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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节

苏灿暂时留在了锦绣城。
政权可以利用当地归附的官吏来治理,也只有依靠他们,才能保证政权的平稳过渡。
但是兵权,却必须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苏灿留镇南孟,和徐不二留镇大泽,只须每隔三五年换一次将。
杨瀚打算回去之后,就再派遣一支军队,留镇南秦草原。
如此一来,不需要大动干戈,只需要三五年功夫,对这三镇都督进行一次轮换,就足以保证兵权的掌控在于朝廷。
荼单是被“请”去忆祖山的,文傲和林仁全则是主动归附的。
总之,因此一来,南孟的三个元帅全都要去忆祖山,南孟的武将系统几乎是一窝端。
忘川和剑南关已经撤掉了驻军,从此以后,这里不再需要驻扎军队了。
很快,剑南关就要拆除,并且拓展道路。
杨瀚派出的人已经在忘川河上游找到一处较为狭窄的山谷,水流虽更湍急,但在其上是可以修建吊桥的,只要两岸同时施工。
胡可儿接受了这个使命,造桥的事情已经开始,杨瀚想要保证各处的交流务必畅通,沟通流动才是三山一统的强大保障。
这种种行为,一路暗暗尾随,注意着杨瀚一切举动的白藏和玄月自然都看在眼里。二人渐渐觉得,此人应该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那位明君,只是凭着谨慎的本能,还是一路跟了下来,想再多观察一下。
押送孟展的车队在剑南镇汇合了司马杰的队伍,队伍中一下子增加了三百名美少女。
听着她们叽叽呱呱的乡音,却不知此前以为称臣纳贡就能保得南孟平安的孟展,心中是何感受。
到了忘川时,孟展的心情恐惧到了极点,就似箭弦崩成了满月。不料过河之后,迎接他的竟是身穿男装、却仍是一副艳媚可人模样那只水蜜桃儿:胡可儿。
望着这位前朝皇后、前朝太后,如今做着瀚王的太守,竟然承担前来迎接的任务,做为亡国之君的孟展,心中顿时萌生了一丝希冀。
看起来,这位瀚王当真气度不凡啊,如果南泽前皇后能得如此信任,那么我此去忆祖山,应该也可以平平安安吧?
胡可儿本来还担心这位南孟皇帝忧愤惶惧,一旦生出病来,死在半途,实与国家无益。却哪里料想得到,这位南孟皇帝思考问题的角度竟然如何别致。
听闻瀚王没有在忘川河畔等他,孟展反而松了一口气,此去大泽城的路上,饭量明显渐长,显见是心情放松了许多,一路略显清减的容颜,很快就又补了回来。
杨瀚在大泽举行了隆重的接见孟展、接受纳降的仪式。
回到忆祖山举办这个仪式,有回去办的好处,但权衡下来,还是在这里举办更好。
通过此举,可以更加稳定南泽民心,至于忆祖山那边,他的凯旋而归,作用已经足够,倒不必一定去锦上添花。
文傲、林仁全、张狂、彭峰等南孟文武大臣,俱都参加了仪式。
荼单在下狱之前,就已挂印辞官,如今坚决表示,他是一个布衣。
杨瀚也不勉强,羊皓只是稍稍暗示了一下,自有文傲林仁全等人前去相劝,荼单无奈,也只好参加了仪式,只不过他执着地穿了一袭布袍,这已是他唯一的坚持。
受降仪式在宫城前举行,大泽士绅名流、万千百姓,俱都聚集了来,亲眼见证这无比隆重的一刻。
草原上,如今执掌行政大权的莫雕陶部落首领莫雕氏老太太也带着许多草原族人赶了来。
此前亲手割下靳无敌人头,向杨瀚乞降的靳尚,如今挂了个兵部左侍郎的衔儿,也参加了仪式。
南秦草原前皇后之一莫雕氏、前左贤王靳尚等一众文武,南泽帝国前皇后、皇太后,前废帝六岁的洪林之子以及大泽众文武官史,南孟两位大元帅、太师彭峰、前太尉荼单等俱都在场,亲眼看着南孟皇帝向杨瀚三跪九叩,从此称臣。
杨瀚端坐于王座之上,眼看着孟展叩首,心中倍感欣慰。洪林战死于大雍,赵恒自焚于行宫,靳无敌被部将哗变杀死,能活着向他俯首称臣的,唯此一人,政治意义重大啊。
杨瀚当场进行了封赏,原本地位未定的南孟一干人等,彭峰为太师,林仁全、文傲等官阶不降,只是从此是他御下的将领。
而原南孟皇帝孟展,杨瀚慷慨地给了他一个侯爵的爵位,赐为安乐侯。
唯一的不愉快,来自于荼单。
杨瀚趁着满堂欢喜之际,加封荼单为太尉,却被荼单一口回绝。杨瀚退而求其次,又要封他为上柱国大将军,这个就不用执掌军事了,只有军衔而无实权,但荼单仍然一口回绝。
当时场面颇为尴尬,杨瀚也是心中恚怒,转念一想,有了文傲和林仁全,足以将南孟军将全部揽收过来,这老头儿忠贞之义固然叫上人欣赏,如此不上道,自己貌似也不必一定“求贤若渴”,脸色便冷了下来。
杨瀚一露不悦之色,满堂顿时噤若寒蝉,唯有荼单不为所动,长施一礼,谢绝赐封,便挥一挥衣袖,依旧是那一袭布袍,回到末位站定,眼观鼻、鼻观心,静若老僧,当真扮起了徐庶。
孟展看到荼单如此模样,再看看一脸谄笑,站在上首,已然以瀚王的臣子自诩的彭峰,再想想自己先前诸般举动,心中也说不出是恼是恨,但是此刻他却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幸亏胡可儿机灵,眼见杨瀚有些下不来台,急忙一使眼色,便有一群大泽耆老、名流纷纷上前,歌颂杨瀚治下的大泽,如今是何等太平。
莫雕氏见状忙也代表南秦草原上前叩谢天恩,表示草原民众如今一切承平,气氛缓缓和,杨瀚就坡儿下驴,模样才渐渐缓和下来。
杨浩清咳了一声,欣然道:“众爱卿,从此南泽、南秦、南孟,俱为寡人江山,天下一统,人心归一,再不分彼此,我三山洲上,从此便得太平,万千黎庶,都能过上好日子了,寡人甚是欣慰。
为庆今日之喜,寡人在行宫中摆下了酒宴,今日所有文武、耆老、名流、士绅,俱受邀请,入宫赴宴,来啊,大开宫门!”
当下,杨瀚起驾,先回宫中,他要饮宴,自然不能穿着这样虽然隆重庄严,却也甚是拘束的冠冕,得先回去更换一套衣衫。
众文武、耆老、名流、士绅,则在宫侍引导之下,依次入宫。
宫中早已摆下了筵席,从正殿之中一路下来,御道两旁都搭了筵棚。
当然,按照地位高低,不同的人要坐在不同的位置。
后宫之中,两名宫娥和荼狐给杨瀚解着那一层层繁复无比的袍服冠带,等到只剩一身贴身小衣的时候,杨瀚不禁呼了口大气,道:“这下可算轻松了,这么隆重的冠冕,我也就是当初登基时穿过一回,太遭罪了。”
小谈抿嘴儿一笑,道:“一朝天子嘛,郑重场合,必须如此的,好了,快给大王换上常服。”
杨瀚一边张开双臂,叫荼狐给他披上常服,一边道:“小谈,你就不必更换袍服了,宽松舒服为宜,一会儿,也到前殿去。”
小谈吃了一惊,道:“大王,人家就不必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