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估计今晚是不会停了。”张雅起身检查了一下窗户,然后拉上了窗帘,她坐到了沙发另一边:“老师的事情已经说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逃避,你也要迈开脚步往前走才行。”
她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吧,他肯定在担心你,另外我也想好好和他聊一聊,老师不会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在自己的学生身上重演,有什么问题,老师会尽力帮你解决。”
上学时被造谣、被排挤、被众人议论,张雅尽力过那些,深知其中的痛苦,所以她非常照顾自己的学生。
所有的伤痕刻印在身上,让张雅变得温柔、坚强。
她没有成为舞者,而是成为了一名老师。
也许她心里曾经想过,那一天如果那位老师没有撒谎,而是选择站出来澄清事实,一切可能都会变得不同。
她无法改变过去,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至少在她的班级上,她绝对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陈歌心中却慢慢涌现出不安,想要让一个人体验绝望,那就先让他拥有所有美好,再把那些美好一个不剩全部摔碎。
“你还不相信老师吗?”
在张雅鼓励下,陈歌拨打了自己父亲的电话,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
“我现在在我们老师家里……”
简单温情的对话,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父子两个的关系很和谐,而且相互尊重、相互理解,并不存在那种我是你家长你就必须要听我的这种情况。
陈歌说完之后,张雅也跟陈歌的父亲聊了几句,双方就陈歌的教育问题商量了好久。
晚上十一点左右,陈歌抱着张雅的被子躺在沙发上,把脸埋在了被子当中:“好软乎。”
“晚上注意,盖好被子,别着凉了。”张雅站在卧室门口,她的屋子不大,只有一个卧室。
“你才要注意,记得锁住卧室门。”陈歌摆了摆手。
“用不着你提醒,晚安。”
“晚安,好梦。”
卧室门关上后,陈歌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脑子里空空的:“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吃饭了,也很久没有舒服的休息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在门后世界。”
身体处在一个完全放松的状态,陈歌甚至怀疑自己一闭眼就会直接睡过去:“不能大意,冥胎和于见应该一直在寻找机会。”
他关上了灯,等到午夜零点,进入卫生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虽然还没完全干,但穿着已经没那么不舒服了。
“该走了,张雅家里没有和于见相关的线索,再呆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理智告诉陈歌现在应该离开,然后利用晚上的时间在荔湾镇里搜索,可是每当他脑海中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身体就会竭力的抗拒,仿佛大脑里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劝他留下来。
“这次过来是因为我想要看看能不能在张雅家里找到线索,以后应该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也就是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过来,各种意义上都是最后一次。”走到门口时,陈歌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张雅的卧室门:“十八岁的张雅成为了红衣,二十五岁的张雅成为了一名尽职尽责的老师,这两个她结合起来,才是一个真实的她。”
坦白说陈歌刚收到张雅情书时,心中只有害怕,死亡仿佛阴云笼罩在头顶。
第一次对张雅出现改观是在午夜逃杀直播时,他和凶犯在后山守林人的小屋里相遇,张雅的提醒救了他一命。
后来他鼓足勇气去西城私立学院,当他在舞蹈室里看到张雅的遭遇后,他虽然还是很害怕张雅,但是害怕当中多了一丝心疼。
正是因为这一丝心疼,他才会去帮助张雅追查当年的凶手。
两人相遇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日,时间跨度不算长,但是中间的经历却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以前我只看到了作为红衣的张雅,这一次在门后我才算是真正了解了她。”陈歌走到了卧室门口,手掌轻轻搭在门板上,他不知道门内的张雅是否睡着,犹豫了很久,低声说了一句:“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提起背包,陈歌将茶几下面的黑伞拿走,将那把红伞留了下来。
偷偷打开门,陈歌没有选择在张雅家里过夜,他冒着雨离开了。
按照原定计划,陈歌从荔湾镇东区开始搜索。
暴雨中的小镇和平时完全不同,没有路灯,没有光亮,马路上一辆车都看不到。
“感觉入夜以后,整个小镇里就我一个人。”
陈歌早已习惯了黑夜,他一栋一栋建筑查看,没有任何收获,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影。
“感觉这地方变得越来越压抑了,但是却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明明所有东西和人都没有明显的变化。”
暴雨在清晨停止,陈歌很早就回到了学校,他翻墙进入校内,打开教室窗户,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学生陆陆续续来到学校,今天第一节 课就是英语,陈歌趁着老师来之前问杜明借了作业,十分钟飞速搞定。
“谢了,以后有时间我请你去鬼屋参观。”陈歌将作业还给杜明,他有些意外的发现,平时很啰嗦的杜明,这次居然一句话也没说,似乎心情很差:“你没事吧?”
杜明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好像不敢看陈歌。
上完了早上的课,陈歌伸了个懒腰,他正要跟杜明聊两句,这个小胖子却提着书包自己走了。
“不太对劲,必须要问清楚。”陈歌走的很快,一出教室门直接跟另外两个男学生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陈歌不想招惹是非,所以主动道歉。
“真晦气。”其中一个男学生拍了拍自己衣服,他似乎很讨厌陈歌,低声骂了几句。
他声音不大,刚好能让陈歌听见,大概意思就是说陈歌有妈生、没妈养,用单亲家庭攻击陈歌。
“同学,骂人是不对的,过段时间我再来告诉你骂人为什么不对。”陈歌脸上带着笑容,他记住了这两个男学生的长相和声音,很洒脱的离开了。
这倒不是说陈歌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以容纳别人的侮辱,他只是觉得没必要跟快要死的人一般见识。
两个男生以为陈歌好欺负,脸上带着不屑。
陈歌则从他们身上发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灾厄已经降临,这个门后世界开始针对他了。
“冥胎和于见等不及了吗?”陈歌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杜明,他在教学楼里转了一会,提着包去了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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