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被吓傻,如果是当年的我,我就四脚并用疯狂的往里爬,这种处境对于我来无法忍受,我是一个要么在极度安全的环境里,要么就搏命的人,这种和这么恐怖的东西近在咫尺又保持僵持的状态,会逼疯我。
但我如今没有疯,我只是浑身的不自在,这个环境极度的安静,仔细听,就能听到所有的木椁的缝隙都在发出木头和木头摩擦的细微声音,嘎吱嘎吱的,就像在磨牙一样。
我继续往里爬,从理性上分析,我几乎已经走入绝路,我不知道它们为何不攻击我,但只要它们中有任何一个人改变主意,我就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我每走一步,刚才那黑色的人进入的缝隙,就会发出几声木头的膨胀声,我不敢用手电再去照,但我知道它一定跟着我在前进。
大概爬了十几步,我面前出现了一个破洞,这是棺材壁,我所处的区域是棺椁,棺椁很厚包裹着棺材,看到棺材壁就是看到了棺椁的核心位置。棺材壁上有一个破洞,往里照能看到棺材里面的空间。
没有积水,一下就能看到头,棺材并不是非常大。里面有很多反光,似乎都是陪葬品。也许是黄金和宝石的制品。
我安静下来,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如果这些黑色的人是保护棺椁的设置话,那我如果要进入棺材,就是它们发动进攻的信号,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大概犹豫了两三秒,就看到棺材壁的破口上,有闷油瓶的记号,非常简单,就是:直接进入。
而在这个记号的边上,又有一个我看不懂的记号,上面画着一个类似于古代建筑门楼一样的图案。
我觉得奇怪,为什么给我留的记号边上,都有另外一个记号,难道真的有其他人也跟着他进来。
闷油瓶还暗自埋伏了帮手,一路跟着我们?
我往后又看了一眼,想看是不是有人跟进来,此时我一点不拧巴觉得闷油瓶还留后手可能不信任我和胖子,我心里的想的:不信任的太对了!赶紧来个哥们一起面对吧。
一回头,绝无仅有的,我看到了在我的脚后跟的地方,那张黑色的人脸又出现了,它就趴在那儿看着我,脸上就是我此刻的表情,而它那张脸,竟然已经和我有三分相似。
我脑子嗡了一声,竟然比第一次脑子更加空白。
这种多次连续出现的惊吓,我只有在梦魇中才遇到过,在梦里回头有时候能看到怪物,有时候又看不到,恐惧就像口香糖黏在脚底。
它仍旧没有攻击我,这一次都没有凑上来,只是看着我,它的表情无论是什么,都带着一股阴险在里面,总觉得它在图谋什么。
我回头,这一次毫不犹豫的爬进了棺材里面。
棺材里叠了厚厚的一层蜘蛛网一样的东西,很可能是已经碳化的棉质品,一般棺材里要铺很多层被子或者丝绸,蒙古人会铺马皮。里面很多陪葬品,其中宝石非常多,能看到全是各色的反光,但没法仔细的看了。
回头就看到那黑色的脸跟到了棺材口,它没有进来,而是冷冷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就像融化似的开始剧烈变化,开始变得非常狰狞。而且也变得不像是我的脸。
它的脸缓缓的变长,我心说这是干啥,不满足于模仿了,开始自己加工了。这加工的也太丑了。
就看它的脸变得特别长而且特别狰狞,我看着,觉得这没有道理,忽然就意识到,它不是在学我。
我立即转头,就看到我身边的陪葬品里,有一具巨大的尸体躺着,就是刚才攻击我们的那一具,它脸上的东西已经没了,露了一张奇长的狰狞的尸脸。
整张脸是酱紫色的,尸体的头顶竖着放着一面青铜镜,从镜子里,黑色的人可以看到尸体的脸,它在模仿这具尸体。
而这具尸体的眼睛浑浊几乎瞳孔和眼白融化在一起,却仍旧能看的出,眼珠是转向我的。
它在看着我。
我默默躺下,余光就看到边上的尸体头转了过来,忽然开口说了一具话:“你咋一身酒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