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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节


但是,我必须要阻止他们。
二十多年前,他们差点让我妈做了落花洞女。
二十年后,他们又想抬走我妹妹,休想!
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如果没有听过老妈的事情,我或许会想一个温和的法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嘛,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在知道这些平时和譪可亲的乡亲们差点害死我妈,我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如果你不仁的话,就别怪我不义了!
我对方圆说道:“你留在家里照顾我妈和我妹,我出去一趟!”
方圆和老妈齐声问道:“你去哪儿啊?”
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道:“我去外面想点办法,让那些抬喜之人不能抬走乐乐!”
老妈满脸的忧色,看看正忙着打扫卫生的陈乐,又看看我,声音里有着深深的疲累:“烦啦,你小心点啊!”
我点点头,大步而去。
我在几里外的乱葬岗转了一大圈,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了,我和预料的一样,在这段时间里,什么事情也没有,老妹将屋里上上下下,连同阁杰克都打扫了一个遍,老妹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做早餐呢!
方圆为我开门,看到我时,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师兄,你身上阴气好重啊?”
我嘿嘿一笑,刚从乱葬岗回来,身上还背了几只鬼,能不阴气好重吗?在乱葬岗里的四个多钟,凶险异常,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到现在脚还发软呢,我坐在沙发里,将杯中的冷水一口喝干净了,看着陈乐的背影咬牙道:“乐乐,你要相信我,在我在,谁也别想将你带走!”
不一会儿,老妈将早餐端了上来,是鸭汤面,方圆似乎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早餐,将一大碗面吃干净了不说,连汤都喝了。老妈洗好了碗之后,就提了一把柴刀坐在堂屋里,指着门外说道:“今天谁先进门来带乐乐走,我就与谁同归于尽!”
我拉住老妈道:“妈你别激动啊,这不是还有我嘛,真到白刃上阵也得我先上才对啊!”说着我冲方圆使眼色,示意她去看看陈乐在干嘛。不一会儿,方圆回来了,在我的耳边低低地说道:“乐乐在收拾东西呢!”
我冲方圆道:“乐乐就交给你了,你盯紧一点!”说着我夺下了老妈手里的柴刀,仍旧放在了正门后,探头往外一望,在离我们家院子不远的地方,围了不少的人,那是看热闹的村民。
人群中走出一名精干的老头来,这便是抬喜的领头上颜叔,颜叔走在前面,后面呈现一字长蛇阵,跟了十多名年轻人,其中竟然还有我的初中同学。
颜伯走到我家院门前,一抬眼见到了路旁的落花洞女尸体,吓了一大跳,估计是从来没有见过“旧人”撒完玉兰花还留在“新人”的门前的吧!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如常了,走到台阶前,双手捧着喜帖,恭身行了一个礼道:“陈家嫂子,在家吧?”
老妈坐在椅子里,冷冷地看着颜伯。
颜伯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哪里会放在心上,他干咳一声,笑着道:“陈家嫂子,我这是给你道喜来了,你家令爱被洞主选中,从此以后就是神仙眷侣,可喜可贺啊!”
第666章:阴邪之术
老妈的声音冷如寒冰:“颜老头,二十四年前,是你将我抬山送洞,那时候你还不是领头人,这回你做了领头人了,还要将我的女儿送做落花洞女!”
老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是非我们家闭门绝户才甘心吗?”
颜伯的表情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说道:“陈家嫂子,你家乐乐被洞主选做落花洞女,那是幸事,总好过与那些凡夫俗子共渡一生吧!”
老妈怒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觉得被选做落花洞女是幸事,怎么不让你的孙女去呢?”
颜伯脸色一变,声音也冷了下来:“陈家嫂子,我与你客客气气说话,那是敬重你,别蹬鼻子上脸了!乐乐已经被选做落花洞女了,至于抬山进洞,由得你么?”
颜伯说着,冲身后的人喊道:“奏乐!”
颜伯的话才落音,便听喇叭声,锣鼓声一齐响了起来,声音轻松,明快,分明就是本地的娶亲曲,陈乐听到这声音,脸上露出了笑容,轻移脚步往门口走去。
这丫头,平时走路恨不能一步跨两米,这会儿细碎步子迈起来,倒是像戏剧里的小娇娘了。
见陈乐迎着自己走来,颜伯的脸上现出得意的笑意,仿佛在说,女大不由娘,你不愿意有用么?还不是乐声一响,你女儿乖乖地出门上轿,被我们抬走?
陈乐走到门口,门楣上的镜子闪过一道白光,正照在陈乐的额头上,陈乐一声惊呼,赶紧用手捂住额头,退了下来。
颜伯见陈乐即将走出大门又突然退后,还以为是乐声不够激越的原因,又一挥手“伙计们,劲头鼓起来,声音再大一些!”
乐声立时提高了一个台阶,轻快的乐声之中,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接亲上轿,群宾欢宴时的场景,陈乐再次试图往外走,被老妈拉住了,陈乐有些不高兴了:“妈,我已经找到我的真爱,你为什么要捧打鸳鸯呢?”
“孩子,你不能去……”老妈哭了起来。
陈乐挣开了老妈的手,生气地道:“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自己的终生大事,我得自己做主,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做的!”
陈乐走到门口,又被定鬼镜一道白光打了回来。陈乐捂住额头痛叫连连,看着近在只咫的大门却出不去,又是焦急又是生气,一时间也不敢上前。
颜伯见锣鼓都快要敲烂了,也没有将陈乐敲出来,翻看了一眼腕上的上海手表,冲身后的壮年人喝道:“去,你们去屋里将陈乐抢出来!”
其中一名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挤出人群,一手柱着抬喜杠,看着我忧心地说道:“烦啦,落花洞女是苗侗之地传承了几百年的仪式,其中的威严与凶险,不言而喻,你妹妹被选做了洞女娘娘,我也姑且不说这件事是好是坏,但是,你如果阻止洞主娶亲,惹得洞主大怒,这后果却是你承受不起的!”
说话的这人也认识,是我的初中同学江上,江上是侗族人,初中之后就没有再读书了,一直在村里帮闲,就凭他能在抬喜的队伍里说上话,他应该混得还是不错的。
“江上!”我指着身后迷迷糊糊的陈乐道:“咱们年纪差不多大,你也有一个妹妹,假使洞主选中的不是我的妹妹,而是你的妹妹,你还能如此淡定么?”
江上一时语塞。
“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你不要说了!”我搬了一张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声色俱厉地说道:“各位都在,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二十多年前,你们强行将我的妈妈拉做了落花洞女,这件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咱们就不提了,你们今天又要我妹妹作落花洞女,话挑明在这里,我绝不会让我妹妹做落花洞女,你们谁要是想用强,尽管来试试!”
我想我当时的气场很大才时,不仅将屋外的人,连我老妈和方圆一齐镇住了。
微微一楞之后,颜伯指着我怒吼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江上,江苇,你们给我按住了陈烦,江安,安民,你们去陈乐带出来!”
江上看着我,说了一句对不起,迈步进了屋。
老妈尖叫道:“今天谁要带走乐乐,我就与谁拼命!”要去拿柴刀,被我拦住了,我冲老妈摇头道:“妈,相信我,今天谁也带不走乐乐!”我坚定的目光让老妈的神情平复了一些,却仍然是满面的忧色。
这时候,江上江苇已经进了屋,离着我们不过三四米的距离,只要往前迈上两步,就能走到近前,江上虽然神情稍有犹豫,动作可是丝毫不慢,手已经伸我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