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直想这想那地,然后就回到了家,父亲可能一夜都没睡好,去补觉了,我虽然也觉得困,可是父亲和我说了这事,于是就不想睡了,然后我和母亲他们说我去奶奶家,母亲让我小心一些,我就过去了。
我到奶奶家的时候,奶奶正在糊纸人,见我过来了,问我说去了坟地回来了,我把去坟地上的事说了,奶奶说开始修就好,修好了也好根赵老太有个交代。
我自己嘀咕说那不是赵老太,哪知道奶奶却责备我说,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到了外边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说知道了,一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然后奶奶估计是见我脸色不对劲,于是问我说怎么脸色看着这么难看。我这才把小时候差点被老鼠拖走的事和奶奶说了,奶奶惊奇地问我是不是父亲说的,我自然不敢隐瞒,奶奶就没说什么了,继续糊她的纸人,我于是问奶奶,当时那老鼠干嘛要拖我走,难道是要把我拖到桑树林里吃掉吗?
奶奶说她又不是老鼠,她怎么知道,然后问我说难不成我还真想被拖进去吃掉。我自然不会这样想,我只是想不通,它为什么要费力气拖我走,而不是像柱子那样,扑上去就咬。
奶奶对我说,这事既然知道了就知道了,不要整天挂在嘴上,心里清楚就行了。我没出声,看着奶奶糊纸人,然后问她说怎么又糊纸人,奶奶才说还不是为我,要不她糊这么多纸人干什么,烧了这些纸人给那些缠着我的东西,它们就不来缠我了。
这话奶奶说过很多次了,而且每次烧得时候还会穿着我的衣服。我于是说,既然已经烧了这么多了,那怎么这些东西还是缠着我不放。
听了奶奶忽然停了停手上的活计,叹了一口气说,要是这么好打发,也就不会弄成今天这样了。
第三十一章 双鬼叫魂
我一直到了下午才回去,才回到家里就觉得气氛不对劲,母亲都阴沉着脸不说话,父亲和先生也不在,我问这是怎么了,母亲才告诉我说下午他们听到人说,赵老倌掉河里淹死了。
我也是一惊,问说好端端的怎么就淹死了呢,母亲说据说他是下水去捞什么东西,然后就淹死了。这两天正是河里水流大的时候,其实淹死人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我只是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死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我问说那先生是不是去他家了,母亲说是,先生和父亲听说赵老倌淹死了,就说去看看。
其实我也想去的,但是估摸着父母也不会同意,于是就没说出来,而且那一带总是邪乎,奶奶和先生也叮嘱我少去赵老倌家那一边。
我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可脑袋里总想着赵老倌淹死的事,又想到赵老太的不寻常,越觉得这事古怪,甚至觉得赵老倌一家都超乎寻常地怪。
最后先生回来了,我问他怎么样了,先生说淹死的,好像是看见水里漂着一个死物,要下去捞,结果捞着的时候脚下被什么绊了跌河里,他又不会水,就淹死了,尸体被冲到了五百米外的地方,飘在河边上才被人打捞了起来。
先生说他们家根本就没能力葬他了,村支书之类的人去了他家,赵老太拿了一笔钱出来,说让村里的人帮着把他葬了,火化了也好,不要让他抛尸荒野。
村支书听赵老太说得可怜,也没收她的钱,最后还是赵老太死活要塞过来,他们才接了。赵老太说她一个瞎眼老太太,耳朵又背,留着这些钱也没用,就给她老伴儿一个好的去处吧。
其实我觉得赵老倌一家的确够惨的,如果先不论这个“赵老太”倒底是什么人,他们家到现在可以说已经是死绝了。
我问说村里人打算给他家一个怎么说法,是火化了还是好好修坟葬了,父亲说他们回来的时候村里还没讨论出个结果来,但是听回来的意思,赵老太坚持说要火化,不麻烦村里人,大概村里头会按照赵老太的意思,把骨灰带给她回来。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说了句,还是火化了好。
听我这么说,父亲问说我怎么会这么说。我说要是像他儿子那样埋了出来闹人,还真不如火化了安静,也可以化解了家里的煞气。
先生却摇摇头说,如果真有煞气,就算是火化了亡魂也不会散,煞气还是会跟着亡魂回来,所以都是一样的。
我看向先生,问说赵老倌的亡魂也要回来?先生说他只是猜测,但是他身上带着煞气,估计不会那么容易解决,因为煞气需要有一个去处,如果没有,那么就会被引着再回来。
我觉得按照先生的说法接下来还要发生不好的事,而受他家牵连最大的,无疑就是我了。
然后我又问说,赵老倌的死,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动了他家坟地的缘故,说到这点,所有人就都默不作声了,大约他们也在疑虑这点,于是接下去的我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这事奶奶还不知道,不知道她知道了之后又是什么反应。
