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马上她的手便又恢复了正常,似乎刚刚只是我的错觉一样,而那原本在她手里纹丝不动的长明灯,的确是在兀自地晃动着。
我不禁抬头多看了一眼这个执灯者,可是抬起头的时候,我对上的却是一双阴戾的眼神,突然看到这种目光吓了我一跳,可是还不等我有所反应,我就听到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任何人都不能从这里进去,你赶紧离开!”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的确是石像的执灯者,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也就是这时我才发现,刚刚看到执灯者的手在动并不是我的错觉,而是这些执灯者本来就是活的!
意识到这点的我本能地将手摸向腰间,可是这时候我才发现我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武器,摸金符我没有带,而石头的匕首已经被刚刚的那三个人给抢去了,我的手在腰间僵了下,然后重新收回来,这个执灯者似乎是看见了我的这个动作,我只见她脸色如常,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这不禁让我觉得有些古怪,她看上去明明还是一个石头人的模样,怎么突地就会开口说话了?
而且意识到这点之后,我再次不确定地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可是这回整个墓道里面却再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静谧的墓道里除了长明灯的灯光,其余的就是死一般的安静。而我并不认为这样的安静的确就是这里的原本模样,因为我知道,在这里面,还有人,而且是一个女人,刚刚和我说话的,就是她!
因为刚刚我听着这个执灯者的说话声就有些奇怪,她明明离我如此之近,可是我听着她的话就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一样。想到这里,我立刻在周围回顾一遭,可是周围却并没有半点可以藏匿身形的地方,我不禁再次奇怪起来,难道是我猜错了?
正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只感觉这里面又是一阵影子摇曳,只见其中一盏长明灯又是兀自摇曳起来,这回我提高了警惕,我死死地盯着长明灯摇曳的那一个执灯者,可是除了发现长明灯在晃动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我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我等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我身边的这一个执灯者的石像竟然在开裂,这些裂缝由内而外地布满她的全身,马上她的脸就像是龟裂了一样,看上去异常可怖,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这一个执灯者就变成了许多的碎石块哗啦啦地散落在了地上。
执灯者碎裂之后,接着她手上的长明灯“砰”地一声砸在地上,然后长明灯摔碎,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火种却从灯里面一下子窜了起来,而且立刻在地上燃烧了起来。
火焰突然腾起来吓了我一大跳,火焰从我的脚下划过,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来到安全的地带,这时候才发现,往里面去的这一条墓道,竟然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
我想一定是这一条墓道上铺放了什么特殊的物质,比如磷之类的东西,否则是不会在突然之间腾起来这样的熊熊的火焰的。
而且只是一转眼的功夫,这里面的二十来个执灯者就全部被火焰吞没,而进去的路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我现在根本就进不去。
我仔细观察了地面,只见在火焰之中,地面上就像是积了一层水一样,看着有些像油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这里面燃烧的主要原因,但是马上我发现不对劲,因为在这火焰烧了一阵子之后,我觉得脚底下竟然变得发烫起来。
我是穿了鞋子的,透过鞋子我都能感到地面的温度,也就是说,这地面是可以传热的。
而据我所知,这里明明都是用石板铺起来的,石板传热性极差,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将热量传递了出来?
我看着地面,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地摸了摸墓道的墙壁,却发现墙壁也已经变得滚烫,这时候我才发现,我这里哪里是什么石块建造起来的,这里分明就是一座铁墓!
几乎同时,我想到的是在迷失之地看到的铁城,周家老宅地下的陵墓,竟然也是用这样的黑铁建造起来的,而且还是一座铁墓,这又说明了什么?
而且为什么在墓室的入口处,会有这样的一个机关,让这里燃烧起来?
我想刚刚我一定是踩到了执灯者之内的地面,而里面的地面一定对重力十分敏感,只要感觉到有人闯进去,就会触发下面的机关,而这里面的机关就应该在执灯者身上,这也就可以说明怪不得刚刚长明灯会莫名地晃动起来,那就是因为机关被触发的缘故,只是,即便如此,却也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会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果然,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在火焰中突然窜起来一个人,只见在这个人窜起来的同时,他身旁的火焰突然全部熄灭,我这时候才发现,他的手里还拿着长明灯,也就是说,他竟然是执灯者!
而且他在腾起来的同时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看清楚她竟然是一个女人,而我却并不认为她真的是执灯者,说不定,她只是假冒的而已,刚刚的说话声,就是她发出来的也说不一定!
而她看我一眼之后,就迅速地往墓室门口飞奔进去,而且她似乎丝毫不惧怕这些火焰,我在外面看得清楚,凡是她走过的地方,火焰立即熄灭,而她手上,自始至终都提着长明灯。
我见她往墓室门口跑去,于是本能地也追上去,可是这里的火焰实在是太大了,我只能站在火焰边缘喊道:“你是什么人,你要进去干什么?”
可是她却对我的话闻所未闻,我只见她飞快地到了墓门外,然后推开了墓门。
我原本以为这里的墓门应该是十分厚重的巨石,要用炸药才能炸开,可是我看她的样子很轻松地就推开了,而且墓门被推开之后,她就像一条鱼一样灵活地从门缝里钻了进去,马上墓门再次闭合,她已经消失在了墓门后面。
而我只能在火焰之外空看着她进去而没有丝毫办法,而在她进去墓门里面那一刹那,我只听到她似乎对我说:“没有长明灯你是无法在里面找到路的,而且这里很快就不能呆了!”
