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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偷眼观瞧陈柔,她倒是镇定得很,一脸的云淡风轻。
矮胖子附在我的耳边说道:“过世的女孩是我老婆那边的侄女,名叫关怡,跳楼死的,就在昨天,死状可惨了,脑袋先着的地,就像是将一个大西瓜从五楼扔下,叭……”矮胖子特意加重了像声词“一声落在水泥地上,如果不是被人发现得早,脑子都被狗给叼走了……”
矮胖子说到这里顿了顿,扫了我和陈柔一眼,这才接着往下说!关怡是家里的独女,出事的当晚,她的父母就从邻市赶过来了,准备等到警察那边定性之后,就将尸体拉回家安葬。
今天上午的时候,一切都妥当了,矮胖子就找了车来拉尸体,岑城与关城也就是五十里的样子,坐出租车最多一百块,司机却要价两千,
矮胖子一通杀价,杀到了一千五,再低司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了,只好就此做罢!事情到这里还算是正常的,接下来,接连出了两件诡异的事情。
首先,关怡的同学们来看关怡,全班都来了,这些男孩女孩才走到大厅前,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放在案台上的一叠冥纸掉下了十多片,正好糊住了关怡的脸,怎么揭都揭不下来。
脸糊冥钱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是关怡的妈妈比较了解自己的女儿,说是自己的女儿不愿意同学们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于是,矮胖子的老婆,也就是关怡的姑妈,找了一块白布将关怡的尸体整个盖了起来,再去揭冥钱,果然就能够揭起来了,将被血浸透的冥钱收到一边,矮胖子便招呼同学们来见关怡最后一面。
说是见最后一面。但是谁都没有见着,都是隔着白布,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便离去了。
眼看着已经是傍晚了,关怡爸妈便招呼人将尸体抬上车,谁成想,关怡的尸体就像有万斤重,无论多少人,无论费多大的劲,就是抬不动。
这一下,惹急了关怡在岑城做保安队长的表哥,一个电话,就叫来了二十多名粗壮汉子,大家喊着口号一起用力,也没有将关怡抬起来。
矮胖子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才给义庄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看看!
“咳哟,一,二,三……”一名粗壮的男子喊道:“哥几个,都搭把力啊,别让左邻右舍地看了笑话,都给我用力,驴蛋,你是女人吗?使劲?”
二十多名壮汉,挤在一起将担架都围了一圈了,别说是一个女学生,就是两头牛,也该抬起来了,可是,这女学生看起来比两头牛还重,简直就是一头大象。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装的呢,跟大家逗个乐子,转念一响,这都死人了,人家父母都哭得背过气去了,还逗毛的乐子啊,!再看这群大汉,一个个满头大汗,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嘀咕道:“柔姐,都说死沉死沉的,可也没有这么个沉法吧!”
陈柔看了我一眼道:“现在知道为什么要赶尸匠了吧!”
二十多名壮汉用了一通力,都泄气地坐到了地上,丧气地向保安队长说道:“勇哥,不是兄弟们不卖力,实在是抬不起来啊!”
关怡母亲跪在了担架前,哀哀哭道:“女儿啊,我的苦命的女儿啊,你就跟你妈回家吧,好不?”
正闹得不可开交呢,矮胖子走上前道:“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啊,都听我说,常言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缘故,我们大家都是凡眼凡胎,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请来了两位师父,让他们来帮忙!”说着指向了我们这边,大家的目光,都随着她向这边看了过来,陈柔将我往前一推道:“看你的了!”
什么叫看我的,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啊!我心中慌乱,不过这时候已经被推到了人前,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向关怡的父母拱了拱手说道:“叔叔阿姨,节哀啊!”
关怡的母亲疑惑地看着我说道:“小师父,你真的能将我女儿搬上车?”
我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试试哈!”我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取出一只小盒子,盒子里装的是朱砂,我用指甲抠了一些,往关怡的鼻孔堵去,《赶尸纪要》里面说,口耳鼻是三魂七魄出入之所,因此,在赶尸之前必须将口耳鼻封起来!
在靠近关怡那仍有黑血渗出的鼻子时,我的手抖得厉害,真想将家伙事儿一扔,大叫一声“老子不干了”就此离开,但是,我又忍住了,我虽然胆小,但是骨子里有一股犟劲儿,既然已经开始了,就往下干吧,至于能不起尸?老子尽力,你随意!