这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大约是的确困,白天又累的缘故。我觉得睡得迷迷糊糊的,似乎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这声音听着像奶奶的声音,又像是母亲的声音,我只觉得整个人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就听见这声音在喊我说:“石头,给我开门来。”
但这声音却不是从房门外传来的,而是从窗外传过来的,我记得我还回了一句说:“门没锁,你一推就进来了。”
这声音一直这样喊了三声,然后我忽然就惊醒过来了,然后我看见窗子外面趴着一个人,但是因为太黑,我只看到了一个人影,似乎正趴在窗子上往里面看。
我顿时惊觉过来,我住在二楼,这窗子是开在墙上的,也就是说,窗子外面就是外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让人站的地方,更不可能有人站在外面朝里看。
想到这点,我头皮顿时就麻了,然后不顾一切地拉开了灯,几乎是冲到了窗边,打开窗子只见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是我的心却并没有就此平静下来,反而跳得更加剧烈了,我赶紧关了窗户,我不觉得刚刚是我的幻觉,我的确看到一个人趴在窗子边上,我看到了人的轮廓。
把窗子关上之后,我就没有再关灯,而且顿时睡意全无,大约紧张过后觉得口渴,就下楼去找水喝,这时候我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了。
我下来的时候,大约是惊动了父母亲,他们问我怎么了,我说下来找水喝,母亲还是起来了,大约是不放心我,我找了水喝了些,这时候才觉得平静了许多,然后就上楼去睡了。
依旧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似乎又听见有人在喊我,我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回了一句说:“干什么呀?”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耳边是“哗啦呼啦”的河水声音,水已经淹过了大腿以下,凉飕飕的,河岸两边的桑树枝斑驳一片,黑洞洞地,就像一群张牙舞爪地怪物。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我于是急忙从水里退出来,试着去回忆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最近的记忆,似乎就是那一声模糊的就像是不存在的叫喊声。
想到这里,我顿时意识到哪里不好,于是赶紧上岸回家,来到岸边的时候,猛地看见在桑树林边上似乎坐着一个人,黑漆漆的,我看了一眼,似乎的确是个人,于是就不敢再看了,更不敢像一些电影里放的还要过去看看它倒底是不是个人,是什么人之类的,我的念头是以光速离开这里,巴不得不要知道这个人是谁,大半夜坐在这里一声不吭的,会是什么好人,就是个人,也是个不对头的人。
我几乎是一路飞奔回家,快回到家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后头喊我说:“石头,你这是去哪里了?”
这声音听着像奶奶的声音,我于是回头去看,看见身后有个人影,不大看得清,我问:“奶奶,是你?”
然后我就觉得又恍惚了起来,依稀记得我跟着这个人影在走,去哪里也不知道,就是跟着他走。最后我好像又听见了水流的声音,似乎又回到了河边上,然后这个人影领着我下去,我也跟着下去,一点点走进河里。
我知道自己走到了河里头,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总之很平静,好像唯一知道的,就是跟着这个人影就对了。
这回水没过了大腿,到腰,到胸,再到脖子,我还继续走进去,忽然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声从岸边传来,这声音就像当头一声棒喝,把我就敲醒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吃了一口水,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于是转身上来,其间我听见那哭声的尾音,大约是“你怎么就这样死了之类的”。
我湿漉漉地回到岸边,那哭声就没有了,让人觉得就像是幻觉一样。
我只觉得全身都有种无力感,但是这地方看着恐怖,我不敢再呆,加上明白过来刚刚是怎么回事,这回就只管走自己的路,路上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敢再去应,所以当我敲开家里的门,父母亲见到我浑身湿漉漉的我的时候,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直到回到家里了,我这才舒了一口气,想起刚刚的场景,还一阵阵后怕,要不是那哭声把我惊醒了,只怕现在我也做了淹死鬼了。
