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询问此事,他转过头来呆呆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坐在甲板上开始给我讲起了当年大战之前,他和部落族人们在东海上捕杀海鲨的事情。讲着讲着他的面色由刚才的冷淡,渐渐的温和起来,看得出来在那段时光里他是极其幸福的。
接着画风一变,故事又跳到了与黄帝大战的时候,说到这里,他的脸上瞬间变得阴冷。我坐在他的身边,能感受到他眼中饱含的杀气。故事讲完,他转过头来看向我,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明说的感觉,他的喉咙动了动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其实他不说,我也清楚他的意思。虽说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单凭想象也清楚那场大战是有多么的惨烈。或许他是想告诉我尽快成长起来,不过出于下属的缘故,这样的话还是难以出口。
想到这里,我拍了怕他的肩膀转身进到船舱里面,提出了之前准备好的一箱酒。与他一边喝酒,一边讲起我一路走来的事情。这些事情我还从未和别人讲起过,或许是祭祀恶灵刚才的那些话感染到了我,亦或许是在这茫茫大海上难免觉得有些孤寂。也不知道喝多少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甲板上,祭祀恶灵依然坐在我的身旁。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我们已经在海上行驶了将近十二个小时,算算距离差不多快要到公海了。
我坐起来调动体内的道炁驱散了脑袋的胀痛感。由于快到边境了,此时断不能大意疏忽,万一被发现了就有些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便招呼祭祀恶灵一起调动体内的巫炁将整艘渔船全部包裹起来。巫炁在渔船的周围形成了一张绿油油的屏障,这屏障和深幽的海水相似,从外面看基本是察觉不到渔船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我转身回到了驾驶舱,加快了渔船的行驶速度,等到了公海这才回到甲板上。
照理推算,蝃蝀出现的时间只会是在白天,虽不知要怎样的特定条件,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刻都不能松懈。我挥手将渔船周围的屏障撤了去,然后嘱咐祭祀恶灵留意海面上的情况。
整个上午海上都是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直到午后时分,总算是有了些异动。只见原本还万里无云的空中,渐渐的汇集了一大片黑云。而此时海面上也一改之前的模样,开始刮起了大风,海浪激荡着渔船来回摇晃。
海上的天气本就是变化莫测,这倒没有引起我们的警觉,反倒是死死地盯着那片还在不断扩大的黑云。约莫十来分钟的时间,海上的风浪越发强烈,渔船已经不受我们左右了,整个天空也被黑云全部笼罩住,似乎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我转过身来提醒祭祀恶灵务必要小心,这黑云看似有些诡异。话还未说完,那原本黑云升起的位置,突然爆出一道水柱,那水柱像是接天而起,一直连接到黑云中央。不仅如此海浪的气势再次斗涨,原本已经有些破损的渔船更加抵抗不住,开始一点点破裂开来。我见状立马与祭祀恶灵腾空而起,双脚刚离开甲板,渔船便咔嚓一声船身从中间开始断裂,转瞬便沉入了海底。
还不算完,那黑云中央原本还只是一根水柱,趁我们发愣之时,又升起了两根水柱。三根水柱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旋转起来,将那水柱升起的位置搅成了一个巨大的旋窝。周围的海水不断的往旋窝的位置汇集而去。
我和祭祀恶灵对视一眼,随即朝着那旋窝的位置飞了过去。按照我的想法,那帛书的文字我并没有看完整,只是了解到当时海上出现了异象。现在我们面临了同样的事情,或许这异象便能带我们找到流波山的位置。
可谁料,还未等到我们靠近那个漩涡,那三根水柱更加疯狂的搅动起来,周围的海水不断被卷入水柱中,不仅如此,随着水柱的速度加快,空气的流动也有些不稳。此时我们根本无法稳定住身形,虽说我们可以自主飞行,却掌控不了周围的气流,就连祭祀恶灵这种境界也做不到。
我不禁有些慌乱,此时的身子只能随着空气的流动,随意摇晃。照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和那些海水一样被卷入水柱之中。我转眼看向祭祀恶灵,却发现他此时面色阴沉,眼珠飞转似乎在思索。我看的有些着急,体内的道炁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便连忙询问他想到什么对策没有。
他只是砸吧着嘴说一时间难以想出什么办法,只能用蛮力试试能不能破开这些水柱。说罢,浑身气势斗涨,猛地一下冲进了其中一根水柱之中。见他这般举动,我自然是不能落后,将天脉中道炁全部调动起来,也准备冲过去。
可还未等到到跟前,祭祀恶灵却又飞了回来,告知我那漩涡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只是被一层水雾隔挡住了,看不清楚也进不去。紧接着,便问我身上可否有什么利器,将那水雾划开。
利器?
