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注意到在骆驼边上穿梭不停的伙计,我只看见驮在骆驼背上的水箱都整齐地排在骆驼不远处,有些看不分明,我回过一些神来,于是出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赖皮说:“还不知道,季老爷子说听到了脚步声,于是叫醒了我们,等我叫醒伙计察看周围的时候,就发现所有的水箱都已经空了。
“无缘无故地怎么就空了!”我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我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季晓峰就靠在墙壁上,正闭目养神,我想现在他估计更多的是在思索这诡异背后的究竟吧。
赖皮说:“季老爷子不让到古城里面去找,怕出事,这事出的邪门,估计和这地方有关。”
虽然是这样说,可是没了水我们在沙漠里举步维艰,再加上周围没有可以补给水源的地方,这样的话又如何去罗布泊。
赖皮也是沉默着,但是他马上直起身,还好这些伙计都是跟着季晓峰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的,即使遇见这样的事,也没乱,赖皮过去和几个领队的头儿说着什么,而我趁着这功夫来到季晓峰面前,季晓峰见我过来,睁开眼睛,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在他身边坐下,问道:“季阿公,这事你怎么看?”
季晓峰却说:“说不准,这水丢失的忒诡异了一些。”
我问:“你不是说听到了有脚步声,会不会是‘它’或者队伍里的人干的?”
季晓峰面色不变,却说道:“我没有听到脚步声,赖皮估计是见你刚醒怕吓了你,没和你说实话,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一直醒着,还是听到驼队里的骆驼怪叫了两声这才警觉起来。”
我深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不是太诡异了一些,没有人那么这些水……”
季晓峰却在原地没动,他说:“你替我去看看这些水箱和骆驼有什么反常之处,你特别注意水箱底部和骆驼的腿脚。”
我答应下来,但是又怕在这样的情况下季晓峰出什么意外,于是喊了两个伙计过来看着他,这才放心地往驼队里过来。
临过来的时候,赖皮和我点点头,我也朝他点头,算是简单交换了想法,我觉得偌大一个队伍,除了我们三人,就没了可担大事的人,多少有些无奈和力不从心的感觉,而且季晓峰身子差,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再出个岔子,那我们本来单薄的队伍就更是雪上加霜,更主要的是,我们就失了可以领着我们往罗布泊进去的人。
我来到骆驼群中,我们这只驼队,一共有六只骆驼,自从进来之后,它们就被拴在了进门的右手边,而我们则全部在左手边休息,六只骆驼差不多排成一行,都蜷在地上,现在都已经站了起来,而水箱则被卸下来就放在它们边上,有一只被提到了我们这边供给用水,除了这一只外,其他的水箱一滴水不剩。
我认真地看了每一个水箱,而且听从季晓峰的嘱咐仔仔细细地看了水箱底,水箱完好无缺,不可能是水漏掉的原因,而且就算是漏掉,这里面都是石头砌起来的地面,地面上应该有水才对,可是我看了地面却是干燥的,甚至连被水浸过的痕迹都没有。
我将所有水箱都看了一个遍,里面一滴水都没有剩下,这让我怀疑,如果是人为的话,是如何做到这般一滴水都不剩的?
正在这时,我边上的一个伙计提醒我说:“小四儿爷,之所以我们会发现水箱里没水了,是因为水箱全部被打开了扔地上的缘故。”
我注意去看这个伙计,可是第一眼却看着很眼熟,于是再看了一眼,他估计也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见我发现了然后做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便不再说其他,只问道:“你是说有人打开了水箱的盖子偷走了水。”
这个伙计是王小子,他是眼儿爷手下的得力伙计,即便季晓峰不认得,那么赖皮也应该认得,他估计是季晓峰或者赖皮故意这样安排在队伍里的。听了我的问题他点点头说:“基本上就是这样,而且水箱并没有被动过,这正是诡异的地方。”
说完他又用几乎耳语的话和我说道:“摸金手和崔阿公还有周仁到里面去探究竟了,刘正他们则和朱家的队伍在一起。”
我惊讶一声看着王小子,这次来罗布泊,几乎能来的已经都来了,而我却一点也不知情。
接下来的事王小子没再多说,而且很明显,这件事他也还没找到原因,只是看出了一些诡异之处而已。
水箱这里除了有这样的异常,别的就再看不出什么,于是我又来到骆驼边上,可只是看到这些骆驼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在心里升腾起来,于是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群骆驼。
可是再看的时候,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荡然无存,王小子看见我莫测的表情,问我:“小四儿爷,你还好吧?”
我笑笑说:“还好。”
我照着季晓峰说与我的仔细去看骆驼的脚掌,可是一圈看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诡异之处,可是尽管什么也没发现,我总觉得这些骆驼好像有一些怪异,可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我细细看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事,因为水箱既然没动过,那么里面的水是如何失踪的?
