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公的带领下,大队人马出了古槐道到了三岔口,奇怪的是我来时的那条不归路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凄凉的孤坟,看来封先生说的对,这不归路也不是谁都能走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也许我和菜花永远迷失、徘回于此,直到千百年后魂魄化为空气。
杜公一马当先,刀指着那条狭窄的孤坟小道说:“贤续,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达**,万勿心急。”
我微笑欠身道谢,春兰轻轻的用手点了我一下,“剑,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我在想如果救下来菜花,他会给我怎样的解释,如果一切真是他干的,我能原谅他吗?
我对他根本就无所谓恨,他是我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不管他是王虎也好,是什么也好,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对我的情义。
“驾!”杜公披风一扬,打马上了小道,我陪着春兰、封先生跟在后边,借着赶路的机会,我悄悄的问春兰,杜寨和**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从杜公的口气来看,两村大有老死不通往来之意。
春兰低头惋叹道:“秦哥,其实说起来,我们杜寨是有愧于**的,昔日孙殿英寻宝未果,手下的巫师、盗墓贼、兵士大火,屠尽我杜氏一族,而旁边的**也因为这场灾难遭受了无妄之灾,孙殿英的手下那伙盗墓贼都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他们为了泄恨,用白绫将**的人全部绞死,**的人死后个个都成了冤魂、厉鬼,因为他们出不了冤鬼林,无法报仇,只能把这口恶气出在杜寨的头上,是以,两村就成了死敌。”
我听罢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想必那穆姥姥苦心积虑想找替死鬼投胎转世,正是为了去报此仇,却不知道人间已沧桑百年,孙殿英等人早已化为尘土,去哪报仇?
这冤鬼林没日没夜,百年时间犹如一日,若是穆姥姥知道当初杀害他们的凶手早已化作古人,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哎!”封先生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他的身体虽然有些好转,脸色却依然是憔悴、苍白的吓人。
“封先生,您没事吧。”我示意春兰,先行,勒住疾风,问封二。
封二摇头叹道:“别看你们人多勇武,此行若是硬拼,未必能有胜算啊。”
我忙问,“封先生,你这话啥意思?”封二解释道:“吊死鬼,在百鬼中属于比较难缠的一种啊!”
我没说话,封二接着说:“吊死鬼,死前戾气大、怨心重,属于不死不休,再者,这种死法双脚离地,鬼魂不着地气,魂体飘渺,不着边际,不太好对付啊。”
这点我想起来了,那些鬼确实飘飘忽忽的很不好对付,尤其是穆姥姥手上那条白绫,甚至比刘师公的那条拘魂鞭还要厉害。
封先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般的白绫就算是勒死人,顶多也就是有点煞气,人碰了会倒霉、身子不适。
但是这种可以当做厉害煞气使得怕只有一种,那就是当初勒死他们的人是挨个用一根白绫吊死,是以这条白绫的阴煞之气才会如此之重。
我心下大骇,几乎可以想象那些丧心病狂的盗墓贼有多么的残忍,当着穆姥姥全村的人,挨个的勒死他们的亲朋好友,怪不得**的人怨气如此重。
“吁!”快到小道的尽头时,杜武勒住马朗声大喝道:“弟兄们,马上就要进入**了,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戒备。”
转过小道,大队进入了一片幽暗的森林,远远望去,隐隐可见村中嶙峋的屋檐。
一进入丛林,四周的阴寒之气透入肌肤,刺骨的冰寒,仿若进入了另一个天地,林子中的树木密集,遮天蔽日,阴气凝结成浓雾,更是视线模糊,犹如行走在黑云里一般,阴森而诡异。
马队降慢了速度,杜寨的勇士个个脸色凝重,绷紧了弦,手握弓弩、长刀,随时准备应敌。
嘀嗒、嘀嗒,安静的老树林中,清脆的马蹄声清晰可闻,如同打鼓一般重重的擂在每个人的心上。
“秦剑,这林子中怕是有埋伏。”封二压低声音,对我道,说着指着浓雾中隐隐悬挂的白幡,“你看那。”
我仔细的看了两眼,皱眉道:“好像是白色的布幡!”
封二道:“吊死鬼,是不占地的,他们只要有白幡、白布条就可以随意出没。”
“啊!”我怎么也没想到吊死鬼居然如此厉害,如果封二说的是真的,那这些白幡岂不是转换器,只要有白幡,就能出没,这也太可怕了。
“轰隆!”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路边的几颗大树拦腰倒塌,将进**的路给封死了。
“啾啾!”冥马被惊的纷纷扬啼,众人尽皆大惊,又是轰隆一声,连退的路也给堵死了。
杜寨的人马全都被困在阴森的小路上,“哈哈!”“呜呜!”一阵诡异、凄惨的苦笑从林子的四面八方响起,“杜世清,你这是自找死路,居然敢来我**撒野,今天定叫你有来无回。”
穆姥姥那桀桀的怪叫声,从林子深处传了过来。
杜世清一拂虎须,扬起长刀,夷然不惧,冷笑大喝道:“穆婆娘,休要在老夫面前玩花招,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
“桀桀,杜世清,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穆姥姥怪笑了一声,陡然林中的迷雾中射出密集的羽箭,守在外围的杜寨勇士,纷纷中箭,化作黑气,魂飞魄散。
不好!“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以最快的速度祭出护身遁,金灿灿的符文神光,顿时驱散了林中的雾霾,几支羽箭射在护身遁上,护身遁微微荡漾,却还是挺住了。
“剑哥!”春兰调转马头,怕我有损,朝我奔来,斜里嗖嗖几支箭朝她飞了过去,我眼疾手快从马背上跃起,猛的把春兰从大马上扑了下来。
嗖嗖,羽箭擦着我的耳际飞了过去,我暗道好险,若是迟半步,春兰准得魂飞魄散。
“姑奶奶,伤着没有!”我翻身忙问道。春兰温婉笑道:“剑哥,我没伤着,你对我真好。”
我有些气恼道:“姑奶奶,下次可不准跟着来了。”春兰怒了努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一轮暗箭下来,不少勇士都魂飞魄散,还有不少伤了魂体,失去战斗能力的,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杜公长刀飞舞,在杜文、杜武的保护下,万幸没有受伤。
我本想给杜公加持护身遁,但被封二拦住了,“臭小子,你疯了,他们都是魂体,你用护身遁岂不是害他们。”
我一想也是,护身遁本来就是辟邪、挡煞的道法,用于鬼身,怕箭没挡着,反而把他们给伤了。
暗箭放完,众人还没来得及喘气,林中又响起姥姥那尖锐的怪笑声,一条条白绫从林中横飞出来,不少勇士猝不及防,被套住头一拉,顿时魂飞魄散。
这玩意的威力可比暗箭的煞气更大,一旦被卷住脖子的,必死无疑。
“穆三娘,有种出来跟老夫一战!”杜公也是急了,大刀大开大阖,白绫一触即断,奈何他一人勇武却也救不了其他族人。
那些白绫四下翻飞,像长了眼睛的虬龙一般在林子里翻滚,稍不经意就会被卷住脖子,绞杀阴魂。
“桀桀,杜世清,你也有今天,你们杜氏害死老身整村的人,今天老身就灭你全族!”一道白绫横飞而来,穆姥姥踏着白绫飞一般的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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