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业沉默着,王诚道:“爷爷,恐怕我们得考虑改变一下对宁若雨的态度,这样的宗门,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底蕴非常深厚,哪怕是我们王家,都不能去轻易得罪。”
王诚的母亲和七叔互望了一眼,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点头。
王克业沉思了片刻,道:“传令下去,我王家上下,不得去找宁若雨的麻烦!”
而在玉陵市郊外,褚亮的宅子之中,熊家被屠尽,真君王诚狼狈而逃的事情,他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心中一阵庆幸。
幸好当时他没有听信阿九的话,对宁若雨下手,否则熊家的惨况,就是他的下场!
那个宁若雨背后势力极大,绝对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这时,阿九走了进来,朝他行了一礼,说:“师父,您叫徒儿来,有什么事吗?”
褚亮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阿九,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阿九问。
“宁若雨家。”褚亮道。
阿九还不知道熊家发生的事,心中暗暗高兴,难道师父要为他出头了?
“是,师父。”阿九一口就答应下来,满脸喜色,心中充满怨恨地想:宁若雨啊宁若雨,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死!
褚亮带着他来到了宁若雨的湖边别墅,天刚蒙蒙亮,宁若雨已经起床,在后院练剑,练完之后就打算带母亲去商场买衣服。
这时,敲门声响起,她开门一看,竟然是褚亮,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目光阴森地望着她,眼神之中仿佛啐了毒。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淡淡道:“褚老,有何贵干?”
褚亮道:“宁小姐,可否进去说话?”
宁若雨侧过身子,道:“进来吧。”
阿九跟在褚亮身上,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宁若雨很不喜欢他那副狂样,对褚老的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褚老,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有什么话,请说吧。”
褚亮道:“我今天来,是为了我这个徒弟。”
“哦?”宁若雨瞥了阿九一眼,阿九眼底闪过一抹怨恨和杀意,“褚老,恕我直言,你这位徒弟,似乎对我很有意见啊。”
阿九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怒气冲冲地道:“姓宁的,当初我不过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你用凶兵杀人,你的姘头居然就砍断了我的胳膊!这个仇,我早就想报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还没说完,褚亮就暴怒道:“住口!”
阿九一愣,转头看向他,难道今天师父不是来替他出头的?
宁若雨听他一说,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个阿九当初肯定是看她晕过去了,想要夺走她的灭天剑,结果被杨泽南给砍掉了胳膊。
觊觎她的宝物,还敢欺上门来,胆子不小啊。
褚亮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将他踢得倒飞出去,落在地上还滚了几下。
“你这个逆徒!”褚亮指着他的脸,道,“事到如今竟然还不知道悔改!我当初怎么瞎了眼睛,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阿九满脸的不敢置信:“师,师父!”
褚亮回过头,对宁若雨道:“宁小姐,当初我见有凶兵出世,便让他来看看。当初我说得清清楚楚,只是看看情况,千万不可生出觊觎之心,谁知这小子违背我的命令,被教训之后,不仅不知悔改,还欺骗我,妄图挑拨我和宁小姐的关系!这样凶狠狡诈之人,我不能容他!今天,我便当着宁小姐的面,将他逐出师门,把他交给宁小姐处置。”
阿九被踢得浑身疼痛,却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父以前是非常疼爱他的,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要什么给什么,没想到今天却要将他逐出师门。
宁若雨当然明白褚亮的心思,这个徒弟的胳膊已经断了,无法传承他的衣钵,自然可以随意牺牲,用他换她的好感,很划算。
然而,她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宁若雨淡淡笑道:“既然他曾经是你的弟子,还是由你来处置吧。”
褚亮心头一紧,他将阿九交给宁若雨处置,本来是觉得她一个小女孩,肯定会心软,放阿九一条生路,没想到她居然又将难题抛给了他。
如果他的处置轻了,她肯定不会满意。
他咬了咬牙,对阿九道:“小子,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阿九痛哭流涕地爬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道:“师父,求求您,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不要将我逐出师门,师父……”
褚亮对这个弟子还是很有感情的,可惜形势比人强。
他硬着心肠说:“阿九,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如今是文明社会,我不杀你,但你的一身修为,就不要留了。”
阿九大惊:“不,不要,师父……”
话音未落,褚亮便一掌打在他的丹田,毁了他的修为,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顿时就昏了过去。
褚亮一脸痛心,说:“阿九啊,以后你就做个普通人吧,这也是师父能给你的最后的仁慈了。从今往后,你要记着一心向善,不要再起贪念了。”
宁若雨冷眼看完了这场戏,褚亮道:“宁小姐,不知道我这么处置,您是否满意?”
宁若雨淡淡道:“他是你的弟子,你怎么处置都行。”
褚亮心中一颤,难道宁小姐并不满意?
