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的声音还在继续,大概是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安静地听她讲述,所以说的很细致,就像是要把自己一生郁结的愤懑不甘倾泻出来一样。
对于那些普通的同学,因为当所有人都把你排挤在外,如果再刻意靠近其中一个,要么对方已经是对方一伙的,拒绝你。要么对你同情而接受你。如果是第二种,只会让别人遭受跟自己一样的孤立和排挤。
素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不过总算报了仇。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经历这么多,她仍旧没有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恶鬼。
芝芝说道:“在游荡的这些时间,我调查了很多事情。虽然王红几人整我害我,该死,但是他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其实他明知道那几个女生对我的排挤,也知道王红一直对他有意思,可是还故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追我。这明明就是把我往逼上茕茕孑立的局面。这不说了,后来我死了,他听了后,只是冷笑了一下……”
素辛已经勾勒出芝芝变成鬼魂,站在那个曾经说要追求自己的男人身旁,还以为对方多少会露出一点悲伤惋惜的神情,让她总有个安慰,却不料只是淡漠的冷笑,就像是在看一个可笑的小丑最后自己被自己作死一样。
素辛问:“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王红不是很喜欢他吗?她只是去对付那些女的,这叫治标不治本啊,不如就成全她,独自占有他。”
……班草给家里打电话,说要在学校里补课。
实际上是约上了一个喜欢他很久的女的,去一个小旅馆。
素辛顶着隐身符赶到的时候,两人还在那里嘿咻嘿咻。
素辛直接把王红的魂魄给拎了出来。
王红看到那个一直高冷的男神竟然在一个陌生女人身上驰骋,感觉整个人……整个鬼身都不好了。
因为这个女人她完全没印象,亏得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那几个女生身上。
于是扑倒那个女人身上。“你这个贱人居然勾引我的男人,我掐死你……”
对方当然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觉房间里刮起一阵旋风。两人干的热火朝天,突然被一盆冰水浇个透心凉。
王红是鬼体,而且还是被素辛用灵砚炼掉一点鬼力的那种。
她的双手直接从女人脖子上穿过。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都跟你说了,对付那些女人是没用的,你应该把男人看紧才是。”
王红偏过头,见芝芝抱着手,神情悠然地看着她。
王红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
突然,她眼睛赤红,已然变成了恶鬼,向芝芝扑来,叫着:“果真是你这个贱人害死我的,我要杀了你……”
王红再次从芝芝已经完全透明的身体中穿过。
王红顿时变得惊恐起来,“你,你,怎么……”
芝芝笑嘻嘻地说道:“是不是有些奇怪怎么现在抓不到我了,啧啧,是不是还想抓着我的头发往粪坑里塞啊?现在你们终于不能欺负我了,死了也挺好的。你现在不是应该看紧你的男人,你看,不管你怎样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人家随便找个女人就能上,看来人家压根儿就看不上你啊。”
王红因为愤怒和不甘,眼睛变得赤红,身上怨气散发出来。
让整个屋子都像是渡了一层冰霜。
最后,她成功地让怨气把自己的意志完全侵蚀,变成一个真正的恶鬼。
凭着残留的执念,她扑向班草。
趴在班草背上,手脚像八爪鱼一样环住班草的脖子和腰,嘴里咬着班草后脑勺的一根头发。
很快,一根头发就以眼见的速度变成白色,然后后她又换成另一根。
她的灵智已经被复仇完全抹去,只剩下吞噬的本能。
她看向旁边站着的芝芝,已然认不出,只是龇牙咧嘴发出恐吓,并下意识把班草箍得更紧。
班草突然感觉一阵胸闷,背上像是背了沉重的冰块一样。
他觉得刚才自己一定是在兴奋的时候被那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凉风惊到了,只觉整个身体变得冰冷,而且特别的疲惫,
连忙穿上衣服裹起被子蜷到床上。
女子才渐入佳境就突然戛然而止,喊了几次都不回应。
实际上此时王红的手环在班草的脑袋上,把耳朵眼睛都堵住。
女子推了推班草,只觉一股寒气顺着手臂窜到她身上,而对方也完全不理她。
情知不妙,立马穿上衣服,溜了。
那么多女生追,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没想到也只是皮囊不错,那里却是个“不中用”的。
……邢牧追着那一丝鬼气找到旅馆,素辛早已离开。
发现男人虽然还没死透,但是生元已经被恶鬼吸食一空。
于是毫不犹豫出手,把恶鬼收了。
收的时候才发现,有些眼熟。不过这都不重要,不管生前是谁,死后都只是鬼魂,除之而后快!
