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可以肯定的是这条山路肯定存在问题,断定凶祸成因只能等拿到推算表再说了。
然而刚想到这儿,司机猛然就来了个急刹车。
得亏车速很慢,否则就以他这种刹车方式,这车子非翻了不可。
我正在奇怪他为什么要突然刹车,就见一只兔子从车轮下迅速跑了出来,冲进了对面山里。
“差点给你吓死,你这么刹车容易导致追尾事故。”
“有一只小兔子,压死它太作孽了。”驾驶员道。
“得了,赶紧走吧,这条路也不短。”于是他继续绕着山路慢悠悠的开着,当车子开到一处转弯地带,坐副驾驶的交警道:“千万慢行,这种地方开的越慢越好。”
只见靠近公路的山壁上堆放着几块巨大的白色玉石,坐副驾驶的交警道:“你能想到这几块石头有多重吗?当初修这条公路时挖出了这块石碑,本来是准备运走的,可是用一台重型起吊机居然没法吊起这块石碑,愣是把千斤臂给挣断了,后来没办法只有打断了这块石碑分块运到山上放着。”
我插话问了一句道:“石碑上有字吗?”
“是块无字碑。”
“陈队,按说白玉材质的石碑没那么重的,怎么会用重型起重机都吊不起来呢?”
“谁知道呢,这个地方就是邪门,一般不执行公务,我绝对不来这里。”
我想了想道:“陈队,能让我上山看看那块断碑吗?”
“你还真挺好奇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少管闲事,把你们自己做的事情交代清楚才是正事。”这件事交给大伯去解释就成了,我反正咬死就是一句话,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交警刚说的石碑可以肯定是有古怪的,导致起重机无法吊起的原因绝不会是石碑太重,肯定有别的原因。
我仔细的观察着石壁上堆着的石碑残块,从材质上看就是普通的白色玉石,在此地摆放了很长时间,风吹雨淋的石碑表面长了一层青苔,车子越开越远,就在我即将看不见石块时就见一只鸟以飞快的速度撞在石块上。
鸟的飞行速度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撞在石块上落入山中,我估计以这速度产生的撞击这鸟的脑袋肯定撞碎了。
只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已经见到这么多不同寻常的状况,我已能肯定这就是一座“元宝山”了。
所谓元宝山其实就是坟包的意思,吃丧葬这行饭的人形容坟包都用“元宝”代替,而现实世界中确实有一些山的形状类似于坟包,这就是元宝山。
从风水上看山形为坟包状并不意味着地势凶险,恰恰相反,元宝山很适合修建阴宅,这座山之所以会怪事不断,十之八九是因为石碑被打断了,或许石碑就是当地用以镇风水的法器,遭到人为破坏后导致风水突变,所以会形成一段死亡公路,否则飞鸟怎么可能撞死在石头上?
想到这儿我心里有了转移交警注意力的办法。
并不算长的一截盘山公路,却足足开了有几十分钟,下了山道后坐副驾驶的交警终于松了口气道:“每在这上面走一次我就感觉绕鬼门关转一圈。”
“陈队,你别吓唬我们这些新来的,真要是像您说的这样我可不想干了。”
“你运气比我好,公路局新修的通往高速的路已经快通车了,估计最迟明年底,我们在这条山路上来回跑了有十几年,也真是够了。”
很快车子开到了鹿邑交警队第四大队,他两乘坐的车子还没到,我先被带去事故科调查情况,询问我的就是陈队。
坐下后他道:“我也看出你不是驾驶员,所以车子上的血迹你应该老老实实交代,别把自己折进去就不划算了。”
“警官,我是真不知道情况,你问我没用啊。”我按照既定目标和他周旋。
“于震,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提醒你一定要把握住。”
“谢谢您对我的关心,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总不能栽赃陷害别人吧。”我假装无奈的道。
“行啊,你嘴咬的挺紧,知道法律里有一条包庇罪吗?”
“我知道,如果确实证明我隐瞒了真相,随便您怎么处罚,就算枪毙我都行。”
“于震,你可得想清楚,别看那两人是你亲戚,但真相一旦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算整个事情与你无关,这也构成包庇罪了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反正我上车之后这车子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通事故,我敢用全家人的性命对天发誓。”
“如果你上车之后就没有发生过交通意外,为什么要换挡风玻璃?咱们就说你换挡风玻璃的原因吧。”
我这才明白肯定是修车厂老板通报了我们,因为车上的泥巴确实沾了血液。
没看出来一个修理厂老板还真挺有责任心。
但对于交警的提问我绝不能打马虎,一旦让他起了疑心,后面就不好糊弄了。
想到这儿我对道:“这事儿真心无奈,挡风玻璃是被人用弹弓打碎了,您说这事儿我们找谁说理去?”
“为什么被弹弓打?”
“我要知道早就报警了。”
陈队不说话了,他深深吸了口气皱眉出神,我估计他是彻底没招了,现在就是转移他注意力的时机,于是我道:“陈队,您说的那条那条死亡公路我能问问情况吗?”
“你这人好奇心怎么这么强?”
“我不是好奇心强,而是略懂一些风水地形的知识,或许我能找到这座元宝山的问题。”
没想到我这随便一句话,他却大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这座山曾经的名字?”
我说的“元宝山”指的是山形,我的打算是尽量说的专业点,他听到“元宝山”仨字肯定要问我什么意思,两人有来有往的交流才能引起他的注意,至于说这山原来叫什么名字我可不知道。
我正要对他解释,脑子里灵光一现,我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想到这儿我清了清嗓子道:“没错,从风水上看这座山就是名为元宝啊。”我这也是纯粹胡扯蛋,但具体该怎么扯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先拿话搪塞着。
“风水能看出原来的山名?”陈队半信半疑的道。
“是啊,否则我从没来过鹿邑怎么可能知道这座山的名字呢,不过通过风水定山名的方法太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将来如果有机会我再和你细说。”
“你这手确实有点玄了啊,大道山改山名前就叫元宝山,大概是二十年前改的名字,看你这年纪那会儿大概也就是个婴儿,不可能听这名字的。”
“我当然没听说过,不过你知道这座山为什么要改名字吗?”我问这句是因为我想知道这山改名字的原因,所以他如果知道肯定会告诉,如果不知道我就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他,如此一来他对于“交通肇事”的注意力就完全被我转移了。
没想到我道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陈队压根就没说话,他直接起身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特地把门给反锁起来。
我暗道:不好。肯定是自己某句话露出了破绽,被他发现了。
这下弄巧成拙,麻烦大了。想到这儿我顿时急出一脑门子冷汗,甚至连破门逃跑的心都有了。
就这么惴惴不安的等了十几分钟,门终于打开了,陈队跟着一位穿着中山装,面色黝黑,五官刚硬的老人走了进来。
起初我还以为是交警队更高级别领导,陈队却对我道:“这是我爸,他有些情况要找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