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里自然全都是男人,里面乌烟瘴气,时不时就能听见男人说的猥琐语言。
这里从根本来说就是一处情色场所,虽然不至于到色情的程度,但也不是高雅之地,想到这儿我有些不满的道:“吴总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送我们来这儿干吗?”
“他不说了吗,让咱们看看钢管舞的表演,你别装纯啊,上大学时你没少议论女生,这么白两条大长腿在高处跳舞你不喜欢看啊?”楚森笑道。
“我不是装纯,咱们这次出来是办正事的,我觉得没必要看一场钢管舞?况且这种地方我觉得也不是我们该来的。”
“我擦,你还真把自己当清修者了?这地方我觉得挺好,美女跳的钢管舞也挺标准的,开开眼界呗,现代土工就得跟上现代的节奏。”
我笑道:“我真是服了你。”
这时就听一阵响亮的口哨声,乱哄哄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道:“楚公子来了。”
楚森愣了一下道:“我什么时候成公子了?”话音刚落就见入口的门打开,随后一个穿着高档西服,却口歪嘴斜,双手五指呈鸡嘴状贴在双腿边,走路一颠一颠的脑瘫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农村最常见的二流子。
不用说这脑瘫一定就是“楚公子”了,他一进场人群里的口哨声顿时此起彼伏,这下没人看美女了,全看楚公子了,甚至还有人鼓掌,楚公子就像视察的领导,艰难的举起他撑不开的手掌艰难的四下挥舞,扭曲的面部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容,没让人感觉出他的笑,口水却从嘴里流淌而出。
有人大声道:“楚公子,今天给哥们几个上点什么?我可就等着给你搬椅子了。”一句话引起笑声一片。
楚公子也没觉得别人拿他开心,口吃含糊不清的道:“每、每个人上瓶啤酒,算、算我的。”
“楚公子,你这么有实力的人一人就来瓶啤酒和你身份不相符啊。”又有人喊了嗓子。
楚公子艰难的挥挥手道:“话、话没说完,还、还有上拼盘,随、随你们吃。”
这下口哨声顿时此起彼伏,而酒吧的侍应生则推着一车啤酒出来挨个人发,到了我们这桌楚森道:“这位楚公子是什么人,好像很有钱。”
“那肯定,他爸号称山西醋王,楚公子在家行二,身体有残疾没法干事,所以专门负责花钱。”侍应生也拿他当个玩笑看,但楚公子丝毫不觉得,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他终于挤出了笑脸,虽然看着很别扭,但总算是笑出来了。
随后他亦步亦趋的走到舞池边上,原本围在周围的那些色棍都让开了路,只见楚公子乐呵呵的坐在舞女面前入神的看着她,我总觉得楚公子那双眼睛盯的部位很肮脏。
跳了一会儿舞女突然从钢管上一跃而下捋了一把满头的秀发,露出一张饱满的鹅蛋脸,除此大眼、长睫毛、悬胆鼻、樱桃口无一不是最标准的美女五官,尤其是那一对柳叶眉,又细又长又黑,在她白皙的脸上,秀美的五官中绝对能算加分项。
如果论美貌的程度她绝对不逊于高浣女,而且钢管舞是一个需要锻炼身体的职业,所以体型上她甚至还要略胜高浣女一筹。
此时音乐还没停,所以舞女停止跳舞后立马就有舞厅的人走过来问她道:“小红,你怎么回事?”
小红嚼着口香糖,表情略有些不耐烦指着乐呵呵的楚公子道:“这个人在影响我跳舞的节奏。”“你胡说什么,楚公子又没上台,他在下面看怎么就影响你了?”
“你看他的表情,真是烦死了。”虽然周围都是人,但楚公子如入无人之境,此时依旧是流着口水,挤着笑脸望着小红。
“你跳艳舞不就是给人看的吗?楚公子不看还有别人看呢。”
“陈经理我跳的是钢管舞,不是艳舞。”
“我管你跳的是什么,但你的工作就是跳舞,现在一首曲子没完你就不跳了,这么算?”
“我跳的是艺术舞蹈,我希望大家来是欣赏艺术而非看人的,就算是来看人的我觉得也没必要搞的这么明显,这会影响我跳舞时的心情。”
“你别在那儿扯淡了,你就是个跳艳舞的,装什么装。”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再说一遍钢管舞是艺术舞蹈,不是艳舞。”不得不说美女就算是板起脸也别有一番风味。
酒吧里有人开始吹口哨,还有人大声道:“别他妈在哪儿废话了,我们还等着看呢。”
楚公子也是嘿嘿傻笑着道:“对、看、我也要看。”口水简直像喷泉一样滚滚而出。
美女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就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我恰好就坐在距离高台很近的卡座,此时近距离看这姑娘身高估计至少有一米七以上,穿着高跟的皮靴得有一米八了,我都没她高。
美女转身要走,陈经理估计也是觉得没面子,恼火的大喝一声道:“你给我回来。”美女还真挺吊的,迈着标准的模特步往回走去。
只见陈经理表情严峻的几步窜到女孩身后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这首曲子没跳完,你他妈哪都别去。”
“请你说话的时候嘴巴放干净点。”美女作势欲挣脱,但他攥的很紧,没挣脱掉。
美女急了道:“我警告你放开我。”
“你现在就会去把舞跳了什么事没有,否则你别想走,少他妈干那当婊子立牌坊的事情。”
没想到这美女脾气还真不是太好,想都没想狠狠一脚就踢在陈经理那叉开的双腿之间,就听陈经理发出类似于鸡被捏住脖子后才能发出的声音,捂着身前满脸痛苦的跪在地下。
这下整个酒吧里顿时传出一阵哄笑声,美女随后对他竖起了中指转身要再度离开,只见两名穿着黑t恤的男子拦在她身前,这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美女,一副很不友好的表情。
我做生意的时候偶尔也会出入歌舞厅,这里面肯定是有看场子的人,而看场的这些人不光是阻挡外面的流氓进来闹事,也负责维护内部的管理,像陈经理肯定是这帮人的头,此时眼见老大挨了揍,这些小弟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陈经理几乎是咬着牙道:“给我揍她,把她左腿给老子掰断了。”
美女居然毫不畏惧,顺手摸过一个酒瓶直接砸在一人脑袋上,那小子虽然看似挺强壮,但其实是个假牙,挨了一瓶子后顿时就晕了。
另一人则抽空子就朝美女脸一拳打去,楚森这时英勇的挺身而出,一把将美女拖了过来道:“你们几个男人还要脸吗?三个欺负一个女孩子。”
“你最好别管闲事,否则你走不出去。”那小子威胁楚森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能是力挺朋友了,于是我和高林站在楚森两边示意“我们这儿人也不少”。
他道:“好啊,你们要比人多。”说罢吹了一声口哨,呼啦啦冲进来六七个彪形大汉,而且手里都拎着家伙,有棍子有砍刀。
没退路了,于是我抄起两酒瓶敲碎了用碎玻璃碴子一端对着他们,高林抄起一把椅子,楚森则抽出了弹弓。
别说这东西在酒吧里绝对算是“最先进的武器”了,这些人被铁弹子震慑一时没敢乱来,两拨人僵持在一起。
不过对方人多,我们也没法全身而退,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要给吴总打个电话,就见美女从我们身后走了出来,她语带不屑的道:“放音乐,我把这段舞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