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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抬眼望去,却见甘悦如同一尊塑像一样站着,涣散的目光不知道是看向我还是看向别的地方,我摸了打尸鞭在手,心想万一甘悦凶性大发,这一条打尸鞭,应该能够应付一下的!
就在这时候,甘悦再一次倒了下去。
我楞住,这是搞哪出啊,难免是装死等我们靠近?没有必要吧?咱们本来就已经靠得足够近的了!
伤得太重?尸气散了?
那刚刚算是怎么一回事啊,回光返照吗?
正当我疑惑要不要再次上前查看情况时,陈柔在我的背后说道:“没事了,甘悦心愿已了,这一次,她的尸气彻底的散了!”在陈柔的解释之下,我才知道,阴尸每晋升一级,人气就淡一分!
就像人到中年的时候睿智,老年了就会记忆减退,脑子也转得慢了,如果更加老些,就会成了老糊涂或者是老年痴呆,甘悦成为僵尸之后兽性大发,心智方面就像是老年痴呆了,认不出董书豪,当然更认不我……
幸运的是他的心中有个执念,那就是他的儿子,当我提起她的儿子时,她身体里的阴煞之气很快便收敛了起来,可能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经处于了不可控制的局面,于是趁着那一瞬间的清醒,了结了自己!
母爱的伟大,由此可见一斑!
搞定了甘悦,原本混乱不堪的局面再一次安静下来,再看身边,除了我和陈柔,就只剩下董书豪,贺小安和白寻霜了,我和陈柔还好,白寻霜,贺小安,董书豪都是身受重伤,行动不便,这时候要是再来一拨毒贩,哪怕只有三五个,我们也都交待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候,天空响起嗡嗡嗡的声响,不一会儿,有两架直升机向着这边飞了过来,直升机降落,下来十多名警察,其中有中国警察,也有越南警察,走在最前面的赵文笛赵局长,赵局长今天已经五十好几了,看着眼前的惨状,老泪纵横!嘴里一直喃喃地用苏北腔说道:“惨啊,惨啊,太惨了!这是我们局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缉毒行动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同志们,我来晚了啊!对不住名位了!”
赵局长来得并不晚,在接到李星的电话之后,他便立即联系越南警方,虽然这么做会暴露这次行动,但是,这的确是最快的营救计划,因为只有这样,从腾冲起飞的直升机才能够越过国境线。
越南警方要协同行动,不过都这时候,爱跟跟,不爱跟拉倒,无所谓了!
可以说,赵局长他们是尽了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董书豪,白寻霜和贺小安被抬上了直升机运走了,我和陈柔,赵局长留下来处理问题,这一次,咱们虽然是擅自入境,但是,为他们搞定了一个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偏偏一直拿他没有办法的家伙,他们还是很开心,因此在很多方面都网开了一面。毒贩们的尸被堆积在一起,付之一炬了,而我们这一边的人则都被搬上了车,送去了火葬场。
甘悦和汪新知是我和陈柔亲自搬的,在搬甘悦的时候,我有试图听尸,不知道是甘悦尸气散了,还是以我的本事根本听不了僵尸的原因,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甘悦还好,虽然毁了容貌,搬上车就是了,汪新知就不一样了,他整个都被手雷炸散了,我不得不在草丛之中一遍一遍地寻找以凑齐他的尸体,整个过程……实在是太煎熬了!
第163章:别离在此时,何时相见?
火化之后,我们将骨灰盒带回了腾冲,来的时候三十多号人,回去的时候只剩下几人外加三十多只骨灰盒,怎么能叫人不伤感呢?
汪新知和甘悦的骨灰盒被我抱在了怀里,是为了救我们,他们才因此变成了凶尸和僵尸,我必须得给他们一个交待。
到了腾冲,我们去的看望了贺小安,将关丰的骨灰盒交到了他的手上,贺小安捧着骨灰盒的手颤抖不已,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骨灰盒给摔了,他紧紧地将骨灰盒抱在了怀里,泪水滴在其上。
他无声地哭了一会儿,目光慢慢地变得坚定起来:“辰哥,关哥,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我听到这里神情一紧,正要抓住贺小安的手让他别想不开,就听他接着往下说道:“不过,在我与你们相聚之前,我会尽我之力,对付那些毒害乡民的王八蛋,至死方休!”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松了一口气。
从病房出来,我和陈柔穿过长长的医院走廊,去看了白寻霜和董书豪,经过治疗之后,白寻霜恢复了很多,董书豪却一直记恨我和陈柔,在我们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撇过头不看我们,一直到我们的离开,都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们一眼。
白寻霜答应照顾董书豪,因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回到岑城,我们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普渡寺,到了寺院门口,陈柔却不肯进山门,她将甘悦的骨灰盒递给我道:“我在外面等你!”
