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一咧,倒是我自己有些怯懦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早已经没有了年轻人身上本有的豪气,一心只想回到火神庙中和姽画长相厮守,说句不负责任的话,哪怕这世间闹得天翻地覆又与我何干。
想到这里不免心中一团烈火,挥手间一道道炁朝着祭坛扑去,霎时间祭坛爆裂开来,化作滚滚灰尘消散。
我挥了挥手带着祭祀恶灵出了圣母庙,准备去找寻一个良穴将吴越夫妇二人的尸骨埋葬了。在山中找寻了一圈之后,总算是让我找到了一处吉位。这位置正是位于山腰间的那处小树林,这片树林乃是四凶位中绝命位上稍有的吉位,我原本打算将吴越他们夫妇二人合葬于此,但没成想,却在其中遇到了那个龙虎山的那个小道士。
他或是没有想到我能从其中活着出来,看着又是惊又是喜,对我嚷嚷道,“居士大人,您没事吧?您在里面看到我师叔他们没有,还有道子大人,他们都没事吧?肯定会没事的,道子他们那么强,肯定会事的?”
我看了小家伙一眼,心里五味杂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同他说起在其中发生的事情,最后也是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嗯,没事!”
小家伙猛地点了点头,还想问些什么。我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实在是于心不忍和这懵懂的孩子在纠缠下去了,只好骗他说他的师父和师叔们早已经出来了,路上遇到些事情便先回师门了。
小道士听完有些失落,挠了挠脑袋想了一阵儿,抬眼看了看圣母庙小声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师门复命了!”
说罢,便拱了拱手转身下了山。
看着小道士的背影,不禁想起在墓里面柳如絮和道子说的那番话。那龙虎山的道子应该是出不来了,看来张天师又要选新的道子了,只希望这小子命好不要被选中了。
小道士离开之后,我便带着祭祀恶灵在树林里转了起来,最后找到了一处相对较好的地方,准备开始挖墓。原本打算去山下找些村民来帮忙挖墓,可他们一听说要在这山中埋人说什么都不愿意来,不仅如此还苦口婆心的劝我不要将人埋在这山中,否则葬下去的这家人会绝后的。
我当然知道这里不适合下葬,这是绝命位,是四凶位中最为凶险的地方,即便是绝命位上最安全的地方,也不是安葬故人的地方,否则突发疫病是小,天降横祸,断子绝孙才是大事。毕竟,不论是在他们,还是在我心里,绵延子嗣都是一件不小觑的大事。
但是吴越他们夫妇的情况有所不同,他们都已经身死,根本就没有后人,只要有个地方能保存他们的尸骨就行。而我选的位置,刚好能够做到这一点。
说了半天,这些村民还是不愿意跟我上山,最后我只好带着祭祀恶灵悻悻而归了,两个人花了半天时间,这才将那块地势撅成了夫妻合葬的格局。
一般夫妻要是不会同时死去,需要虚左以待(男)、或虚右以待(女),这样既出现了合葬细节上的变化,比如何合葬。
墓坊合葬有“并穴合葬”、“异穴合葬”、“同坟异穴合葬”,这是非同穴合、葬的类型;更进一步的是“同穴合葬”。北方黄土高原地带盛行这种合葬,夫妇中的一入逝去后先入坟,另一个去世时,重新挖开墓穴男左女右,并置棺停,棺木口横搭一红布带,意思是与婚礼上夫妇牵的同心结相似。
在西南少数民族中,还有夫妇同棺而葬的,广西的白裤瑶的崖葬就是如此,一棺中可见到男女两具尸骨。墓室合葬比较简单,先在筑好的墓室中放先死者的棺,持后死者去再打开墓门,将新的棺木放入。
挖完阴井之后,我便为吴越夫妇二人置办好了一应事物,诸如棺材,寿衣之类存在。原本在河北的风俗之中,安葬死人有初终、报丧、停尸吊唁等诸多程序要走,但一来吴越他们的情况特殊,二来,我们的时间也相当紧急,索性便一切从简,按照我的章程来办。
将吴越夫妻安葬好之后,我又在坟墓前站了好久,直到天黑才领着祭祀恶灵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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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东海有夔牛
这才可刚一下山我便站住了脚,祭祀恶灵有些奇怪,问道,“何事?”
我一时间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来时在机场和王坤说过,此次事了便一定会去彻底治好小王励。可那只是我一时兴起,安慰他的言语罢了,可如今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了,显然是要回去的。可回去之后没有着手治疗小王励,岂不是又伤害了王坤夫妇。想到这里我着实有些叹息了。
一旁的祭祀恶灵听完我的话,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小王励的这件事情他是不知情的,当时的他还尚在殷墟王陵之中,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很有想法。不免引起了我的好奇,便问,“莫不是你有什么办法?”
他听完我的话,没有立马回复只是咂咂嘴让我将小王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我一听心中大喜,虽说他没有立马应承下来,可眼下的状态正好说明了他是有办法的。我心中难免大喜,经过这一年多以来的接触,王永军和王坤夫妇且不说,光是这小王励我也是喜欢的紧,更不用说他还是张坎文的弟子,文山一脉的传人。当年我可是亲口答应过赵老爷子要将他文山一脉继续传承下去,现如今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我自当不敢马虎,随即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好好的给祭祀恶灵说了起来,甚至连我和张坎文这一年多来用的所有方法全部托盘而出。
说完之后,我大气都不敢喘,目光灼灼的盯着沉思的祭祀恶灵,心想他千万要找到办法啊!
祭祀恶灵沉思了片刻,忽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微上扬,这些细节被我一一看在眼里。我心中一紧,连忙询问,“有办法了?”