我换了衣服,先生也起了来,然后父母亲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见任何动静,我除了下来喝水,根本就没有听见我下来,更别说打开门出去了。
最后还是去了我房间,才证实我是从窗子上跳下去的,至于是怎么跳下去的,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了,大概这也是他们没有察觉到的原因吧。
先生听了我的描述,自己疑惑说大半夜的有谁会在河边哭,想来想去,也只有赵老太了,我暗想,还真是她救了我一命。
然后先生又问我看清楚叫我那个人没有,我说看不清,就是觉得那是奶奶的声音,先生说声音是会变的,要不然就不会起到叫魂的效果,先生的意思也很明确,我就是遇见了鬼叫魂,而且是连着被叫了两次。
出去的时候被叫了一次,那一次大约是因为水凉,又或者是因为水声把我给弄醒了,所以我才没有继续下水;第二次则是在我回来的时候又被叫了一次,但这次明显比第一次要强,因为第一次我还能自己惊醒过来,可是这次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阻止不了,如果不是有外人喊醒是根本醒不过来的。
先生说,我招惹了两个淹死的亡魂,如果都从赵老倌家看的话,就只有他家大儿子和赵老倌了,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淹死的。
第三十二章 背棺
但先生又说不一定都是他家的,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最后他让我描述了一遍把我唤醒的哭声,我说只觉得隐隐约约的,因为当时自己也是恍恍惚惚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哭,醒来之后也不敢去看,就回来了。
先生说我本来是叫不走的,但是可能因为我打开了窗户,放了什么东西进来,所以后来会一直听见有人叫我,我在睡梦中也答应了,人就跟着去了,还好的是没出事,也算是祖上保佑。
后面先生用符纸和香面封了窗棂,又在门两边各点了两柱香,每柱三根,叮嘱我和父母说不要动到这些香,我可以安心地睡,不用再担心被叫魂。
果然如先生说的,后半夜我睡得很安稳,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如果说唯一的异常,就是早上起来我感觉整个人头有些沉,大概是晚上泡在水里冷着了,而且起来后,一阵阵地恶心想吐,我去找了一些药自己吃了,也和母亲说了,母亲说要不去医院看看,这回我没有硬撑着,然后父亲就开车带我去医院,因为先生还在家里,母亲就没去。
可让人意外的是,去到医院医生帮我看了之后却说我人好好的,没有哪里不正常,量了体温看了舌苔都好好的,可我说我就觉得晕,而且恶心想吐,医生最后无奈只能问我说是不是因为压力过大,然后胡乱开了点药给我。
回来之后这些药我也没有吃,父亲把去医院的事和先生说了,先生原本也以为我是泡在水里凉着了,就没多问,现在听父亲这样说,才重视起来,他让母亲煮一碗糯米粥来给我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是糯米粥。
母亲去煮粥的时候,先生拿了震子“爬”一声拍在桌子上,然后就将它丢在桌子上。震子有两半,平时先生都是将它们捏在一起敲在门上等各处,起到驱邪的作用,现在他用作撒的,似乎还可以拿来做问卜用。
我见两半震子掉在桌子上,我也不会看,只是看着先生,先生看了也没什么表情,父亲问先生是在干什么,先生才说帮我看看是不是哪里不对劲,父亲问看出什么来了没有,先生摇了摇头说,什么也没看出来。
先生收起了震子,又问我昨晚除了我说的那些,还有什么说漏的没有,我不知道先生是想问什么,但是想来想去,就这些了,知道的、能想起的都告诉先生了,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后来母亲煮好了糯米粥,放冷了我吃了一些,可是才吃了几口,就觉得恶心感觉更加强烈,就再也吃不下,先生说得多吃一点,我于是又强迫自己吃了两口,哪知道才吃下去,就感觉胃里忽然翻江倒海一样地,然后就吐了出来。
按理说我刚吃了糯米粥,吐出来的也应该是这东西才对,可结果我吐出来的是黑色的,这些吃进肚子里的粥,变成了黑色的。
见这样,母亲他们的脸色都变了,急急忙忙地看着先生说,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们也看出了这里头的不寻常。
先生这时候才说,我昨晚一定是吃了什么东西了,可是自己忘记了。
能吃了什么东西呢,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会是什么,但是先生说他能猜到一些,我吐了之后依旧觉得难受,也不想张口说话,只是看着先生,先生这才说,出现这样的清醒,应该是吃了赵老倌家送殡的饭,也就是死人饭。
我们这里有这样的习俗,就是在出殡的头天晚上,这家人会送一碗白米饭出来,加上一个鸭蛋,一块刀肉,然后在饭前点一炷香。
这种饭是不能吃的,谁吃谁倒霉,但倒底是个怎么倒霉法,却没人知道,因为没人吃过,就连一些疯疯傻傻的人也知道这样的饭吃不得,从来不会去碰。
先生说我昨晚被鬼叫魂之后,很可能就被引着先吃了这饭,然后才趟进水里的。
