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她怕我战友王吼为赵海鹍的“食咒”利用,变成傀儡,故而偷偷的在王吼脑后放了一个可以安魂的“果食”以防止王吼彻底被赵海鹍的咒语控制。
可遗憾的是,因为我的鲁莽和不理解,贸然把王吼脖子后边的白面娃娃拿了出来,进而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听至此,当我知道是自己的行为才导致王吼接二连三被赵海鹍利用时,我忽然心生愧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咒骂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相对于我的自责,老太太却大度的很,她手臂一挥,冲我笑道:“你只是一个年轻人,不懂这其中的门道,自然也不会怪你。无所谓的。我给你解了蛊,便完了我的事了,警察和河北那边也不用你操心,剩下的,就看你的命了。”
我闻言激动的抬头,问阴老太太道:“您能帮我们解开白食蛊,解开王吼的食咒?!”
老太太点了点头,紧接着把手伸进了怀里。
我期待着......
第一百零二章 :最后一面
在我和贤红叶期待的目光中,阴老太太从怀中拿出一本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来。
她把手里的白面娃娃与本子一齐交给我道:“面娃娃和温水吞掉,便可解蛊解咒,至于这本书……是你师父生前的日记。他让你先看第一页。”
我接过那本有些泛着黄色光泽的日记本,按照她的吩咐,打开第一页,一行熟悉的字体迅速映入了我的眼睑。
那开头写着:“田不二,当你看见这本日记的时候,咱俩已经阴阳永隔了,希望你不要恨我,因为我把你当成了杀人的工具。”
随后,老班长预言说,我日后定然会碰见一个叫老十九的“敌人”,这个人神鬼莫测,绝不是我能对付的家伙,不管他如何引诱和威胁我,绝不能和他配合,有机会就干掉他,没机会就自保养晦,五脏庙里有许多的朋友和敌人,他们日后能帮你。
老班长还说,当他把菜刀交给我的时候,也等于把鲁南赵家仅存的产业都交给了我,他在济南公证处留了一份正式遗嘱,那里边会说明一切,把这些产业过户给我云云。
临了,老班长话锋一转,突然吩咐我,让我千万照顾好赵水荷,如果想的话,就把她娶了,因为我老班长死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位赵奶奶,她人很聪明,但过于偏激,容易误入歧途,又处处和自己的哥哥父亲合不来,把她交给我看管一辈子,老班长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班长这最后一条,看的我脸上一阵惊恐!
让我娶赵水荷?!论辈份她是我太奶奶,论派系人家是苏子作的,论年龄人家比我小半轮,论性格人家比我火爆的多。
说白了,她就是个小祖宗呀!让我娶个祖宗回去,我还不得天天贡着么?
而最为难为情的是,我老班长肯定没算出来,此刻读老班长遗嘱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贤红叶还在一边看着呢。
我看见的,也定然被贤红叶一字不落的看了进去。
尴尬中,我急忙合住日记本,抬头冲她笑了笑。
红叶伸出一只手来捂住小嘴,冷哼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对我说道:“你老班长对你不错,留下产业给你,还附送个漂亮媳妇。”
“这个……”我脑袋都快炸了,也因此实在想不出什么打圆场的话来。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之后,我才勉强说道:“我班长一厢情愿,赵水荷肯定不同意的!”
“哦!”贤红叶没好气的继续质问道:“如果赵水荷同意了,你就娶是么?”
贤红叶的话,让我听的相当无语。
哎!这个女人呀!头脑太聪明也不完全是好事,为什么成功和聪明的女人都不好找老公,我突然明白一点了。
可明白归明白,面对贤红叶的质问,我也只有挨着的份。尴尬的笑了笑之后,我就又把头转向那老太太,企图通过转移话题来扭转自己的颓势。
但当我抬起头,望向那阴老太太的方向时,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贤红叶和我惊讶的看见,就在我们俩刚才充满醋意的对话中,阴老太太已然默默的离开了。甚至没有留给我们一个背影。
我手中紧紧握着她给我的“果食”,只重复着她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不是欠我老班长一个人情,她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这阴老太太看似疯癫冷酷,实则性情中人……
想至此,我手里紧紧的攥着老太太给我的白面娃娃,很是感慨了一番,随后,我和贤红叶火急火燎的赶回了赵家,想先为昏迷中的王吼解开那蛊毒。
当我们赶回去后,王吼还是那副“死”样子,直挺挺的躺着,空洞的睁着眼睛。
自从赵海鲲死去之后,王吼是彻底“傻”了,每天睁着大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不吃不喝,不哼不动,完全成了一个木头人。
也因为他的“症状”最为严重,因此,我们一致决定应该先给他解开蛊毒,同时试验一下疗效在说。
于是在当天晚上,我按照阴老太太的吩咐,掰下了那白面娃娃的一角,然后与小阿四一起,合着水给王吼强行灌了下去。
紧接着,我们只剩下忐忑的等待。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吼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突然间,他猛然立起了身子,急速呕吐了起来,一股股刺鼻的味道夹杂着大量浑浊不堪的呕吐物。
那让人无法直视的呕吐物中什么都有,除了基本的食物残渣以外,我还看见了某种虫子的壳和老齐路上遇见的萤火虫。
恍然间,我已然明确,那老太太给我的白面娃娃有驱虫的功能,而王吼种的所谓“食咒”也与这些毒虫有莫大的关联。
当王吼肚子里的东西吐的差不多之后,我们忽然看见他再次张大了嘴……一条条粉腻腻的“蛇”头从他嘴里爬了出来!
