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富贵好奇的走上前,正要踏上阵法范围,我连忙喝止:“别过去!当心有诈!”
这里的一切都不同寻常,既然陈怀德都没有过去,我们当然也没必要自找麻烦。
但随后他却笑着说:“我又不傻,真以为我是要过去喝水吗?”
他捡起地上的幡儿,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这似乎是古代一种极其厉害的阵法,逆乱五行阵!”
秦冰和杨秀秀都不懂阵法,我走过去看了看,还真是。
这种阵法在乐安公主墓里找到的道书上有记载,最鲜明的特征就是十六杆五行幡。
这些幡虽然已经腐朽不堪,手指一捏就碎,但还是能依稀看出上面刻画着五种元素。
逆乱五行阵,顾名思义就是让五行错乱,导致阴阳二气发生颠倒,生气和阴气互相转换。
也就是说,这里的八卦是和外面截然相反的,生门会变成死门,而死门则是生门。
看到这逆乱五行阵,我终于更加肯定这里就是个那个清朝能人,打算复活自己的最后一步棋。
他利用东西南北四座大阵,将源源不断的阴气通过地下水脉汇集到这里,再加上地表是一个阴气很重的乱葬岗。
一起构成了阴阳五行,东木西金,南火北水,中间的这一点土,正是指的上方那座乱葬岗!
这些庞大的阴气再经过逆乱五行阵的转化,变成源源不断的生气,从中间的那口井汇入到下方的棺材里,让死者超过三界,死而复生!
如此庞大的计划,害死了那么多人,居然只为了让一个人复活。
此举虽然逆天,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大胆和狂妄。
生老病死是天道,任何敢和天道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哪怕他能活过来,也未必能和我们正常的活人一样,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苏富贵单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捏着下巴,仔细打量着逆乱五行阵中央那口井,问了句:“陈录兄弟,如果按照逆乱五行阵的布置方法,棺材应该就在井底下面。”
我点了点头,水属阴,但在逆乱五行阵的作用下,却会变成阳,井里的水会凝聚大量生气,说不定真能让那老小子成功。
只是我们现在不敢过去查看,万一这阵法已经被陈怀德动了手脚,或者他就在不远处等待我们,贸然过去只会再次成为他的垫脚石。
我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对他们三个小声说:“咱们先别管这里了,退守到刚才那个通道里再说,这里不是咱们能轻易闯进去的。”
然而我话音刚落,就听到陈怀德的声音从前方某个阴影处传来:“我的好师侄,你们总算来了,比我预想中慢了不少啊。”
我诧异的望了过去,只见原先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小鬼子,此时都已经变成了虚影,双眼无神的分列在他身后。
就连那个叫田中的少佐,也变成了鬼魂。
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这老家伙根本没准备和小鬼子精诚合作,而是把他们当成了跟我们一样的炮灰。
至于沿途没发现他脚印的原因,则是因为他脚上踩着一个类似高跷的东西。
那玩意儿绑在他的腿上,下面像个倒立在地上的尖锥一样。
如果不小心蹲下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地上还有两个如同小圆点一般的脚印。
我对他笑了笑,不屑的拿出了刚才从那些小鬼子尸体身上搜出来的枪,以我现在的枪法,虽说不至于百米穿杨,但五十米内还是能做到指哪打哪的。
至少他这么大个人,我应该是不会打偏的。
“陈怀德,原谅我对你这个长辈直呼其名,因为我觉得,你连同门都能痛下杀手,实在不配让我继续称呼你师叔。”
“你处心积虑的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你也相信这里有什么鬼玺?”
陈怀德笑了笑,朝我们这边走了两步,那两个尖锥一样的高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却丝毫没有倒下的迹象。
随后他才平静的说:“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继承皇太极处心积虑布下的这座逆天还阳阵,取代他,让我自己复活。”
我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身体:“难道你真的早就死了?那你怎么肉身不腐,一直活到现在?”
陈怀德解开了胸前的扣子,露出一道长达一尺长的伤口,当着我的面把手伸进了伤口里面,掏出了一条半死不活的虬褫。
我们四个吓得同时倒退了好几步。
这老家伙真的是疯了,竟然把虬褫养在身体里?
活人断然不可能这样,只有死人的身体才可以这么折腾。
他面带微笑的继续说:“我当然早就死了,死在十几年前,是你师父亲自下的黑手,当时你可能还没上山,或者他没告诉过你,对吧?”
我点了点头,师父确实没跟我提过,他还有一个师兄弟的事,也是那次来惠城的时候,我偶然跟他遭遇,才从陈怀德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但我没想到的是,杀他的人居然是我师父。
不过想来也是,以我师父那嫉恶如仇的性格,知道他走歪门邪道,肯定会痛下杀手,清理门户,这一点我早就清楚。
说到这里,陈怀德脸上露出傲然之色:“虽然你师父杀了我,但可惜我早已在一座秦墓里学会了一套长生术,只要在体内养一条虬褫,跟它达成共生关系,我就能跟它平分寿元。”
“只可惜这种方法,并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我的肉身不断腐烂的情况,我还需要不断寻找更多的虬褫,来延长我的寿命。”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我都要忍受魂魄无法脱离肉身的痛苦,那种法子灵魂的疼,你们根本没办法想象,直到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了这座墓,我只是想活着!”
我能理解他对生的渴望,但他想活着,别人难道就不想?为了他自己活命,就可以滥杀无辜,甚至残害同门?
当然,这些话我没问出来,毕竟我心里很清楚,只要他一直装睡,谁也叫不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