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长得很好看,而且气质非常好,一看就是出身名门的,一头长发烫成了波浪卷,染成了深红色,身上的裙子虽然款式很简单,但一看就是顶级名牌。
“爷爷,爷爷您醒醒。”漂亮女孩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我低头对她说:“你爷爷的病,很多年了吧?”
漂亮女孩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警惕地问:“你是谁?”
“你爷爷这病,我能治。”我说。
漂亮女孩没有激动,反而更加警惕了,冷声说:“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爷爷这是什么病?”
一个旁观的中年妇女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说话语气特别刻薄,对那女孩道:“小姑娘,你可别轻信人啊,现在骗钱的人很多的。”
她身边一个妇女拉了她一把,低声说:“别多管闲事。”
中年妇女大声道:“又不是医生,随便都敢说自己能治病,不是骗子是什么?”
那个漂亮女孩脸色冷了两分,对我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爷爷的病,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周禹浩在一旁沉声道:“既然他们自己都不领情,咱们也不用浪费时间,小琳,走吧。”
我看了那老者略有些青白的脸一眼,终究有些不忍,说:“蛊毒入体,只要红线超过喉咙,就会直入脑髓,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漂亮女孩还是不相信我,说:“谢谢你,爷爷的病,我们自己知道。”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挽起周禹浩的胳膊,朝店外走去。
就在这时,那个老人忽然开口道:“小姑娘,回来。”
我步子一顿,老人虚弱地撑起身体,说:“小姑娘,我相信你,请你务必帮我治疗,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我必有重谢。”
漂亮女孩急了:“爷爷,您可不能病急乱投医啊,之前那些江湖骗子……”
老人摆了摆手:“你那些叔叔找回来的江湖骗子,我一眼就能看穿,而这个小姑娘,是有真本事的。”
漂亮女孩还想说什么,被他抬手制止了,他看着我,说:“小姑娘,在这里不好说话,先到我家去坐坐,如何?”
我看了周禹浩一眼,他点了点头,我们便坐上了漂亮女孩的车。
这位老爷子姓杨,名字没有说,那个漂亮女孩叫杨青萱,是老爷子最宠爱的一个孙女,老人家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就留了这么一个孙女在身边伺候。
杨青萱一直对我有敌意,我不明白这敌意到底从何而来,但她居然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偷偷地看周禹浩,我的脸色顿时就黑下来了。
居然敢觊觎我的男人,不要命了吗?
我简直想直接下车,撂挑子不干了。
但看了看身边的杨老爷子,我又有些犹豫,不仅仅是因为他信任我,态度也好,还因为这位老人身上有一股凌厉的气势,这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这个老人家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这样的人,如果我能治好他,和他交好,对我有无穷的好处,但是,如果我得罪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我顿时有点郁闷了,早知道就不来趟这淌浑水了。
我以为杨老爷子住的地方,怎么也该是栋别墅,但我们到了一看,才发现是个公寓,老人住在楼顶,有一百多个平方,装修得也很普通,看起来就像个普通退休老人的家。
杨青萱将杨老爷子扶到沙发上坐下,杨老爷子道:“萱萱,去给客人倒茶,拿我的那罐大红袍。”
杨青萱虽然有些不喜欢我,但还是很有教养的,她很快便端了一套紫砂茶壶出来,周禹浩微微眯了眯眼就,杨老爷子道:“小友认得这茶壶?”
周禹浩笑道:“这是清末紫砂名家邵二泉的名壶――二泉铭壶,这把壶型质古朴,壶为土黄色,壶身上有湘妃竹,其中有一只蝙蝠飞舞,古人以‘蝙蝠’的‘蝠’,谐音‘福禄寿’的‘福’,竹子的‘竹’,谐音‘祝’,合起来就是‘祝福’的意思。在壶腹的一边,有阴刻行书:‘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句诗源于王羲之《兰亭集序》,署名‘二泉’。”
顿了顿,周禹浩道:“这可是传世名壶啊,杨老爷子真是豪气,居然用这价值连城的壶招待我们。”
我端起茶杯,说:“壶就是用来喝茶的,再好的壶,若是当个摆件供起来,它自己若是有灵,也是不会高兴的。”
“说得好。”杨老爷子拍手道,“丫头,你合我的胃口,来来,尝尝这茶。”
其实我对茶没有什么研究,只觉得很好喝,满口都是香味,周禹浩叹道:“这茶是九龙窠岩壁上那几棵母树上所产,也算是价值连城了,配这茶壶正好。”
杨老爷子道:“没想到这位小友也是懂茶的,好,好,今天能结识两个小友,我也算是没有白白昏倒。”
我们喝完了一盅,杨青萱又给我们满上,只不过她在给周禹浩倒茶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娇羞。
我拼命压下掀桌子的冲动,杨老爷子似乎也看出自己这孙女有点不靠谱,心中有些不快,这孩子平时看起来挺好的,怎么见到了好看的男人就丑态毕露了?
杨老爷子顿时对自己的这个孙女有点失望,说:“萱萱啊,我今晚想留这两位小友吃饭,你去买点菜回来,做点好吃的。”
杨青萱答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看了周禹浩一眼,走了。周禹浩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喝过了茶,我说:“杨老爷子,您这蛊,种下至少有六七十年了吧?”
杨老爷子露出几分惊色,随即点了点头:“是啊,算起来,应该将近七十年了吧,那年,我也才十八岁。”
我让杨老爷子将手伸出来,然后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注入他的经脉之中,发现在他的心脉里盘踞着一根红色的蛊虫。
那蛊虫跟发蛊有些像,是一条细细的线,从丹田处一直往上延伸到喉咙处。
在那蛊虫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限制着它,让它的成长十分缓慢。
我将手收回来,说:“老爷子,不知道能不能讲讲您中蛊的经过?这种蛊非常罕见,我有点拿不准到底属于哪一种蛊毒,您说说经过,我再斟酌一下。”
杨老爷子颔首,目光放远,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我杨家从前清开始,就是武道世家,我从小跟着父亲学武,当时日军侵华,正值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我毅然离开家,参了军,只想着将日本鬼子赶出华夏,救华夏于水深火热之中。”
杨老爷子有一身好身手,在战场上也很能打仗,很快就升到了连长,带着一个连,和日本鬼子干了好几场硬仗。
那是五月初三的晚上,他们连队突然得到上级的命令,让他们去突袭一个村子。
那个村子名叫白塔村,村子里的人口不多,两天前被日军的一个小队占了,上面的命令,是要救出村子的村民,消灭这个日军小队。
杨老爷子的连在上一场战斗中死了不少人,现在只有六十多个兵,他带着这些兵,悄悄地摸到白塔村外面。
日军的守备很森严,杨老爷子仗着自己的身手了得,借着月色,悄悄地摸过去,将放哨的几个日本兵给宰了,然后放出信号,开始发动进攻。
那是一场很激烈的战斗,他带着士兵们一路杀进去,攻进俘虏营的时候,村民们告诉他,他们有十来个青壮年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