我一下子想起来我身上倒是有两把剑,一把卸甲剑,一把轩辕剑。想罢,便从相柳袋中取出卸甲剑来交与他手。可他却不打算接剑,直冲我摇头道,“此剑巫炁并不能驾驭,还是由你掌控吧。”
我点点头,跟在祭祀恶灵的身后便往那水雾飞了过去。
站在水雾的上空,我并没着急动手,而是先观察起来。这水雾通体幽绿,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什么长条状的东西。一旁的祭祀恶灵见我没有动作,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竭力帮我控制住身位。我见他已经有些吃力,不由分说便举起卸甲剑朝着水雾的方向劈砍了下去。
只听到锵的一声,手上的卸甲剑疯狂的颤抖起来,虎口处应声开裂,冒出了丝丝血线。而下方的水雾却是没有丝毫的损伤,这不仅让我有些愣神,着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用王剑。”此时卸甲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听完,我稳了稳心神,从身体中祭出轩辕剑来,重新调动体内的道炁,然后用力一挥。只见轩辕剑上金光乍现,朝着水雾直奔而去,又是一声脆响那水雾应声而破。不仅如此,周边的海水也被轩辕剑的剑气隔绝成两道水岸,漫天的黑云也硬生生的划开了一条缝隙,阳光从缝隙中洒了下来,刚好照在我们的身上,一时间身上压抑感荡然无存。
站在身后的祭祀恶灵却没有我这般享受,而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注意看下方的位置。我抬眼望去,只见之前水雾的位置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彩虹。
我不免心中大喜,连忙招呼祭祀恶灵朝着下方的彩虹飞去。一边飞行,一边拨开身边明晃晃的水雾,这才发现,在那彩虹的正下方有一处草地,草地的中央立着一块石碑。
站在石碑前我打量着上面刻有的图案,这看起来像是某种文字。虽说我接触过的古文字较多,可这几个字却是却是认不得。正当我准备询问祭祀恶灵,他却走上前来紧盯着石碑,嘴里吐出三个字,“流波山。”
我听完心中一惊,问他此处是否便是流波山的入口。他转过身,下颚微微一点,证实了我的想法。我此时难掩内心的激动,伸手就要摸向石碑,不料却被祭祀恶灵拦住了。被他这么一喊,我这回想起先前在帛书上看到的话语。
第二百九十九章 流波怪犼
先前我在帛书上看到,凡是普通人或是修炼道炁的人根本无法进入流波山。由此看来,这流波山上应该有类似结界禁制之类的东西存在。
既然普通人进不去,那就说明一定要是修士才能打开流波山的门。又不能用道炁,那自然就只有动用巫炁了。
想罢,我便将体内的巫炁调动起来,汇集到双手之上,然后轻轻的往石碑上一按,果不其然,这石碑真的有了反应。只见石碑先是剧烈抖动,紧接着从正中央开始分裂,一整块石碑开始慢慢分成两块,像是两扇门一般。
随着石碑缓缓的打开,眼前出现了一道墨绿色的屏障。看起来诡异而又幽深,我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到屏障之上,却发现手指居然从中穿了过去。
我大喜,朝着祭祀恶灵点点头,便一头穿过了屏障。待我们全部通过之后,身后的屏障却是消失不见了,而眼前的景象看得我有些讶然。
此处站立的位置是一处大礁石,正对面不远处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岛屿,岛屿之上郁郁葱葱,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我看了一眼祭祀恶灵,却发现此时他正闭着眼睛,脸上一副说不出来的享受。只听得他在喃喃自语,“这气息……蛮荒……甚是怀念啊……”
我并没有打扰他,这流波山原本就是和祭祀恶灵同一时期存在的东西,只不过不知道是谁将此处封闭了起来,这才在几千年的巨变中保存了下来。
此时祭祀恶灵这副模样,或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一些往事。在原地站立了许久,他这才睁开双眼,发现我正盯着他。脸上立马又恢复之前那副冷淡的模样,我摇摇头招呼他准备往岛上飞去。
可飞到半途之时,祭祀恶灵却立在了我的身前,挡住我的去路,让我警惕下方的海域,可能会有危险。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往下看去,下方的海水清澈见底,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正要开口叫他继续赶路之时,海水却突生异变,原本湛蓝的海水此时却变成了墨绿色,不仅如此水中还不断的冒出气泡,仿佛沸腾了一般。
我紧握住轩辕剑,谨防水里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来。祭祀恶灵也与我并肩站立,目光灼灼的盯着下方的水面。只是转瞬,我便看到水底似乎有个庞大的身影在挪动。
此时祭祀恶灵大呵一声退散,带着我猛地往后退开,与此同时,海底那东西终于是冲出了水面,墨绿色的海水被溅得四散,将我们的身子淋湿。
只见眼前的这东西,足足有数十米高,偌大的脑袋上长着长长的双耳,像是一只兔子的模样。周身墨绿色的皮毛看起来坚不可摧,双爪长有五趾,每趾修长且折射着精光,看上去锐利无比。
这东西十分的怪异,我一时间不知道是何物。既然存在于流波山,想必也是蛮荒时期的怪物,本想着询问祭祀恶灵是否知晓。没曾想,还未等我发问,这怪物居然伸出双爪朝着我们挥了过来。虽说它体型巨大,但动作却是十分的敏捷,而且那双大爪挥舞之时,有一种欲要撕破虚空的威能。迎面扫过来一阵狂风,吓得我不敢硬接,只好连连往后退开。
那怪物见我躲开,也不追击,而是朝着祭祀恶灵扑了过去。看着那双大爪就要近到他的身前了,祭祀恶灵还是没有反应,我心里一紧,正要开口提醒。不料祭祀恶灵身子一动,居然迎着那双大爪而上,一拳头砸向了它。
那怪物被祭祀恶灵这一拳打得身形有些踉跄。我见状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是有些担心过度了,依照祭祀恶灵的实力这种东西根本不够看。
说罢,我便落在刚才的那块礁石上,之前在破开水雾的时候,体内的道炁已经力竭,之后的飞行全靠着体内的巫炁支撑,不然很难到达这流波山。想罢,一边吸收着玉环内的龙气恢复体力,一边观察着战局。
原本以为祭祀恶灵解决这怪物应该是十分轻松的,没曾想,过了许久了那怪物还是没有倒下。不仅如此,反而给我一种越战越勇的错觉。
再纠缠几分钟之后,那怪物像是有些力竭了,动作渐渐的慢了下来。而此时祭祀恶灵也抓住机会,对它展开更为猛烈的攻势,步步紧逼打得它无法还手,最后祭祀恶灵猛地一脚将它踢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海里,激起巨大的海浪,差点将我从礁石上冲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