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这里,山洞之中虽然什么都没有,但铺上了厚厚的干草,冬暖夏凉。
他将蛇胆放进一只早已经准备好的玉盒之中,埋在了泥土之中。
自从上次柏舟给他发了药方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这些灵药,有两样很难找。
一味是赤首蛇胆,一味是九虫花。
他花了很多钱请人到处收购,都说没有,只有一个老中医告诉他,这两味药都产自云省的群山之中,至于能不能找到,就看运气了。
闻君止运气很好,他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十年前,曾有采药人在山中见过赤首蛇。
他去拜访了那人,那人的儿子考上了大学,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接他去县城里享福,已经不做采药人了。
他告诉闻君止,当年他到了其中一座名叫娘娘山的时候,走累了坐在树下休息,忽然看见一个长得极美的红衣女人朝自己走来,要跟自己共度春宵。
那时他第二个孩子刚出生,想着不能对不起老婆,就严词拒绝了,但那女人还勾着他,他感觉自己意识模糊,就要经受不住诱惑,情急之下就抓起割荆棘的小刀,在手上划了一刀。
剧烈的疼痛让他猛地醒了过来,才发现几米之外有一条红色脑袋的蛇。
好在那条大蛇的猎物不是他,是一只野兔,他乘着那大蛇捕猎野兔的时候跑了,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跟闻君止说,娘娘峰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山里盘踞着一位蛇娘娘,它是大蛇所化的精怪,会幻化成美丽女人的模样来勾引路人,把他们吃掉。
闻君止知道,这就是赤首蛇了。
他给了那个采药人一笔钱,让他给他画了一幅山路图,没想到采药人竟然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那采药人很健谈,或许是平时没人倾诉的缘故,他给闻君止讲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很多奇遇。
他说自己十八岁第一次独自进山采药,迷了路,不小心走到了边境,在一座长得像大象的山峰旁边,见过一种奇特的花。
那株植物开着白色的小花,看起来很不起眼,但诡异的是,它长着九片叶子,每片叶子上都趴着一只毒虫。
他当时就猜测这是好东西,但他不认识,再加上这些毒虫十分厉害,他阿爸曾告诉过他,群山之中的确有很多好东西,但越珍贵的东西越危险,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要去碰,否则会把性命给搭上。
云省很多采药人就是这样葬送在深山之中,再也没有回来。
闻君止大喜,这不就是九虫花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又让采药人画出了那座大象峰的地图,采药人说自己后来也去过那里,但再也没见过那种花,让他不要去冒险。
但这是闻君止唯一的机会了,他怎么会不去冒险?
药方上的药只剩下最后一味九虫草了,他摸了摸自己那条干瘪的胳膊,这条胳膊就像风干的腊肉,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不行,不能让小舟看到他这副模样。
他希望自己能以最光彩夺目的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残破之躯。
哪怕被得到她的关心。
但她关心他,是因为她把他当成了战友,而不是有男女之情。
有时候,他会觉得,就是一块石头,都捂热了,却为什么捂不热她的心呢?
他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z.br>
算了。
先治好右臂才要紧。
他在山洞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赶往了边境,其实也不远,就几十公里。
他根据采药人所画的地图找到了大象峰,那采药人还画了他当年发现九虫花的位置,但闻君止在这里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
难道那株九虫花已经被别人采走了?
还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枯死了或者被泥石流之类的冲走了?
他有些郁闷,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之上,啃着面包。
忽然,他听到了汽车引擎声,隐隐间似乎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他警觉起来,隐入了茂密的树叶之中,盯着那脚步声的来处。
两个男人正惊慌地在树林之中穿行。
这两人身上都带着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看起来很狼狈。
但闻君止一眼就看出那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多穿的衣服,都是顶级名牌的高级定制,出自身价最高的服装设计师。
能够穿得上这种衣服的人,非富即贵,而且是那种地位很高的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