他还想再说什么,宁若雨站起身来,客气地道:“褚老,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带他去医治吧,我也要陪我母亲出门了。”
褚亮带着昏迷的阿九出了湖边别墅,心中有些无奈,原本以为这个小女孩很好说话,没想到她的心肠居然这么冷硬。
她知道,如果他真的有诚意,早在出事当天,他就应该带着阿九上门谢罪,而不是等到她除掉了熊家,赶跑了王诚真君,再来请罪。
“唉。”他摇了摇头,在心中道,“终究是棋差一招啊。”
朵兰大厦走的是奢侈品路线,自从宁若雨给它排了一个风水阵之后,这里的人流量大增,生意非常好,因此好多奢侈品牌都在这里开了店,神奇的是,很多顶级奢侈品店,在别的地方几天都卖不出去一件奢侈品,在这里每天都能卖出不少,可以说是财运亨通、生意兴隆。
第133章 宁家找上门
第133章 宁家找上门
宁若雨和安璇两人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朵兰大厦里逛了一圈,刚开始的时候,安璇连那些奢侈品店都不敢进去,还是宁若雨将他给拉进去的。
好在这些店铺的导购小姐都训练有素,并没有狗眼看人低,反而一个劲儿地夸赞安璇,说她漂亮身材好,穿衣服好看。
安璇红着脸说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那几个导购小姐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拉着她问她是如何保养的,把她给吹得飘飘然,结果不知不觉之间,她居然就买了好多,前前后后加起来快十万了。
出了那些奢侈品店的门,安璇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十万块是她们母女俩两三年的生活费,恨不得一份钱掰成两半花,现在却买了几件衣服几个包就花出去了。
但是想想自己账户上那好几个亿,她又觉得这十万块跟十块钱似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了天赐阁,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安璇一下子愣住了。
来的居然是宁宇涛!
宁宇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在她的记忆中,安璇是个非常简朴的女人,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什么都先紧着他,因此哪怕当时家里的经济条件并不好,他也打扮得很体面,走出去很吸引女人的目光。
至于离婚后的安璇,那更是不修边幅,三四十岁,简直跟个五十几岁的大妈差不多。
而今天的安璇,却穿着一条Gucci的黑色条纹连衣裙,这连衣裙是吊带款,腰部和裙摆有白色蕾丝装饰,将她衬托得清纯又性感。
最神奇的是,她的皮肤白了,脸上的皱纹少了,仿佛几十年的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甚至为她添了几分迷人的风情,与上次见面时判若两人。
安璇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中不起半点波澜。
这个人是她的初恋,曾经她爱他至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但这个人抛弃了她,伤害了她,在离婚的那一天,她才知道,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看不起自己,刚开始把自己当成踏脚石,后来又把自己当成了绊脚石,一脚踢开。
哪怕她再爱他,在这二十多年的折磨之中,也全都磨光了。
宁若雨正要开口,安璇冷冷道:“先生要买古董?”
宁宇涛很不喜欢她冷漠的语气,道:“安璇,你不认识我了?”
“认识,当然认识。”安璇点头道,“所以本店不做你的生意,好走不送。”
宁宇涛被噎了一下,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安璇,你变了。”他说。
“废话,我当然会变。”安璇直接呛他,“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傻乎乎为了你付出一切的女人?我告诉你,我早就不是当年的我了!滚滚滚,立刻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影响我一天的好心情!”
宁若雨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好!
不愧是我母亲!
宁宇涛气得脸色发白,却不得不压着性子说:“安璇,当年我是迫不得已……”
“行了,这些话你骗鬼去吧。”安璇直接打断他,“你要真是迫不得已,离婚的时候能做得那么绝?连女儿的抚养费都不给?你还算是男人吗?”
宁宇涛脸色更加发黑,咬着牙说:“安璇,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有必要这么刻薄吗?”
“刻薄?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安璇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回去问问你那个宝贝老婆和宝贝女儿做过什么吧,我差点被她们陷害进了监狱,我不过是刻薄了一点,总比他们心狠手辣的好!”
宁宇涛道:“你误会了,她们不是那种人。”
宁若雨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说明他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
他知道,但他不阻止。
宁若雨的眼神冷了下来。
“她们是不是那种人,她们自己最清楚。”安璇不耐烦地说,“滚滚滚,老娘没空招呼你!”
宁若雨嘴角上勾,今天妈妈真是气场全开,怼人怼得酣畅淋漓。
宁宇涛气得发抖,正要开口,门外便传来一个声音:“宇涛,够了。”
宁宇涛立刻闭上了嘴,站在一旁,微微弯腰,道:“爸。”
一个老者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唐装,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搀扶着他。
那老者头有些秃,但身上的气势很高,容貌和宁宇涛有几分相似,而那位贵妇,只有四十多岁,但肤白貌美,端庄贤淑,一看就是当家大少奶奶,宁宇涛的后妻瞿芳和她一比,就是山鸡比之凤凰。
看来这位就是宁老爷子嫡子的老婆——孟丽纱。
这个女人来自于玉陵市孟家,出身真正的世家大族,当年嫁给宁家嫡子算是下嫁,因此在宁家的地位很高。
只可惜她老公死得早,否则将来她肯定是宁家的当家主母。
哪怕现在宁家的继承人是宁宇涛,宁老爷子也更信任她,家中的事情,大多都交给她来打理,瞿芳在她面前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安璇见过宁老爷子一次,被他身上的气质压得抬不起头来,这么多年了,再次见到他,她还是被他给压住了,目光躲闪,不敢和他对视。
宁老爷子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了她几眼,然后缓缓在酸枝木的罗汉床上坐了,道:“安璇,我们宁家的确亏待了你们母女,但若雨丫头毕竟是我宁家人,流着我宁家的血,你作为她的母亲,还是不要这么刻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