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一层黄色的薄雾萦绕在了包子山周围。那层雾薄的用肉眼很难看清楚,再加上夜色的遮盖,更加的不引人注意。
雾气越过山包,转入了山脚下的帐篷,将所有人笼罩住。
帐篷里,爷爷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他翻来覆去,让本来睡得很沉的张俒也失眠了。
“爷爷,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张俒挠着头从板床上撑起上半身,不满道。他拉开蚊帐看了看帐篷外的世界,已经很晚了,除了皎洁的明月在勉强的照亮外界。不远处的包子山朦朦胧胧的,犹如一道蒙着雾的纱,明明近在咫尺,偏偏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这让山上的一切更加神秘了。
“俒儿,我昨天在村里逛了逛,打听了一下。不过有些话要说出来了,你又要讲我是老顽固、老封建了。”爷爷不停的叹气。
张俒咕噜着:“说吧,您老的半截话不说完,我整晚都别想睡。”
爷爷摸了摸胡子:“你知道当地人将张村长要我们开的包子山叫做什么吗?”
第十二章 钱币之墓
李杨确实死的很惨,早晨被自己的婆娘李燕发现是,他婆娘还以为哪里漏水了。黑暗中,摸了一手湿滑。李杨的女人没反应过来,下了床穿衣服。她的鼻子里老是冒进去一股怪味道,不由得大骂打谷队的厨子是不是买了烂肉,臭味都出了帐篷。
随手将湿滑的液体到处擦了擦李燕拉开帐篷门走了出去。迷迷糊糊的洗漱,突然发现水缸里泛起了一层红晕,仔细看了看,那层红很怪异,像是颜料。
“谁把颜料扫水缸里,缺德的很。”李燕气恼的冲周围人骂到,这一骂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看到她的人突然指着她的身上和脸,惊呆了。
“没见过美女啊。”李燕得意的挺了挺皱巴巴的胸口,以为最近买的丰胸药有用,胸口増大明显到被人发现了。
“你的身上,还有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终于有人缓过气,用干瘪的语气,紧张的问。
李燕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险些晕过去。只见她的衣服上和丑陋的脸上,全被涂上了红色,殷红诡异的红,显眼的很。
众人中有机灵的跑进她家的帐篷看了几眼,出来后面无血色的喊到:“糟糕,李杨他,李杨他没气了!”
“怎么可能!”打谷队的人大惊,被吵醒的爷爷和陆宇也走出帐篷过来看了究竟。爷爷铁青着脸将帐篷门大打开,只见李杨横尸在床上,他死得很古怪,通体没有任何伤痕,就是肚子鼓胀得厉害,比怀孕婆的肚子还大,剥开单薄的衣服,甚至还能看到肚皮上青筋暴露,血管里的血浆糊似的,已经变了颜色。
血,居然变黑了!
爷爷沉默着,许久后才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向陆宇吩咐:“打电话报警。”
打谷队闹腾起来,每个人都在谈论着李杨的死亡。有人说他最终死在了女人的肚子上。也有人说他撞了邪。更有人四处传播迷信,说李杨被千年狐皮子灯引诱,吸光了精气,昨天看到那么多红狐狸,不要命的朝打谷车冲就是证明。
爷爷好不容易才将大家的惶恐不安压下去。很快太阳就路过了半个东边天际,没人敢开工,可警察也没来。
三娃见打谷队丝毫没有开工的打算,不由得急起来:“人死都死了,我们按工伤处理,以打谷队的老规矩赔偿。大家继续工作啊,我们可是签了合同,一个礼拜必须将包子山的荒开垦完。歇一天可会违约的。”
爷爷看了三娃一眼,眯了下眼皮,没开口。张俒心里暗自吐槽,这家伙简直钻钱眼里了,好友死了都不假装悲伤一下。
很快张村长和刘先生就赶了过来,不知是不是你错觉,当刘教授看到李杨的死状时,张俒居然看到这家伙万年不变的扑克脸隐晦的笑了笑。
笑容很快幻觉似的,消失不见。
刘教授看了三娃一眼,又看向爷爷:“快开工,你们的人跟我签了合同,一个礼拜完不成,就要陪我五百万损失费。”
围拢在一起的队员全都张大嘴惊住了。
爷爷狠狠瞪向三娃:“瓜娃子,这种约你也敢签。”
三娃低头尴尬道:“包子山又不大,我以为一个礼拜足够了。约都已经签了,我们……”
“算了,开工。”爷爷没再多话,让陆宇通知众人将李杨的死放下继续工作。大家带着郁闷心态,在有可能面临巨额赔款以及三娃的痛骂中工作起来。一天很快过去了。
可怕的是,来到包子山的第三天早晨,又有一个队员死了!
这次死掉的是李杨的老婆李燕。两个臭味相同就连姓氏都相同的夫妻在打谷队里虽然人缘不好,可是一起死了,也让许多人心里暗暗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触。
李燕死时的模样跟她的老公一模一样,肚子胀大,没有受伤的踪影。全身的血液凝固,青筋暴涨。
打谷队中每个人都惶惶不安起来,昨天好不容易被压下的流言蜚语再次更加强烈的反弹。
爷爷和张俒检查了李燕的尸体,照例保持现场报警,可警方仍旧怪异的没有出场。陆宇暗自腹诽,电影说里都提及各国警察是反应最慢的政府组织,看来还真是这样。
三娃一脸阴郁,隔着帐篷看了看死掉被白布盖住的李艳,又看了看张俒。阴阳怪气的大声说:“奇怪了,真是奇怪了。怎么好好的一家两口人,菜一天多的时间居然死了个干净?”
他身旁的跟班张力眼神闪烁了几下,会意的大声接嘴:“昨天我看到有人跟李阳闹矛盾,会不会是有人借机报复。”
“不会吧,谁会因为一些小矛盾大开杀戒,弄得人家家破人亡?”三娃造作的装出吃惊的模样。
“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别人脑袋里的龌龊。我看老实人干大事呢,平时最不声不响的家伙,最容易不声不响的杀人。”跟班张力冷哼了几声:“我看哪,李杨和李燕一定是被人投了毒,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死得那么可怕,不是有目标的投毒是什么?”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含沙射影,昨天李杨破口大骂自己的事情基本整个打谷队都心知肚明。
张俒再也忍不住了,不顾爷爷暗中示意,破口大骂起来:“三娃,张力,你们就明说是我跟李杨有矛盾,是我投的毒得了。我张俒忍你们很久了,老子再龌龊也没你们龌龊。你娃明明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免得自己的好买卖泡汤。别以为我真的是炮灰,可以任你们揉捏!”
三娃指着他,对周围人耸了耸肩膀道:“我可没说他投毒,是张俒他自己承认的。大家来看啊,明天我也死了的话,大家可就清楚凶手究竟是谁了。”
“够了,泼妇骂街似的,丢脸不丢脸。”爷爷大吼一声:“你,还有你,回自己的帐篷面壁思过去。不用开工了,今天每人写一封检讨晚上交给我。其他人愣着干嘛,再凑热闹李燕和李扬也活不过来,给我收拾好开工去。”
“爷爷,明明就是他在找茬……”张俒刚一抗议,就被爷爷打断了。
“滚进帐篷去,滚!”爷爷狠狠瞪了他一眼。
威信根深蒂固的爷爷吼叫过后,任打谷队众人再惶恐不安,也只有照着办。大家带着惧怕心态继续包子山的开荒工作。
张俒被关在帐篷里,气的一整天都没吃下饭。晚上闷声闷气的吃了些爷爷带回来的盒饭,仍旧憋屈的慌。
“很难受,对吧。”爷爷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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