听先生这么一说,我感觉有些心慌,然后胃里再次翻腾,又吐了一些出来。母亲已经急了,她问先生说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先生叹了一口气说,吃了死人饭,就相当于是答应了死人要去跟他作伴,不跟着死人去,死人是不会罢休的,唯一能化解的法子,就是背棺。
我们没听说过背棺,先生解释说背棺就是在死人出殡的时候,遇见的第一道桥需要有人在棺材底下背着走,一般来说这都会由死者的儿子来做,但这却只是背棺的一部分。
背棺一共分成了三部分,第一部分就是过的第一道桥,第二部分是上山的最开始那段,第三部分则是下葬的时候。
背棺也是很讲究的,过桥需要有一只公鸡引路,但是过了桥就要将这只公鸡献祭,血朝着出殡的地方撒。上山则需要一公一母两只鸡引路,棺材只能跟着这两只鸡走,如果不跟着走,就会出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出声问说,如果这两只鸡乱走难道也要跟着吗,先生说是的,所以在上山的时候,会有两个人扮成黑白无常的模样,各用一根绳子拴住鸡的腿,让它们跟着自己走,这样就不会乱跑了。
至于到了下葬的地方,则需要一只公鸡,在棺材下葬的时候,把鸡杀了,顺着坟边淋血,然后再在上面插上香。
先生说这三个步骤必不可少,一般现实中很少出现这样的场景,所以出殡只有过桥的时候由死者的儿子背着装着死人的棺材过去,目的就是为了表达孝心,让死者不要带着家里的其他人去。
听到这里,线不是这些过过程要如何一步步实现,如何地繁琐,单单有一点就足以让我们惊慌失措了,因为父亲昨天还说今天赵老倌就要被拖去火化。
先生说我们得先拿定了主意,如果阻止赵老倌去火化,就意味着是我们家来下葬赵老倌,父亲明显急了说:“为了石头,就算是帮他家葬也要做啊。”
然后父亲他们就风风火火地赶着去了,而这一去,就是一天。
见他们一天都没回来,我欣赏估摸着恐怕是出了什么岔子了,果真,快到傍晚了父亲和先生才回来,我见父亲的神色不大好,问了之后才知道,他们去晚了,他们赶到赵老倌家的时候,赵老倌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于是父亲和先生又赶到了火化场,去的时候赵老倌的尸体已经进炉烧了。
父亲他们是和赵老倌的骨灰一起回来的,其间父亲提议说下葬骨灰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效果,先生却说骨灰的话背棺就没什么意义了,言下之意很明显,这事已经不成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母亲他们问先生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解的法子,先生说除非能弄一个替我的人出来,可是这种事,要另一个人替我换命,这种事和谋杀没有区别,他是不会做的,亭先生这样说,起先父母亲还犹豫,想着如何能找一个,但是后来估计想想能实现的可能性也不大,就都沉默了。
后来先生忽然说,其实还有一门法子,就是结一门阴婚,只是这个如果稍微有哪里不慎就会弄巧成拙,反而又惹得不相干的东西缠上身,但是如果成功的话,或许能解掉吃了死人饭的这道坎。
我所听说的阴婚都是给死人找配偶的,我一个大活人弄阴婚,难不成是要找个死人做配偶不成,我才听了就反对说这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很排斥这种行为,一想到自己会有个死人媳妇就觉得毛骨悚然,而且我才十八岁,竟然要和一个死人结婚。
先生见我反对的强烈,他毕竟不是这个家里的人,只能看向父母,父母劝我说这都是为我好,可是我就觉得排斥,死活也不同意,正闹得不可开交,奶奶来了。
奶奶见我们一家子大喊大叫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进来一看见是我和父母在争执,就问这是怎么了,然后我们就都不说话,奶奶问了,才知道是为了阴婚这事,奶奶说既然我不答应,那就不要勉为其难。
对于奶奶的话,父亲想反驳,但是我见他话到了嗓子眼上又咽回去了,先生则没再说话,大约是他身份尴尬,也不能多说什么。
最后还是母亲说,可是这事总不能就这样由着它去,万一真的发生什么,那可怎么办。
奶奶已经听我们说了详细的经过,她说阴婚这法子也不是百分百可行,不去冒险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这么反抗,万一到时候弄出别的什么事来,更是收拾不了。
再说了,赵老倌家那一家子还有少缠着我吗,说到这里,奶奶这话似乎是对先生说的,我觉得奶奶的语气不太友好,奶奶说眼下倒底是不是赵老倌还说不一定,奶奶说河里淹死的人多了,然后我就听见奶奶说了郑老秋他爹。
这事我听赵老太说过,想不到奶奶也是知道郑老秋的,不免让我有些惊讶,原来奶奶一早就知道郑老秋是什么人。
先生听出奶奶这话是针对着他说的,他也没有恼怒,只是回答说这事是他没有思虑周全就提了出来。奶奶没有再应什么,毕竟很多事还要先生帮忙,这她也知道,更何况我一早就看出奶奶和他不和,也不知道是因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