……!”
就在朔月笑声停不下来的时候,那一小幅画忽然啪上了她的脸!
朔月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切换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画境里。
终于不再是灰色空间了。
之前看的那些话,不是狂风暴雨就是电闪雷鸣的背景,整一灰色空间。而朔月这一次进入到的画境,却是鸟语花香的世界。
是的,鸟“语”花“香”。
前面朔月进入的画境里,因为是“画”,所以只会给人视觉上的冲击,而不会有其他的感觉——听不见任何声音,嗅不到任何气味。
但在这画境里,朔月却听见了小鸟的啼叫声,溪水汩汩的流淌声,风柔软的声音……这些大自然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干净、舒服,如梦一般。
这个世界的色彩是明亮的,天是蓝的,草是绿的,溪水是纯净——与先前无限接近于黑白两色的画境相比,这个画境简直就跟真实的世界一般!
朔月蹲在溪边,伸手碰了一捧水,冰冰凉的,这让她的震惊无以复加!
这,太真实了!
她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但是这种感觉就是在明显地告诉她:这幅画不是霍离陌画的。
霍离陌的画,是灰色空间,有着强烈摄魂感,空间、画面给人的精神施加强烈的挤迫感,所以她每一次从霍离陌的画境里退出,就像是被强行驱赶出来一般,像是刚战斗过一般,整个人身体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但这一幅画,却勾勒出了一个色彩明亮的世界,给人的感觉是无比的舒畅,在这个画境里,她没有半点不舒服。
强烈鲜明的对比,告诉朔月:这不是霍离陌的画!
可是,霍离陌的书房里又怎么会放着别人的画呢?这画和前面的画有关系吗?画的小火柴人和霍离陌画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一想到火柴人,朔月就涌起一种难以言明的心情。
霍离陌画的那么抽象,以至于让人看不清楚画中人的脸;
那火柴人……
(=||)
出现的不会真的就是活着的火柴人吧?只不过是是火柴人.f。(.jpg是静态图格式,gif是动态图格式)
非常有可能……
f,朔月就黑线。但心里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不,f,画这个画的人显然比霍离陌厉害多了,霍离陌再厉害,也不能将水墨画变成水彩画,可这个人,只是一个〇+一个“大”,就能传达出一个色彩明亮的世界,传达给看画的人不单止以视觉上的感受,还有其他五感的感受——也许,简单的火柴人,能画出一个真实的世界,说不定火柴人也能变成大活人呢?
“咯咯……”
一阵清脆的笑声闯入了朔月的耳中,那是一个女子的笑声,笑声是那么的清脆与天真,宛如天籁。
女人?
霍离陌的画,画的不都是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吗?如此娇柔纯真的笑声,和霍离陌的画截然相反!
朔月沿着溪水,循着笑声快步走去,前方出现一男一女,姿势暧昧,那两人紧紧挨在一块儿,女子不停地笑,拿着石子在大石上刻画着什么……
她看到的明明只有一个火柴人,现在怎么就变成两个大活人了?
这时候,朔月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不得了的画境之中,画火柴人的人仅仅只是几笔,就还原了一个世界。
原始时代。
——为什么这么确定是原始时代?因为帅哥和妹子穿的都是兽皮啊,那时候还没出现布料这一玩意呢!
画火柴人的是那女子吗?
火柴人画的是那男人吗?
会是吗?
朔月担心这个画境会像前面的画境一样,突如其来地中断掉,让她再也看不见男人的脸,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唯一能真实还原当时情景的就只有这一幅画了,若是再失败,就再也无迹可寻了!
她抬脚朝那两人跑了过去。
这画果然和霍离陌的画是不一样的,她这么起劲,画面还没有中断,这太稀奇了!
近了!
就快要看清楚他们的脸了!
朔月全身细胞都在欢悦!
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辰旭,终于有机会看清楚了!
忽然间天地变色,朔月眼前的画面刹那间散去,一个人从画里面现出形状来,手执长杖,直指朔月,朔月刹不住脚,冲撞上去,等刹住脚的时候,那手杖就是那么好地卡在了她的脖子中!
她瞬间冷汗直冒!
这不是画吧?
是画吗?
不是吧……
是吧?
她脑海里的两个声音在打架,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画里面受到袭击了?霍离陌画上残留的巫力只会让她看见他画的人,可是却没有埋伏;可现在这样子,就像是这画里面设置了埋伏,她只要一靠近,埋伏就会自动启动,将画境变作另一种样子。
但,忽然出现的人并没有下一步。
没有下一步,就是没有袭击她的意思?
会是这样的吗?