在如此重口味的画面之下,贤红叶不忍心再看,故而把脑袋拧了过去。
而我和阿四则兴奋的找来火盆,把他王吼吐出的蛊蛇一条条的烧死。
那一天,王吼整整吐出了七条蛊蛇。
随后,王吼恢复了正常,他失神的眼睛逐渐明亮起来,冲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饿……”
兴奋间,我们每人都打了他一巴掌,随后全如释重负的笑着。
阴老太太没有骗我们,老班长也没有让我失望,这蛊……是可以解的。
在后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并没有急着给所有人解蛊,而是按照贤红叶的建议,一天一位,循序渐进,由我开始,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也好有人支应。
我解开蛊的那一天,终身难忘。
面娃娃吃在嘴里,感觉怪怪的,既不甜也不咸,只让我口腔里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吞下去的时候更有种割破嗓子的痛苦感觉。
我立刻明白,这个阴老太太给我吃的东西绝不简单,里边不指定加了什么猛烈的药剂,才能把害人性命的蛊蛇和毒虫“一锅端”起。
这阴老太太,回头我的好好打听打听是何方神圣。
就在我咽下去的果食达到胃部之后,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胃囊迅速的痉挛着,紧接着……我吐了起来。
排山倒海间,我吐出了六条粉红色的“蛊蛇”。每一只都有拇指粗细,我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就这样,我们所有人经历了类似的痛苦过程,红叶吐出了一条蛊蛇,而小阿四却突出了二十多条。
无债“一身轻”后,大家高兴的很,因此吃了许多好东西,也狠发了些善心。
在贤红叶的提议下,我们把剩下的面娃娃交给了李兜牛的亲爹,并告诉这位前村长,让他去监狱看儿子的时候带给他吃,这能治疗好他而已的“猫病”……
……离开赵家楼之前,我又去了一趟老班长的坟地,在那儿,我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烧纸,倒酒,磕头,转身。
可就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没能忍住,因此掉下了两行青泪。
心恸间,我又转过身子,看着老班长九成新的墓碑,擦去眼泪,命令自己转哭为笑,又一次冲老班长敬了军礼。
他是士兵,也是五脏庙的方丈,他是军人,也是赵家楼的传承人。
我轻轻的放下手,笑着对老班长说道:“班长,你有媳妇的人了,在那边......好好过日子。”
随后,我转过身子,径直往出山的路上走去。
我怀里紧紧捂着赵家的菜刀。
【《食咒》鲁南蛊食,全卷完,2016年7月3日】
第一章 :特别客人
我叫田不二,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小厨师。
我和战友王吼在河北一个小县城开了间饭馆,我做厨子,他当外勤,最近还加了一个叫小阿四的侏儒伙计,帮我跑跑堂。
为了缅怀我们当兵时的光阴,因此我俩给饭店取了个名字叫“八一饭店”,为的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些在军队里的时光,不要忘记我的战友和班长。
八一饭店不大,但每年也有两万多块钱的租金要付,在加上每天的水电煤气,原料开销,一天要是没有三四百元的进账,也是维持不下去的。
也因此,我活的很累,每天一睁眼就感觉欠别人四百块钱,一进厨房就像进了战场,每每在别人吃饭的点我在“工作至死”,等忙完之后,我便浑身虚脱,只能像死狗一样爬在桌子上吐舌头喘气,然后吃一点儿简单的面食。
这样的日子,难熬又累人,不过毕竟是给自己干,我也没什么怨言。日子久了,我甚至感觉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和普通的食客打在一起,和普通的菜品混在一处,偶尔和客人吹吹牛,喝点酒,顺便憧憬一下未来的美好和可能的成功。
总之,我的职业生涯非常平静,这职业生涯中唯一的波澜似乎只有半年前,因白食蛊引起的那趟鲁南之行。
但那也只是一个“波澜”而已,在那之后,我遵照我师父的遗嘱,继承了一点儿鲁南赵家的财产,以及一把菜刀,同时还认识了雷仁,赵水荷等五脏庙里的同僚。
但,仅此而已,生活又归于平静。
半年的时间里,我天天忙于工作,除了贤红叶和小阿四还经常在一起外,在也没有见过另外几位“高人”的面,更遑论联系。
直到......一位特别客人的到来。
事情,起源于一个秋日的正午。
入秋后的中午,天气明显凉了,因此我与王吼在中午忙完客人们的午饭之后,都爱搞一碗“饸烙面”,就着芥末油和炸黄豆吃,汤面可以去寒,也能快速补充体力,最重要的是,这种“小吃”很符合河北人的胃口,也接近于我喜欢吃的食堂伙食。
但今天这碗面,我却吃的不甚痛快。
就在我和王吼刚刚把面条捞出来,正准备吃的时候,饭店的门忽然被推开了,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穿着整齐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男人“独特的装束”,迅速引起了我的注意。
来我这里吃饭的人,一般都是工薪阶层,县里的饭馆也很少接待像这位这样的,打领结,穿白衬衫的“白领”人物。
故而第一时间,我和王吼都放下了手里的箸子,看着来人。
当来者从正午的阳光中走进餐厅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脸,紧接着为之一愣!
这人,我认识!
来者是个男人,但长了一脸天生狐媚的女像,凤眼狐眉间,他咧嘴笑着,同时扬起嘴边的胡子,形成独特的“四条眉毛”。
他带着一种悦耳的声音冲我说话道:“还记得我么?”
我站起身子,额头青筋猛然抽搐,同时摸住自己裤兜里的军刀,狠狠的说道:“老十九!!”
那人点头,大方的承认自己,正是老齐路上的“狐脸人妖”老十九无疑!
我对这个人的映像太深了,虽然我只见过他一面,但是对于他那诡异的笑容,那胸有成竹的气势以及永远挂在嘴角的自信,记忆深刻。
那些记忆与阴暗的鲁南之行混合在一起,如“摄心之魔”形成了我心头挥之不去的烙印。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