她说话十分快,而且又隔得比较远,以致于我并没有听太清楚,而且我觉得她似乎是认识我的,因为我觉得她在说这些话之前,她喊了我一个什么,不是冯四也不是小四儿爷这样的称呼,而是一个我很陌生的称谓,只是她的语速实在是太快,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我反反复复地回忆着她开头的那一句话,我隐隐听到的是她喊我“死普陀”,可是“死普陀”又是什么意思,我在脑海里搜寻着所有能和这个词相关的东西,可是却始终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不禁迷茫地抬头再看了一眼墓门,可是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我却猛地醒悟过来,她说道并不是“死普陀”,而是“石盘陀”!
因为她说话太快的缘故,所以这个词的发音多数都没有发出来,我突然确定,她就是在喊石盘陀,而且是真真切切地就在喊我!
可是马上我又对这个称呼疑惑了起来,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为什么她会喊我“石盘陀”,石盘陀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记得在石头城里,我和雷子——也就是周顺假扮而成的那人见过石盘陀,当然,那是周顺告诉我的,可是究竟什么是石盘陀,现在我却丝毫也没有一个概念,那时候我就觉得可能石盘陀指的就是一块石头,可是现在听这个神秘女子喊我,却让我对这个想法产生了怀疑,因为我觉得“石盘陀”这三个字一定还有这更深的深意,就像禹所积一样!
而如果我想知道这里面的究竟,这个女人就是惟一的线索,而且她自己也说了,只有用长明灯才可以进去,这里马上就不能再待下去,我知道这些话是她对我的警告,我看了看里面燃烧的火焰,于是果断脱下衣,绕在手中,一路拍打着进去。
可是我这样闯进去了一阵才发现,最里面的火焰已经基本趋于要熄灭的趋势,只有外面的火焰还在熊熊燃烧,我到了里面,从执灯者手上取下长明灯,丝毫不在犹豫地就往墓门边走进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石盘陀-2
再走到墓门边上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这扇墓门不是石门而是铁门,我在推开的时候,为了谨慎起见,于是用衣服将手裹住去推,果不其然,尽管隔着衣服,我还是能感到墓门上传来的热量,也就是说,这的确是一扇铁门,而不是石门。
但是我也是很轻易地就推开了墓门,特闷虽然也有些沉重,但是却并没有被闩起来,而且我发现,在这铁墓门上有许多凹凸不平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砸出来的,而且看这些印记,明显还是新的。
也就是说,在我之前已经有人进入了这里,而且他们强行砸开了墓门,已经率先走了进去,而我看见的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后面进去的人了。
只是我突然觉得好奇起来,既然她明明知道墓门可以打开,也可以自由进去,客是她又是为什么要扮成执灯者的模样站在这里?既然她是假扮的执灯者,那么这里本来的那一尊执灯者石像又去了哪里,为什么她进去熬执灯者里面的墓道却没有触发里面的机关?
我边想着已经推开了墓门,我从门缝里走进去,可是在我进入到墓门之内的时候,我却看见了一抹光亮,这光是长明灯发出来的,我看见我眼前站着一个执灯者,她的眼睛就那样看着我。
但是我马上就意识到,这不是执灯者,而是刚刚进来的那个女人,她就站在墓门之后冷冷地看着我,我想她在我先进来很长时间,可是她却并没有进去墓室里面,而是在这里等着,而且是在等我!
她在我身上打量一遍,然后看着我的身子却挑了挑眉毛,我这时候才发现,我刚刚为了扑火已经将身上穿着的惟一衣服给脱了下来,现在正精赤着上身。
可是这个女人却毫不避讳地看着我的胸膛,我看到她冰冷的表情突然有了几分激动的神色,看到她这种发出野兽光芒的眼神,我立即吓了一跳,我该不会是遇到女色狼了吧!
而且我这个念头才刚刚划过,只见她果真就朝我靠近,我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在想如果她真对我动手动脚起来我是该喊非礼还是任由她摆布?
这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这想法确太不爷们儿了一些,如果石头在旁边就好一些了,他那张脸蛋一定会比我多吸引眼前的这个女人,而且如果吸引不了,我可以适时地将他的衣服扒下来,不吸引也吸引了。
我才想到这里,这女人的手已经摸在了我的胸膛上,我感到她的手非常冰凉,而且她的手十分滑腻,像是涂了什么液体,可是这种冰凉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接着我的胸膛就变成了火辣辣的疼痛!
而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她瞳孔突然紧锁,低低地说了一声:“果真是你!”
我低头去看她的手触摸过的地方,只见胸膛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火红,只上面一个很奇怪的不规则形状出现在我的左胸膛上,就像一个纹身,不,应该说更像是一个胎记!
而这个女人紧缩的瞳孔立刻变成冰冷的神色,我看见她立刻抽手,身子灵活地往后退开,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看出了什么,而我抬起左手,只见我左手心的那一个图案再次清晰地显现了出来,而我的整只左手臂上则血管翻涌着从皮肤下面凶猛地显现出来,就像是要爆裂开来一样。
而我只感觉整个左边的胸膛到臂膀到手臂都像是在燃烧一样,而且正一点点地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