只见他盯着我,脑袋轻轻一点,道,“却是!如果一切按你所说的话,那我便有了对策了,不仅如此,还能恢复我鼎时期的八成功力。”
他这么说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每次给小王励治疗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不仅如此还会消耗大量的巫炁。可听祭祀恶灵这么说,它不仅不会消耗元气,实力还会有所增长,这我却是不大理解了。
祭祀恶灵听完我的疑惑,脸上似乎有些绷不住了,连连大笑起来,给我讲起了这件事情的原委。
当年黄帝之所以能够大败蚩尤大军,将蚩尤斩杀,究其原因是因为黄帝当时杀了夔牛,将夔牛皮做了八十面鼓。黄帝摆下奇门遁甲之后,命令军士以雷兽之骨,大击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时鼓声大作,一击震五百里,连击震三千八里,只见整个战场地动山摇,天旋地转,喊杀冲宵汉,使量蚩尤兵卒神魂颠倒,冲杀元门,败倒如山。
蚩尤死后被黄帝斩杀后,头颅和身体分而葬之,不仅如此,还将他的三魂分离打入九渊,为的是不让他再转世为人。而如今蚩尤已经寻回了两魂,就差最后一魂便能恢复。
听到这里,我嘴巴张的老大,前面的事情我是知晓的,资料里面也是能够查到的,可这最后一点,蚩尤被黄帝分魂打入九渊我则是闻所未闻,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若不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我断然是不会相信的。
“可是,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想说些什么?”我有些迷瞪,可忽然脑海里转念一想,立马惊呼,“莫非……”
不待我说完,祭祀恶灵则是仰天长笑,“想不到这最后一缕残魂,终究还是被寻回了!”
果然,如我想的一样。那小王励体内的黑烟鬼面原来正是蚩尤的最后一缕残魂。既然如此,他定会有办法收回那残魂,这样一来小王励的身体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想到这里我不禁长舒一口气。若是把小王励彻底治好了,也就治好了张坎文的心病,最重要的是文山一脉从此便能好好延续下去,我也算能对得起赵老爷子的在天之灵了。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恨不得立马拉着祭祀恶灵回到深圳,可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一下子浇灭了我心中刚燃烧起来的希望。祭祀恶灵收回了之前那副模样,紧接着眉头紧皱了下来,说道,“收回那一缕残魂确是不难,不过要做些准备,修建一个夔牛祭坛。刚才便有一个,只不过被你销毁了!”
听完他的话,我下意识的往圣母庙的方向望了过去,脸上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无法言语,没想到那夔牛祭坛却是治疗小王励的重要一环,若是早些知晓我岂能将之炸毁,心中难免一阵懊悔。可又对祭祀恶灵有些埋怨,刚才若没有他的怂恿,我是断然不会销毁祭坛的。眼看现成的祭坛没有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祭祀恶灵似乎察觉到我眼射中有些怪罪的意思,身子微微一顿,立马开口安慰道,“切莫慌乱,既然此处的夔牛祭坛已然被毁,只需要再找一只夔牛便是了。”
我听完,轻声一叹,他这话哪是安慰,只不过是马后炮罢了,眼下只有这法子了。可转念一想,这夔牛可是上古神兽,历经几千年不知这世上是否还存有这样的物种,若是真的存在,也不知该如何去找。
祭祀恶灵见我脸色还是没有好转,有些纳闷儿。我将自己的疑惑与他说完,没曾想他却是大笑起来,说我有些着急过了头。他说既然此处出现了夔牛祭坛,那就说明夔牛这种生物现在应当存在,只需要找到当初建立此处夔牛祭坛的人问一下便知。
听完他的话,我恍悟过来,当初进圣母庙的时候吴越给我提起过,这夔牛祭坛是柳如絮所建,还问我是否认得那个祭坛。想到这里我立马从相柳袋中拿出装有青灯古卷的小盒子。我已经认定这青灯古卷便是《死人经》的下卷了,换做以往我是断然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拿出来的,可祭祀恶灵和我的关系不同,对他我没有丝毫的顾忌。
将盒子轻轻地打开,低声唤着柳如絮的名字,声音刚落,一道灰蒙蒙的身影就出现在面前。只见柳如絮站在离我一米的位置,向我躬身行礼道,“主上,唤我出来所为何事?”
我实在不习惯别人这样称呼我,可眼下也没管这么多,挥挥手叫他免礼,随即便问,“我听吴越说圣母庙中的夔牛祭坛是你所立,我想问你这夔牛头骨是从何处得来的?”
“回主上,这夔牛头骨是我百年前在一处荒冢之中所得。”柳如絮立马回应道。
我一听大喜,接连再问他那荒冢在何处,里面可还有夔牛头骨。
没曾想这次柳如絮的回答却是让我有些心灰意冷了。百年前还是龙虎山道子的柳如絮,偶然在龙虎山的藏书阁中翻到了关于这一块关于夔牛头骨的资料。后来带着吴越私奔之后,便到了这塔儿村的山顶,建了圣母庙。之后便去了那荒冢,历经九死一生才找到那块夔牛头骨,这才建了这夔牛祭坛进了蚩尤墓。
因为那资料上只记载了一块夔牛头骨的消息,至于这世上是否还存有其他的夔牛头骨尚不可知。
他的话说完,一时间整个气氛低落到了极点,周围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听起来着实有些刺耳,弄的我有些心烦。
柳如絮见我面色阴沉,眼珠转了转,开口解围道,“主上切莫着急,据我所知,这夔牛出于东海,或许能在东海找到他的踪迹。”
我岂不知他的意思,关于夔牛的事迹我以前也有涉猎。夔牛本是《山海经》中的神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但更多的古籍中则说夔是蛇状怪物。“夔,神魅也,如龙一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