剩下交给区民警来处理。
打电话叫来救护车把班草送医院,诊断结果是纵欲过度。
因为班草家境非常好,所以在病床上足足缠绵一个多月,瘦成一把骨头,才咽了最后一口气。
最后,几起案子都定为吸食过量du品,产生幻觉,才酿成的惨剧。
于是再次掀起禁du风波。
第二百〇七章 调查
素辛看着芝芝的魂魄变成完全透明,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不是魂消魄散的消失,而是,隐。
她突然想起小饕曾经好像跟她说过,万物有灵,皆可修炼。所以她现在是以鬼入道。
没有那一层皮囊的束缚,没有虚伪亲情的羁绊,也了了所有的怨念,这样也好。
素辛回过神,感觉识海中的灵台貌似变得比以前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说不上来。
耽搁了三天,素辛不知道石峰那边调查的怎样,所以第二天早早就赶到零零侦探社。
上次石峰给了她备用钥匙,刚一打开,便敏锐地觉察到有生人气息,是……石峰。
视线从标志性的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双鞋底扫过,甚至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心中一动,她连忙脱下鞋子拎在手里,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进入一看,果真看到石峰把老板椅调低,躺在上面酣睡着,欣长的身体不得不把脚放在桌子上。
她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没想到这几天时间,他们调查这么多资料。
素辛不想制造更多的声音,没有抹桌子也没有拖地浇花,轻手轻脚放下鞋子,然后坐到座位上,开始细细翻看这些资料。
秦怀宇,男,62岁
原区食品监察科书记员,经常随同领导检查,得了一些孝敬。
后面附了十几张询问以前跟他工作的人的私下访问记录,总而言之,这人做事非常谨慎,而且胆小怕事。所以也就做做记录员的工作,但是因为在那个职位上,每次下面有人孝敬,都会分一些好处给他。
何轩,男,41岁
原东辉食品公司后勤部部长,属于老板心腹,帮着处理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得了很多骗财,除了少部分用来买了家里房子和开了一家卤肉点,其余的都用在外面吃喝玩乐,以及包养三个情妇上。
后面几十页都是关于他做的事的访录。比如员工工商,他直接带人去威胁摆平;比如食品质量问题,也是他出面……
现状,那天晚上,素辛吃饭的时候接到他老婆打来的电话,说他被一个精神病用开水烫伤。
现在情况恶化,而他老婆苏惠被父母叫回娘家,把儿子塞给她,于是她不得不自己照顾孩子,无法分心何轩。
何轩因无钱医治,已经被抬出贵宾病房,死在过道里,已经被草草敛了火化掉。
田成生,男,53岁
东辉食品公司董事,出事后,其妻将他在外面养的小三小四小五统统让自己弟弟带人去教训一顿,然后把房产财物收了回来。并让弟弟把公司顶下。
那些女人只能自己带着私生子。
因为严打,公司被人举报,停业整顿。以前所有账目和问题都暴露出来,高层面临问责甚至刑事处罚。
其儿子,去国外渡了一层金回来,直接任公司部门经理。在几次社交活动中被盯上,带进地下赌场,原本只是想利用他牵制田成生,不料东辉食品公司倒闭,于是便追债上门。
尽管是因为赌博才欠下的高利贷,但是因为与高利贷公司欠下的借款协议却是正规的,所以最后上诉法院,直接罚没房产抵偿债务。
当初为了不让家里受到牵连,所以房产是记在田成生儿子名下。
后面仍旧附了几十页的访问记录。
素辛直接翻过。
梁国庆,男,42岁
因夜晚醉酒横穿铁路,倒在轨道上,被碾压,身首分离。
这就是那天晚上素辛打电话的其中一个,这是一个木工,在帮郑先生修葺房子的时候,被切割机伤到手指。
出去后不到一个星期,就出事了。
素辛继续看下去,后面是石峰和王洋的调查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素辛感觉背脊凉飕飕的。
这个外表看起来老实木讷的人,却跟几起工友无故猝死的案子都有关系。
他以前在工地上也是木工,跟其他工人睡一个窝棚,第二天早上其他工友就看到他旁边的工友躺在血泊中,脑袋被砸出一个大坑。
应该是被什么钝器一击击杀。
当时的场面十分惨烈而混乱,根据常人的反应,是绝不可能自己杀了人还能在旁边安然入睡的。
他们都没有也都有作案的动机,后来警察挨个的盘查,甚至对他们做了心理测试,都没有任何破绽。
后来在另一个工地上,跟他睡一屋的工友也莫名其妙被人开了瓢,同样没找到任何证据……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因此大家都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做工,后来就回老家,平时接些零散的木工活来做。
如果说他这次醉酒卧轨真是天意,那么很可能这两起悬案就能画上句号了。
黄强,男,4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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