而且外面这么大的风沙,很显然不可能是外面的什么人将水偷了去,惟一的问题就出在这里面,要不是这座古城有问题,要不就是我们队伍总的伙计有问题。
我百思不得其解来到季晓峰面前,王小子没跟过来,我问季晓峰说:“水箱和骆驼我都仔细看过了,没发现有异常的地方。”
季晓峰点点头,却说道:“你留意一直在赖皮左手边的第二个伙计,他从进入到罗布泊就很不对劲,你留意他点,看看你见过没有。这件事我们也算留心的很,可就是没想到还是被暗地里下了套,余下的细节等我又与你细讲,你过去帮着赖皮一些,顺便看看那个伙计。”
我于是再次起身,心中隐隐有些呼吸不过来的味道,原来这队伍里也是暗流处处,怪不得季晓峰暗中安插了一些人在里面,原来就是这个目的,这队伍里,也不太平。
我走到赖皮身边,问他发现了什么没有,同时眼睛瞟了一眼那个季晓峰说的伙计,我这一眼刚好看到他的全貌,可是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他,我见过,而且很可能在这个队伍之中,也只有我一人见过他。
他是当初在天字一号楼,张无身边的那个光头男,那时候他和另外的络腮男和陈五爷谈生意,想到这里,我不禁已经想到了陈五爷的死因,也许正是拜他们所赐,从一开始出现的张无,就是“它”!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我确定我没有看错,既然真的张无已经死了,那么这个光头男估计也是“它”之一,而出现在这里,估计也是假张无的安排,因为假张无从在迷海下出现过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我可不认为他会就此失踪,它能将眼儿爷害成那样,就说明了他已经是我们的敌人。
也就在我认出了光头男的身份时候,我猛地意识到了为什么这些水会全部消失的原因,为什么我会觉得刚刚的骆驼有问题!
第二百九十五章 内应
光头男是张无手底下的人,而陈五爷的死相却是石化。
据我所知,在洛阳的时候,因为铁鱼的事情,陈五爷和张无走的很近,并不是陈五爷有意结交张无,而是张无手里有铁鱼。
对于张无的身世,我基本可以肯定,第一,他和石头很熟,但是却不怎么来往;第二,他这个名字是假的,那么既然是假的,第一条就自然被推翻,在洛阳用张无名字的这个人,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而他假扮张无的身份,用铁鱼引诱陈五爷,很显然有着自己的目的。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我仔细回忆着在迷海下的通道里所发生的事,当时通道里有一排手指朝下的六指掌印,而且我们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凄惨哀嚎声,后来等我和石头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张无和陈五爷躺在那里,很快陈五爷石化,看似当时推断合理的场景,现在想起来却很不合理。
因为里面却没有最初哀嚎的男子!
当石头找到我的时候,我刚从昏迷中醒来,而且回忆起了一些往事,意识十分模糊,所以没反应过来这一层——就是石头是后来才到来的,所以自然不知道这里面曾发生过的事,包括里面男子莫名的哀嚎,现在想起来,那么那个哀嚎惨叫的男子去了哪里?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在陈五爷身边,包括在天字一号茶楼见到的张无——我暂且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他,虽然他并不是张无而是假扮的,那个“张无”分明就是“它”假扮出来的,而真正的“张无”根本没有出现在洛阳,他而是先我们一步来到了西拉木伦,而当时我们听到的那一声惨叫,就是他发出来的。
那时候的情况,很明显是“它”为了防止事情泄露而故意留下那些标记,目的就是将我们拦在外面,而提前来到这里的“张无”很显然已经意识到或者发现了“它”的阴谋,所以要来拆穿而被“它”杀害,于是就发生了在通道里的那一幕,也就是说,当时并不只有一个“它”在通道里!
后面的情景就可以推想而出,我们在外面的这段时间里充分给了“它”思考的时间,后来陈五爷和眼儿爷同“它”进入到里面,在里面发现了张无的尸体,于是眼儿爷和陈五爷发觉,而那时候我之所以没听见任何声音,是因为我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很显然,那时候陈五爷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石化,也就是说,陈五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石化的威胁,而他之前一直与“它”的张无接触繁密,“它”在早些时候,而且是在陈五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陈五爷吃了发光石或者可以导致陈五爷石化的东西,而目前为止,我只知道石化的一个最主要原因就是发光石在人体里死亡,而这显然是需要周期的,而那时候,这正是成了“它”那时候制服陈五爷的绝好方法。
至于他用了什么方法来对付眼儿爷,让眼儿爷变成了那副模样,我暂时还不知道。
但是想到了这些,却让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乍一看到骆驼的时候,我会觉得很不对劲,原因就是我在骆驼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似曾相识,而这正是石化人石化之前的样子!
想到这一点,我拉过赖皮,与他小声地将这件事说了,赖皮大惊,他慌忙喊来伙计去检查骆驼,同时已经暗暗找人盯紧了扮成伙计的光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