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么情况啊?你们坐车咋还带着锤子?”醉汉抓住医生的肩膀:“你们以前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
“他以前是在游乐园干道具的,随身带个锤子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医生把陈歌给他说的话又给醉汉说了一遍。
“干道具?”醉汉在思考游乐园和铁锤之间的关系,医生和陈歌已经进入医院内部:“等等我啊!”
站在一楼,陈歌按下复读机开关,一手提着两个袋子,另一只手拖着碎颅锤。
尖刺划在地面上发出瘆人的声音,他瞳孔慢慢缩小,盯着医院左边那条走廊。
“有什么发现吗?”医生似乎知道这里非常危险,和陈歌寸步不离。
“有好几个游客都来过这医院。”陈歌指着地上的鞋印:“今夜暴雨,我们车上的乘客大多浑身湿透,所以这些鞋印一定是他们留下的。你再看鞋印的大小和形状,四大一小,应该属于那一家三口和那个自称剪刀的变态。”
陈歌观察的非常仔细:“鞋印往左边去了,他们进入了左边的走廊。”
“我去!你可以啊!这乌七八黑的你竟然还能瞅清楚?”醉汉对陈歌刮目相看。
“跟我来。”陈歌进入左边的走廊,他将白猫抱出放在肩膀上,然后又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照明:“走廊两边都是病室,房门没关,里面估计随时可能会跑出来某些东西,你俩注意一下。”
“哥,你别吓唬我。”
“我不是在吓唬你,而是在给你陈述一个事实。”陈歌蹲下身体:“你们来看这些脚印,刚进入走廊时,脚印排布的很均匀,直到经过第三间和第四间病房时,脚印交错重复起来,这说明他们在第三第四病室中间遇到了突发情况,在这里停留了好一会。”
“也就是说第三病室和第四病室里藏有脏东西?”医生立刻明白了陈歌的意思。
“有很大的可能,不过不排除其他情况,总之经过这两个房间的时候小心一些。”陈歌看着走廊两边那些半开的病房门,黑漆漆的门缝里似乎随时会钻出什么恐怖的怪物。
“跟上,别掉队。”陈歌拖着碎颅锤进入长廊,这里安静的让人害怕。
经过第一个和第二个房间的时候,陈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在靠近第三个房间时,他肩膀上的白猫突然叫了一声,缩到了他脖子后面。
几乎是在白猫提醒陈歌的瞬间,他没有任何犹豫,抡起手中的碎颅锤直接砸向三号病房半开的房门。
一点征兆也没有,房门直接被掀飞。
门板撞在墙壁上,露出了躲藏在门后的一道身影。
他穿着病号服,皮肤呈深灰色,脏乱的刘海下是一双被吓懵逼的眼睛。
他愣在原地,手里甚至还拿着一张病例单,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几个字——来找我啊?
“你躲在这里什么意思?想要和我玩游戏吗?”陈歌露出了很感兴趣的笑容,他需要制作更多的游戏来增强自己鬼屋的娱乐性,以便吸引更多游客来参观。
门后的病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丢掉手中的病例单,可陈歌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冲入病房,为了防止被医生和醉汉看到,他进入后还顺手关上了病房门。
走廊上被吓坏的医生和醉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是听到了一声响动。
“不知道啊,好像被拖进那个病房里了!”
“是吗?我怎么看的是他自己冲进去了?”
病房里传出沙沙的电流声,十几秒后,陈歌拿着一本漫画册,心满意足的从病房内走出。
“这个医院还蛮危险的,你们要多加小心。”陈歌收起漫画册,又独自一人朝走廊深处走去,嘴里嘀咕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捉迷藏?这游戏挺有意思,我要把你们全部找出来!”
来到二楼,几人全部停下了脚步。
二楼拐角的第一个房间门口洒满了鲜血,看得人头皮发麻,就算是凶案现场都没有这么恐怖。
医生皱了下眉头,他是烧伤科大夫,可就算如此也有些不适应,至于醉汉已经捂住了自己嘴巴,开始干呕。
“这医院里的鬼只玩游戏,很少伤人,楼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血?”陈歌蹲下身,仔细观察血迹,那姿势跟有过多年实战经验的法医一样:“血迹分布毫无规律,出血量大的离谱,不管是刺伤身体哪一个部位也不可能把楼道喷射成这个样子啊?”
陈歌用小指沾了一点血液,搓匀后放在鼻下:“不像是人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后面的医生和醉汉心里都是一惊,能做出这样的话,那这人肯定很熟悉人血啊!
“不要怕,这些血迹应该是谁故意弄出来的,我的鬼屋里经常会做类似的场景布置。”
拖着碎颅锤,陈歌非常自然的从血迹中走过,看着他的背影,醉汉和医生都有些不敢跟过去了。
“血迹上有鞋印,这个鞋印和医院门口某个鞋印很像,也就是说车上有位乘客曾来过这里。”陈歌看着楼道上的血色鞋印,表情很古怪:“感觉他就像是故意在留下线索,等待我们去寻找他,这么明显的痕迹,前方会不会有什么陷阱?是不是谁拿走了他的鞋子故意在设局?”
陈歌很冷静,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跟着鞋印上楼看看。
血色鞋印来到三楼后直接延伸进了卫生间,只有进,没有出,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鞋印的主人此时应该还躲藏在卫生间里。
“太明显了,弄不好是个局,你俩先在外面守着。”陈歌拿起碎颅锤独自进入三楼卫生间,他连续砸开了前面几个隔间的门,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鞋印消失在最后一个厕位,剪刀也是从三楼卫生间掉下去的。”陈歌高度警戒,他没有直接砸开最后一个隔间的门,而是趴在旁边的隔板上朝最后一个隔间看去。
浑身是血的剪刀,死死抓住自己破旧的包裹,瘫坐在最后一个隔间里,他紧紧捂住自己口鼻,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眼前的他和在公交车上的他判若两人,差别太多了。
“这胆子也是小到一定境界了,不过胆子这么小,还敢为了自己哥哥跑到荔湾镇,以后稍作培养,也是一个人物。”陈歌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悄悄退到隔间外面,没有去揭露剪刀的真面目,而是轻轻敲了敲最后一个隔间的门:“有人在吗?我是104路公交车上的乘客,刚才看见一把剪刀从楼上掉落。”
熟悉的声音传入厕所隔间当中,对于已经绝望的剪刀来说,这声音就像是初春的阳光,驱散了阴霾,融化了冰河。
隔间里传出异响,陈歌能听得出来剪刀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他也没去打扰对方:“不管你是不是他,我都无意冒犯。”
陈歌向后走去,他故意让剪刀听见了自己后退的脚步声。
片刻后,隔间门被推开,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你竟然能找到我?”
满身是血的剪刀从厕所隔间走出,他脸上带着冷酷病态的笑容,不时会忍着疼痛舔一下脸颊上的伤口:“赶紧离开吧,这医院里脏东西很多,二楼的血迹你应该也看到了,当时我被数个阴鬼缠上,拼尽全力才冲杀出一条血路。”
眼中满是煞气,表情狰狞可怕,陈歌看着眼前的剪刀,完全无法把他和刚才那个躲在隔间里无助软弱的可怜身影结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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