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说是因为贪婪和不知满足。
贪婪和不知满足也是人类的情绪吗?
那人类活的真累呢。
还是自己好,一个纸片人。
无知无觉,虽然不会开心但也不会伤心,虽然不知道甜蜜,却也不会品尝到苦涩。
所以还是做一个纸人好。
“蓝沂,你来。”
摇头晃脑地想着,当铺老板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蓝沂愣愣地动了动脑袋,缓慢地反应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主人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扫把,慢慢腾腾地走到当铺老板的身边,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他。
当铺老板此刻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不再哭泣,脸上重现带上了温和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更多了些温和和真实。
“蓝沂,今天什么日子了?”
“主人,今天是阴历十月初六了。”
“初六了啊……已经过去三天了,那个女孩怕是已经救不回来了。”
当铺老板拿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如上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一点起伏,不知他是不在意还算是多少有些叹息。
“主人,为什么救不回来了?您那么厉害。”
小童的声音稚嫩可爱可是语调却是平板无波,就像机器合成音一般,规矩的让人听不出一点错来,可是也好听不到哪里去,配上他那僵硬的面部表情倒也是符合。
当铺老板早已听他的声音习惯了,也没有什么感觉,依旧漫不经心的轻抿着茶水,脸上一副思索的样子。
“缘分的事情,就算是玉皇大帝也不能更改……”
说着当铺老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碰的一声将茶杯放在了书桌上。四溅出来的茶水洒在了书桌上面,沾湿了当铺老板白色的袖子。
蓝沂歪了歪脑袋,不明白当铺老板为什么又突然生气,伸手在虚空中一抓,一块洁白的抹布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主人,您的袖子湿了。”
弯下腰擦拭着书桌上的水渍,小童对着自家主人提醒道。自己的主人什么都好,就是不会照顾自己,作为他的贴身仆人,蓝沂觉得自己真是任重而道远。
“无事。”
当铺老板看着自己洁白袖子上的淡黄色的脏污,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挥手袖子又重新变
得洁白一片。
“阴桑最喜我穿白色,可不能让着茶渍污了他的眼。”
“主人,阴桑就是我的大主人吗?”
蓝沂收起抹布,空白的脑袋里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主人似乎和他提过一次,是阴桑创造了他,所以主才会一直将他留在身边。
“是啊,是他创造了你,代替他暂时的陪着我。”
一说起阴桑主人的脸色都柔和了不少,蓝沂奇怪地动了动脑袋,还是不明白。
“主人,您要休息吗?”
“不了,我去看看他。”
轻轻地摇了摇头,当铺老板从椅子上站起来,蓝沂却郁然凑到他身边闻了几下。
“怎么了?”
挑挑眉,当铺老板也抬起胳膊闻了闻,除了自己平时点的熏香味道,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主人的身上有其他的味道,不是熏香的味道,像是牡丹的味道。”
蓝沂用平板无波的声音说道,他的鼻子向来很灵,主人身上的味道他记得很清楚,不可能会闻错的。
“像是牡丹的味道……”
当铺老板一愣,再次抬起胳膊嗅了嗅,却还是也什么都没有闻到,可是思绪却是突然回到了最后在送那位流浪汉的客人回去的时候,突然闻到的那股花香,唇角慢慢地勾起了一个玩味的微笑。
“有意思。”
“主人?”
“蓝沂,去把我的望生镜拿过来。”
“好的主人。”
蓝沂应了,转身玩那个房间的另一个方向走过去,过了一会儿捧着一块圆圆的大镜子又走了回来。
那镜子十分的简单,镜面被擦拭的十分的干净,只在周围的镜框上雕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从外表上看来只是一块平常的镜子而已。
蓝沂将镜子竖立在桌上的镜托上,当铺老板坐在椅子上面对着那镜子,从书桌上的抽屉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小心地打开,只见里面装着半盒子的发着淡淡的蓝光的粉末。
当铺老板从盒子里用手指捻出一小簇粉末,尽数洒在那望生镜上。
只见当那粉末刚一接触到望生镜的时候,望生镜上猛地爆出一阵淡蓝色的光芒。当铺老板嘴里念念有词着,只见望生镜上的光芒慢慢地散去,镜面上却像是掉入了一颗石子的平静湖面,突然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刘生,乙丑丙戌壬午丙午生人。
勘生机,看运道,望生镜,转阴阳——”
只听到当铺老板的话音刚一落,那望生镜上突然爆出一阵蓝光,紧接着,望生镜的镜面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些画面,刚开始还很模糊,慢慢地便越来越清晰。
当铺老板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置于小腹上,凝神贯注地看着望生镜上的画面。
只见一个身上穿着一身名牌,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手指粗细的大金链子的中年男子,正左拥右抱地躺在宽大的席梦思大床上,与两名娇艳女子互相调笑着,整个一副暴发户的派头。
那中年男子的脸上和手上带着不可磨灭的粗糙痕迹,这正是那个流浪汉,可是也可以说这并不是那个流浪汉。
自己收到的确实是这个人的贫穷和幸福,然后给他带来了财富,所以现在这个流浪汉正拥有着财富,不再贫穷。
可是与他做交易的人却不是这个流浪汉,而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与流浪汉交换了命格的人。
当铺老板唇角的笑更加的玩味,挥手一扫,望生镜上的画面突然消失,又重新恢复了普通镜子的样子。
“战神血的后人吗?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作者闲话:
上面那首诗歌是二北闲来无事时写出来,写的不好小可爱们凑合着看啦❀。(*'▽*)❀〇
NO.195相思子当铺(十六)【二更】