我像是抽风一样,费了老大的工夫,总算将关怡的口眼鼻给堵上了,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一步:起尸!我脱下关怡的鞋子,袜子,在她的脚心点了两点朱砂,这个叫做引路砂,只有点了引路砂,才能起尸,然后抖抖索索地从包里找出起尸铃,举过胸前,用力一晃道:“起!”
尸体顿时颤动起来,这种颤抖,就像是人临死前的抽搐,与之不同的是,临死前的抽搐是越来越弱,而关怡的尸颤,却是越来越强。
“动了动了!”有人惊呼着往后退去。
第5章:吓出心脏病
不仅是关怡的亲友,我也吓了一大跳,我虽然见过皮老头赶尸,但那只是眼见,真落到我头上,我仍旧是又惊又怕,悄悄的往后移了步。生怕她会将电影里的僵尸一样,突然暴起伤人。
大家都后退,关怡的母亲却扑了上来,又哭又笑:“女儿,你没死?你活过来了吗?太好了,可将妈给担心死了!呜呜呜……”
脑浆子都摔出来了,没死就怪了!
关怡母亲这个状态,在神经学中叫做选择性遗忘!
陈柔冰冷的声音响起:“快将死者的妈妈按住!”
但是已经迟了,关怡的母亲已经扑到了关怡的身上,关怡突然开了眼睛并且坐了起来,双手一合,掐住了她母亲的脖子“惊尸了!”
我擦,我的点真够背的,第一次做事,就惊尸了,我嘶声叫道:“爷们儿,快上啊,赶紧将关怡的手扳开,不然的话,阿姨就没了!”
我喊的嗓子都哑了,可是除了关怡的父亲和表哥,没有人上来帮忙,我赶紧扑上前,陈柔也过来帮忙,四五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将关怡的手给扳开了,这时候再看关怡母亲,脖子上十个乌黑的手指印十分清晰,看着她坐在地上干呕,我心想得亏是亲娘,要是陌生人,只这一下,恐怕早就没救了!
这边厢救下关怡的母亲,那边关怡又躺下了,摇了几回起尸铃都没有作用,我咬咬牙,就将打尸鞭给拿出来了,虚空一抽,喝道:“起!”
这一下果然有效,打尸鞭在空中发出啪地一声响,关怡应声而起,直挺挺地站在了担架上,我心说赶紧人和尸体一样啊,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货色,都怕打,又一挥鞭,关怡便从担架上跳了下来。
陈柔见我在赶尸了,冲矮胖子叫道:“还愣着干嘛啊,赶紧架木板啊!”
矮胖子叫了几个人,将门板卸下,在车厢和地面之间铺了一道斜坡,我则引着关怡往斜坡上而去,心说关怡妹子,相识是缘,给点面子啊,赶紧上坡来吧!
我爬上门板,进了车厢,关怡还算是给面子,跟在我后面进了车厢。我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从他的身边绕过,跳下车道:“关门,关门,赶紧关门!”
等到车厢门关上了,我才发觉双腿软得厉害,如果不是陈柔扶着,此时恐怕早已经瘫倒在地了,我对关怡父母说道:“到地头了记得将口耳鼻连同脚底板的朱砂抠掉,其它就没有什么了,你们赶紧走吧!”
车子开走之后,矮胖子走了地过来,递给我们一个红包,说了一长串感谢的话语,我拆开了红包,里面有一千块钱,这着实让我惊喜了一阵,前前后后不到一个钟,就挣了这么多钱,看来致富有望呢!
还没捂热乎呢,钱就被陈柔拿去了,她数了三百块钱给我道:“这是你的!”
我忍不住说道:“柔姐,你也太黑了吧,活全是我干的,你分一半差不多了吧,拿去三分之二,说不过去啊!”
陈柔的声音一如即往的冷:“皮老头在,我收一半,你是新人,我给你留下三分之一已经算是很照顾你了!”我还要再争辩,她却不回话了。
我心里腹诽道:“陈柔陈柔,你不如叫陈钱好了!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嘛啊,包养小白脸吗?”后来我来知道,陈柔之所以将钱看得那么重,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容后再说
月光下,我们沿着林间小道往回走,走了没有多远,就听到有人叫我们:“两位小师父,等一等,等一等啊!”
我回头一看,刚好被一只手电光照着,差点将眼睛都给晃瞎了,要不是看在那矮胖子刚才给我们发了一千块钱,我都想要骂娘了。
“等一等,等一等!”矮胖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两位师父,出事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