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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节

“生命的代价?呵呵,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把脑袋栓在脖子上讨生活?”年纪最长的洛布也站了起来,笑道:“你们这些娃娃都有这心,我这长辈也不能落后啊。”
“我愿意!”
“我也愿意!”
应和的声音越来越多,我很快看到第三人、第四人站了起来,然后,更多的人站了起来,包括坐在我们旁边的拉里……
波切最后一个站起来的,也许不久前是在冰湖之上的遭遇,令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又或者他其实另有想法?
忽然间,“啪啪啪”的掌声响起,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丹增卡瓦已经从他的帐篷里出来,站在了不远处。
老刀悄声在我耳边评论道:“这个家伙倒是很懂得掌控人心,接下来,他应该就要开始演讲了,煽动这些蠢货给他卖命。”
“很好。诸位都是我们夏尔巴人中的勇士,你们没有让我失望。”丹增卡瓦走上前来,在雅礼的身边停下,他拍了拍雅礼的肩膀,然后对大家说:“他说的没错。我,丹增卡瓦,便是要带大家去亲眼看一看,我们夏尔巴人的根,究竟在哪里!”
老刀朝我飞来一个得意的眼神,意思就是:看,老子没猜错吧!
只听丹增卡瓦继续道:“廓尔喀人、尼瓦尔人、古隆人、马嘉人、拉伊人、林布人,都把我们夏尔巴人看做是外来人!可我们夏尔巴人究竟从哪里来,我们的根在哪里?历史学家们争论不休,族里的老人们只留给我们模棱两可的传说……难道我们就这样知足了?浑浑噩噩,连自己祖先是谁都不清楚,这样也能无所谓吗?难怪其他民族的人要瞧不起我们!”
丹增卡瓦说到这里,狠狠挥了拳头:“我丹增卡瓦这一生,落魄过,也风光无限过,算是过得肆意洒脱!但唯有一件事情,让我耿耿于怀!我丹增卡瓦这等人物,居然连自己的祖宗是谁都不清楚,连自己的根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不甘心!你们、同样是夏尔巴人的你们——”丹增卡瓦猛然伸手,指向在场每一人,“——甘心吗?!”
“不!”雅礼第一个高喊:“我们不甘心!”
“我们不甘心!”所有人高喊。
“那就让我看到你们的决心!”丹增卡瓦一锤定音。
……
丹增卡瓦的演讲非常成功,整个队伍因为冰湖上的悲剧而低落的士气,立刻被提了起来,每个人夏尔巴人都精神振奋,眼神中都是充满了希望和信心。
我从前也看到过双眼中有着这种光芒的人,他们大致分为以下几种:在某个领域自信满满的成功人士、精神错乱者或者狂热的信仰者(多为邪教)。
现在,我就有一种陷入邪教徒包围的感觉。
我将之告诉沈棠之他们,沈棠之只是一笑而过,海德点点头表示他也有同感,老刀则嘿嘿冷笑,补充道:“他们是另外一种人——被忽悠瘸了的蠢货!”
午夜11点,暴风雪如期而至。
由于在冰湖之上的变故,队伍丢失了一些物资,其中便有三顶帐篷,所以,我们四人再不能占用两顶帐篷,只能挤在一个帐篷里。
帐篷里最多只能让两人蜷缩着躺下,而另外两人只能坐着,而在暴风雪开始之时,我们便通知说每个帐篷都必须安排人值夜。
我们便决定让海德和沈棠之先睡觉,我和老刀负责今晚上的轮值。
尽管有帐篷的庇护,但我们依然能听见,外面的风刮得越来越大,而帐蓬也开始被雪覆盖——这时拉里来找我们,告诉我们,如果雪盖住了帐篷,就必须出去把雪挖掉,否则,帐篷会被雪彻底掩埋,帐篷里的人也会在睡梦中窒息死亡。
首先出去的是老刀。
十五分钟后,老刀回到了帐篷,他骂骂咧咧地告诉我,这场暴风雪异常猛烈,老刀原本想要顺着连接各个帐篷的绳子去看看邻近帐篷的情况,但狂风吹得他几乎难以睁眼,而大得吓人的雪片则完全遮蔽了视线。
最终,他只能刨掉了帐篷上面和周围的积雪。
“只能等天亮了。”老刀最终这么说。
我则另有想法:我想到了这个季节中对登山影响最大的因素——热带风暴。
拉里说过,来koang之前,他已经查到,至少有三个以上的热带低压正在西太平洋洋面上形成,如果这些热带低压说形成的热带风暴足够迅猛,它们是有足够能量来影响道拉吉里峰的高山气象的。
很明显,和冰川带的陷阱一样,丹增卡瓦也隐瞒了这条危险信息——高山气候异变导致的短暂暴风雪和因热带风暴而引发的猛烈暴风雪,那是两个概念。
每隔二十到四十分钟,我和老刀就轮流出去一次挖雪,而暴风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外面也果然和老刀所说,风雪大的让人难以睁眼,我只能在夜雪之中迷迷糊糊地看到最临近我们的拉里那顶帐篷中,有着隐约的光亮。
我不敢走远,但就算是张嘴大喊,也很快被呼啸的风雪声所掩盖。
在这场暴风雪之夜,我们四个人的帐篷,竟像是一座狂风海啸之中的孤岛一般。
异梦 第三十章 失踪
在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件太过激烈和密集,尤其是在冰川带那一次夺命狂奔,极大的消耗了我的体力,老刀虽然没言语,但我知道,他也同样疲惫不堪。
同样疲惫的还有沈棠之和海德,这两人虽然平时也没疏于健身,可毕竟是第一次置身于如此恶劣的高海拔、高寒的环境之中,他们两人不是很适应,而日间在冰川带之上的那场意外,同样消耗了他们极大的精力。
海德和沈棠之占用了帐篷里唯二的睡袋,但在吊在帐篷顶上的淡红色LED灯光下,我看见沈棠之在睡梦之中,还秀眉紧皱,浑身微微发抖——现在外面的温度已经达到零下三十度,就算是在帐篷之中,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我和老刀只能每人裹着一块羊毛毯子,紧紧挤在一起取暖,我的手脚都几乎已经冻得麻木了。
有个很短的时间,我和老刀一起睡着了。
幸运的是我醒过来了,因为我的手露出在羊毛毯子之外,被冻得发痛。
我一个激灵就醒转——我一动,老刀也醒了。
我们赶紧起身,查看帐篷的情况——就在这最多不超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内,我们的帐蓬上就覆盖了半米厚的雪,整个帐篷被积雪压得开始内凹,门口的换气口也完全被雪盖住了。
这无疑是惊魂一刻,如果再晚最多十分钟,我们帐篷中的四个人,就可能再也不能走出帐篷了!
由于窒息,我们会在睡梦中恍然不觉、直至死亡。
从这次危险后,我和老刀俩人再不敢轮流睡觉,而是一直保持清醒,两个人轮流挖雪,等待天亮。
早上六点多,天色开始变亮,我叫醒了沈棠之和海德,我们一起清理了积雪,然后爬出帐篷。
外面的情况终于好转——雪终于停了,只有风暴还在继续,但比昨晚上还是稍稍减弱了一点。
沈棠之是最后一个爬出帐篷的人,但她刚钻出一个头,就发出了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