在我的印象中,陈柔对于死者是十分敬重的,无论是为逝者化妆还是赶尸,她始终保持着虔诚,上一次将梦丽送入普渡寺,陈柔不仅进了山门而且还跪拜行礼了,这一次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我当时也没有多想,答应一声便进了普渡寺,与主持一番交涉,以每只骨灰盒十五万元的价格,将汪新知和甘悦的骨灰盒摆在了如来脚下!再抬眼看如来佛,两米多高的坐像镀了金漆,看那光泽亮色,似乎漆得金粉。如果真是金粉的话,二十万只少不多!
看着坐在蒲团俯视众生的如来像,我却丝毫也感应不到他身上的金光宝气,眼中,心里只有他普爱,怜悯世人的眼神,在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灵都被触动了一下,心说佛祖啊,佛祖,你就别想着感化我了,我就是个冥顽不灵的俗人,是永远也不可能真正被感化的,倒是躺在你脚下的三个可怜人,希望你多多垂爱!助他们早日脱离苦厄吧!
从普渡寺出来,我的心有些沉重,正想找陈柔说说话,一抬眼,山门前除了几株老树,却不见了陈柔。“柔姐,柔姐!……”我叫道,没有人应答。我的心里顿时慌乱起来,陈柔是性子冷一些,但是不告而别,不是她的性格。
刚刚在山门前发生了什么?
我在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个大和尚走了出来,单手合十道:“施主,可是找刚刚站在山门前的女施主?”
我急切地问道:“师傅,你知道柔姐去哪儿了么?”
“她走了!”大和尚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来一封信,递给我道:“这是她给你的信!”
“她走了?”我迟疑着接过信封,打来开来,陈柔的字迹很是绢秀,这么绢秀的字我一直以为只有心思细腻的小女孩才有,很难想像出自陈柔之手。
“烦了,人生难免别离”这是信的第一句话,看得我心里一沉。
“在灯下写下这封信时,我的心十分沉重,我有些舍不得你!你一直觉得我的性子很冷,就像是数九寒天里的冰椎,我在说这话时,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那就笑笑吧,这比难过好!”
“说实话,你第一次来义庄时我对你的印象不大好,你留着长发,还打了耳钉,在我的眼中,这就是坏孩子的代名词,(笑)可能我有些过于传统了吧,但是在接触之后,我发现你是一个不错的人,心有正义,而且会去坚持,这很重要,每个人的心都有正义,但是真正能够坚持的人很少,绝大数人,在遇到麻烦之后,就会改变自己的原则!让我感触最深的是和你第一次赶尸,即使只是菜鸟,你仍然固执已见,要去听尸,为自己找麻烦,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冷眼旁观,我希望你能够知难而退,和我一起,将尸体赶到目的地,拿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就是了,但是你没有,你一路寻查,从医院到学校,花费了将关怡送到目的地数倍的精力,虽然艰难,却将问题解决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对你的态度就改观了,我觉得你就是投入我心湖中的一颗石子,击活了那一潭死水,接下来的几单活儿,无疑是我赶尸生涯中最蠢,最笨,最麻烦的赶尸了,但是,我却乐在其中,每个人都是一个谜题,而一个死人,对于活人来说就是不解的谜题,但那是对死人而言的,对我们来说却不一样,因为我们会听尸,于是,一个个看起来已经无解的谜题,到了我们这里,又有解了……”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很是难过,心说柔姐你说得没有错,每一个人都是未解的谜题,我们一起解了那么多的谜题,我却始终没有办法解你这一道谜题……
“还记得我送你的银牌吗?我小时候也有一块的,但是掉了,那是我父亲送我的,我一直带在头上,但是掉了,我送你的这那块,希望你好好保存,以后如果不想戴了,就毁了它,不要再送别人了……”
我紧握着胸口的傩面具银牌,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道:“柔姐你就放心吧,这个银牌,我会一直戴着,一直一直戴着。”
“希望你能一直紧守心中所想,活回自己!”
“人生难免离别,这是一早就注定了的,再见!”
坐在山门前的台阶上,看着纸上的最后一句话,我心潮起伏:“柔姐,就像你说的,人生能够离别,但是,你就不能告诉我你离去的理由吗!再说了,离别在此时,何是相见呢?”
第164章:调查
站在山门前,我突然感觉十分茫然,仿佛两个人的携手而行,一人却突然离去,另一人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看着天边的落日,我沮丧到了极点。
粉刷一新的义庄门墙没有让我的心情好哪怕一点点,我垂着头,往里走去。
才进大厅,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哦,你找谁啊?”
我抬眼一看,我的面前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她身材高桃,留着齐眉短发,眼睛大大的,十分灵活,转啊转的,皮肤细滑得就像是玉器店里最高档的乳玉一般,她一脸质问地看着我。
我懒得理她,挥挥手,往我的房间而去。
“喂!我问你话呢?”女孩拦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