只见,面前出现的女子,穿着兽皮,佩戴兽牙、贝壳、鸟羽等制作而成的饰物,虽然这些饰物看起来很原始、很简陋粗糙、上不得台面,但是相较于那个原始社会而言,这应该是他们最豪华的装扮了吧?这些饰物证明了这女子在那个社会里也许拥有着极高的地位。
而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女子的头上带着一个野兽的面骨,那野兽的面骨就像是面罩一般,遮挡住了她的面容。
原始社会这都得多原始呀?现代人看到骨头就发毛,原始人就是任性地拿来当在装饰物……怵!
这人,虽然装扮不一样了,但朔月认得,这就是刚刚在溪水边上看到的女子。
是她画的画。
她是这画境的主人。
不会吧?
难道,这画里藏着一个4000年的鬼魂?
还是,这只是一个设定?施术者的设定,只要有人接近那对男女,就会触发这层埋伏?
唉,倒霉!
朔月见对方毫无动静,于是就试着挪动后退了几步,当她后退三步的时候,那女子便就收回了权杖。
安全。
但朔月眼珠子一转,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里面生出,她很想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几个意思,于是她往前蹦了一步,那女子果然又拿起手杖来指着她,像是在抵制她靠近一般。
朔月往右跳,那女子就往右指。
朔月往左跳,那女子就往左指。
只有后退,才能让女子放下防御。
“嘻嘻!”朔月觉得好笑,便如此玩弄了女子一番,她感觉这女子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只会对她的举动做出简单的反应,这不是很有趣吗?
朔月哈哈笑,就这么戏耍着女子。
哪知,玩了一阵之后,女子竟然不再随着指,而是收了手杖,静静地看着她。
“咦?”发现女子不再随着自己指之后,朔月停了下来,她歪着头看着女子,说:“你干嘛不指我了?”
女子看着她,说:“你是从4000年后来的吗?”
“噗!”朔月听这话就喷了!
喷完之后就咳了。
“咳咳!”
朔月忍住草泥马的心,什么叫做“从4000年后来”?拜托,这难道不是画境,而是4000年前吗?别介样,一搞穿越,这就不知道是什么书了!
“咳咳!冷静冷静……”朔月深呼吸,调整一下心跳,这才挤出一个笑容,问那女子:“那个……美女姐姐呀,你不要吓人,这,这是4000年前吗?我……”她感到词穷,她指着自己对女子说:“我是21世纪、公元2016年的人,这是什么年代呀?”
女子说:“什么是年代?”
“咳咳!”
俗话说“三年一代沟”,这差了4000年,这所有代沟加起来,简直就是一条长江了!她上了10年的学,第一次发现没有新华字典根本就不会解释“年代”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学简直是白上了!
女子看出了她的窘迫,莞尔一笑,说道:“远道而来的客人呀,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那就是命运的安排,先到我的家里坐一坐吧。”
“哦。”
朔月刚应一声,女子挥一挥手,这空间变幻,她便随着女子来到了一个洞穴里,但看那洞穴的摆设,已经是一个成型的家了。
唉,原始人啊……
朔月擦擦汗,如果这是穿越,她只有1点要求:放她回去!
她不要做原始人,不要穿兽皮穿草鞋啦,在这里说不定只能大口大口吃生肉,对,生肉……生肉……生肉……!
嫲嫲,宝宝要回家,嘤嘤嘤!
(tat)
如果一定要穿越,她希望能选在一个太平盛世里,不要清朝,清朝男人都要剃头留辫子,现在谁不知道刘海是减龄神器?那些要剃头的男人没了减龄神器,一点都不美啦……
(tat)
算了,她还是想要回家,千万千万不要说穿越了就回不去了。
他喵的,早知道就不看画了!
画里藏个雷,她正好踩到了,轰的一声穿越到4000年前的原始社会,做一个茹毛饮血的原始人……
(tat)
女子坐在她对面,给她倒了一碗什么汁液,看起来像是果汁。好像做客的时候,主人都会请客人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这才算礼貌。
朔月就不客气了。
抿了一口,尝到了酸酸甜甜的味道,她就猜到了,这是果汁。
“很好喝!”朔月点评到,她把碗放好,就不吐槽这碗有多重了,石器时代,请不要那么考究了。(还是早点回家吧,陶瓷碗啊什么的多可爱!tat)
“那个……我想问一下……”朔月搓着手指,很紧张地说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我不会真的是穿越了吧?女神呀,如果你很厉害,请您一定、务必告诉我穿越回去的方法,求你了~!”
我要回家!(tat)
女子微微一笑,说:“你看到的是我,也也许不是我。”
“女神姐姐啊,您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绕?我不太擅长猜字谜嘤!”朔月可怜巴巴地说道。
女子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来到我的面前的,这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让你来到我面前。但也许我相对你而言,只是一缕残像,你是透过了什么东西,看见了4000年前的我,但我在你的那个‘年代’里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抹残像。而我,也因为这个变故,看到了4000年以后的你,你是我看见的未来的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