梁玉现在已经是没有办法再救回来了,史邪肯定也不会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他本就不是会安慰人的人,所以对着梁伟生伤心欲绝的样子依旧面无表情,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好在梁伟生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在意史邪的样子,他颓废的样子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一般,周身了无生气,失去了活力。
客厅的气氛此刻凝重的厉害,夏尧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氛围。可是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又悻悻地闭上了嘴,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而又过了一会儿,梁伟生却意料之外地先开了口。
“多谢你们的帮助,我没有那么脆弱。就像史先生说过的,本来就是因为我的私心,所以才和那当铺老板做了那场交易,小玉最后变成了那样也只是我咎由自取罢了。现在小玉彻底的不在了,或许对我的孩子来说才是最好的,我现能做的就是祝福她能投一个好胎,她下一辈子的父母能好好的对她。
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也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我搞砸了一切,却又懦弱的不愿意面对,只是一味的逃避。
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那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每天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我生命的终结,知道枯骨黄土,因为这些都是我该得,都是我拖欠她们母女的。”
梁伟生弯着腰坐在沙发上,神情木然的望着鞋面,可以看到他交握着的手指有些颤抖,可是他整个人的状态却是比刚刚要好的多。
夏尧看着他,心里虽然有些遗憾,可是既然梁伟生自己的心里已经有打算,那他们作为局外人当然也不适合再发表什么言论。
“梁先生,很抱歉在这次的事情上没有帮到你什么,你给我的定金我会按照合约交还给你一半的数额。”
“不用了,史先生和夏先生已经做了很多了,还冒着危险亲自去了那间当铺,小玉的事情和你们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忘记了时间才导致的,所以那些钱就不用再还给我了。”
“我已经扣除了劳务费和我助理的费用,其他的我会打回到你的账户里的。梁玉的事情,梁先生还请节哀,毕竟死者已矣,生者还是要活下去的。”
“我已有决定史先生你们也不用再劝我了,欠下的就要还,哪怕是用我的一辈子,不然就是老了死了走在黄泉上也不安稳。”
梁伟生摇摇头,当他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反而心中却是安稳了许多,自嘲地笑了笑,梁伟生开始送客。
“接下来我就要处理我女儿的后事了,怕是不能招待史先生和小夏先生了,两位的恩情我梁伟生记下了,以后有需要的尽管可以来找我。”
就算梁伟生不说,史邪和夏尧也不再准备多留,所以当梁伟生的话音刚一落,两人就同时站起了身。
“那梁先生我们就先告辞了。”
“对了,这封信也交给你们吧,放在我这里也只是一张废纸罢了。”
梁伟生弯腰从茶几下方将那当铺老板留给他的信封递给史邪,便站起身送他们。
拿着信封,上面那熟悉的气息让史邪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只是一瞬便又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就连在他身边的夏尧都没有发现他一瞬间的异样。
将那信封装进口袋里,史邪和夏尧并排着出门,再次和梁伟生道了别,史邪和夏尧便准备回家。
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想着小参和何必深他们应该早已经睡了,便也不用准备去接他们直接回了他们的家。
“这件事终于结束了,只是可怜了小梁玉,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夏尧靠在椅背上舒了一口气,只是语气中难免还是有一些遗憾。
“事情还没有结束。”
可是史邪却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他明白接下来才是这次事件的硬仗。
“还没有结束?梁玉已经不在了,那这次的事件不是就已经结束了吗?难道,还有节外生枝的事情?”
夏尧瞪大眼睛,对于史邪说的话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也更加的想不明白。
“之前我们耍的那些花招,那当铺老板应该已经发现了,而且我还拿走了他的一样东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
“什么!?你拿了他什么东西?”
夏尧有些无语地扶着额头沉吟了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史邪。
“只是一点小东西而已。”
史邪说着随手一弹,一颗不知什么材质的白色珠子便冲着夏尧飞了过来,夏尧连忙手忙脚乱地将那珠子接了过来。
入手的第一反应就是重,可是那珠子的直径大约也只有五厘米左右,白色的珠子内部还有一丝丝的血红色,就像是一滴滴入水中的红色墨迹一般,看起来很是漂亮。
夏尧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只见当手电筒的亮光刚一照上那珠子的时候,只见珠子内部的那丝血红色竟然慢慢地移动了起来,在珠子的内部慢慢地流动着,如同那珠子的内部是水一般。
“太神奇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小玩具而已,这珠子是一种叫坤琳岩的东西做成的,里面那则是坤琳岩的伴生品,平时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普通的弹珠一样,但是当有光照上去的时候里面的伴生品则会像晕开的墨汁一样。”
史邪一边解释着,一边小心地把车开进车库之中。夏尧一手握着那坤琳岩,一手解开安全带。
“那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很多人找它也只是因为它的外形好看,而且到了夜晚会发光。只是一般人要的坤琳岩都是大型的,可以放在家里当摆设,到了晚上还可以当照明的,虽然比不上夜明珠,但也算是一个漂亮的室内装饰。但是这颗这么小,只是里面的伴生品相比较起来颜色较为艳丽一些,那当铺老板或许只是将它当作一个小玩具罢了,现在我将它拿走那当铺老板还不一定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