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里种的是花生,我一屁股,把一片绿苗都给压倒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同样惊魂未定的,低头看了一看,唯恐少了一截,谢天谢地,没有被咬到。
田甜就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趴在后座上,捂着脸大哭。
我想劝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扒着右后侧车门,愣住了,这时山精从副驾驶座位下面,露出头来,瞅瞅我又瞅瞅田甜。
小家伙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也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刚才还要打要杀,结果转眼之间,我变成了不出声的呆子,而另一个从恶狠狠的母夜叉,突然变成了呜呜哭的娇娘子。
我伸出食指,指点着山精,小声念叨:都怪你!都怪你!
山精吓得一缩头。
小家伙钻回副驾驶座底下,再也不敢露头了,眼看田甜哭起来没完,几次差点哭的晕了过去,我只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哭了。”
我这一拍,竟然有效果,她终于不哭了。
我还以为,自己的道歉起了作用,看她由于哭的久了,气有点不顺,我就用手抚着她后背,上下轻轻滑动,给她顺气。
结果我手滑动的时候,感觉她后背有根隐藏的带子。
要说我的手是小汽车,那个带子就像就像公路上的减速带,我给田甜顺气的手,觉得很碍事。
当时我脑子有点乱,还没平静下来,心说这什么东西,就用手指头隔着衣服夹着带子,给提了起来,哎呀卧槽,这带子弹性不小。
突然我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麻将名词:二饼。
在初三的下学期,我同桌叶寒和我经过女生宿舍的时候,他就经常指着晾衣架说,老黄老黄,你看,那是二饼,那是糖三角。
坏了,我这是搭错了神经,把田甜二饼的带子给提起来了。
刚才田甜就要给我咬断,这次估计她要给我挖掉了。
想到这里,我差点吓得魂儿出了窍,再加上慌张,连忙松开了手指,带子就弹了回去,砸到田甜紧致的皮肤上,啪嗒一声响。
带子比皮筋宽多了,应该不太疼,田甜趴着没反应。
我心说幸好她没在意,看田甜脸靠着座位,她的腮边都是未滚落的泪水,我就伸出食指放到她眼角,想把她脸上的泪水,用手指从上到下,都给她刮掉。
谁知这小丫头,等着我这么做呢,她就像藏在山丘里的猛虎,突然见到猎物一般,张口就咬住了我的手指头。
嘎嘣一声,痛彻心扉。
这丫头片子是真狠啊,一嘴下去,直接把我的指骨给咬折了!
我把手指抽出来,用手揉,结果根本不能碰,碰一下就疼的满头大汗,用嘴吹,我都忘了,这又不是烫伤,吹气管什么用。
十指连心,实在太痛,我感觉自己脸都疼变形了。
田甜一点没觉得自己过分,一翻身,本来趴在后座的,现在换成了伸腿坐着的姿势,脸上是一副扬眉吐气的表情。
“小人鬼跳进来的时候,你趁人之危,逼着我叫你爸爸!”
“后来你起了邪念,竟然血口喷人反咬一口,怪我刺激了你!你没邪念,我能刺激的起来嘛!”
“有错不认,趁我哭的差点背过去,丧尽天良吃我豆腐!”
“我没咬断你那祸害,只是咬你手指头,已经很宽大了!”
我要是知道,让她叫爸爸会带来这个后果。
我宁可叫她小姨妈。
127 断指夹竹板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憋屈的了,手指头痛的厉害,还被人家连珠炮一般的骂来骂去,各种各样的帽子漫天飞,都往我的头上扣。
我忍不住仰天一声大吼。
“便宜叫你占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在那里鬼嚎什么啊,我就不信了,还能有多疼,我又没使劲咬!”田甜坐在车里说。
“骨折了!”我捏着肿了的手指头,把头伸到车里,又把手指头伸到车里的氛围灯下,送到田甜面前给她看。
“你属狗的吧!”我气急了,又加上一句。
这下她就不再神气了,一时也很担心,说真的骨折了?
这丫头片子说完,还伸手在我食指上拍了一下,这下把我疼的,一下跳了起来,头撞到车顶上,被反弹回去之后,又一屁股坐到地上,眼前还直冒金星。
看我真的骨折了,田甜怕回去之后,赵非林找他麻烦。
她就开始给自己找理由开脱了,对我说道:“黄山,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这次怪我不?你要是不欺负我,我能咬你嘛。”
“大姐呀,你还让我摸良心说话,你怎么不摸摸你的大凶说话!非说我有洛丽塔情节,对你动了什么邪念,你现在也不找镜子照照,你哪里像个洛丽塔!”
我暴跳着说。
田甜脸上的妆,在座椅上摩擦一番,又被她自己哭花了,此时在这暗夜的田野里,借着车里的氛围灯一看,简直就像个女鬼,她哪有个半点萝莉的样子!
田甜坐到前排,用车里的化妆镜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吓一跳。
她急急忙忙的下了车,围着越野车团团转,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着:“哪里有水,哪里有水,我要洗脸!我要洗脸!”
“这边有水!”有个老头喊了这么一句。
我被吓了一跳,心说不会是田地里的孤魂野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