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老林已经到了这里,我们三人从店里出来,可是我才刚从店里出来,却看见街上走过去一个人,侧影看着很熟悉,只是因为慢了一步,我没看见他的脸。
我只感觉这个背影在哪里见过,而且他的脸在心底呼之欲出,可是就是隔了这么一层纱,硬是记不起他的脸。
我毫不犹豫地追上去,我只见他拐进了右边的小巷,我跟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小巷里空无一人。
我茫然地回头四顾,已经没有了这人的踪影,赖皮和摸金手跟了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这时候我只觉得很恍惚,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出现像是一场意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他是谁我却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站着傻愣了一分多钟,终于缓过神来,赖皮调侃道:“小四,你见到儿时的情人了?”
摸金手问我:“你见到谁了?”
见到谁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这个人明明是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可就是无法回忆出他的容貌,弄得我心里一阵阵急,而且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是一个很关键的人。
摸金手看看表,说时间紧迫,我们没有多少剩余时间去西拉木伦了,我被摸金手的话激醒,现在的确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我们走回去,老林已经在车外,他没有多问,只是笑着和我打招呼:“小四儿爷,回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林是爷爷徒弟的关系,我总觉得老林的笑容特别和蔼,很有亲近感,于是我也朝他笑笑,说:“铁叔,你直接喊我小四就行,小四儿爷小四儿爷的喊,我不习惯。”
老林又笑笑,却没说话,他开门上了车,等我上了车坐下,他才回头给我说了一句:“小四儿爷就是小四儿爷,等你明白这个称呼后面的含义的时候,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接着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但我看得出他眼底的关心,他说完转过身,启动车子,继续说道:“小四儿爷,如果眼儿爷在,他绝不会让你去西拉木伦冒险。”
我听得出这是老林在用他的方式劝我,可是我终于没听,一声不吭,赖皮转头也看看我,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并不是我们哥几个怕死,你去西拉木伦太冒险,万一有个闪失,你说周老太爷那边非翻了天不可。”
这个说法我就觉得新奇了,周老太爷不是已经说这事我做决定,又怎么会事后反悔,虽然我看得出他很疼爱我,可我毕竟不死周家的人,也不是他真正的孙辈,他犯不着为了我操心。
摸金手看得出我在想什么,冷冷来了一句:“周老太爷对你可比自己孙辈还贴切,除了你,有谁可以让他老人家亲自操心照顾的,就算周家几位爷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恩宠。”
我不知道摸金手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我只知道爷爷和周老太爷是八拜之交,老一辈将这份情义看得重很正常,而我细细想了想觉得又有些不正常,既然周老太爷如此看重与爷爷的情义,却为何在我之前的所有生活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而且就连爷爷去世,我也没看到这样一位人出现,在想到爷爷去世的场景时,我突然想起了刚刚看到的人的脸,对,就是在爷爷的葬礼上,我看到过这个人,他同我说,他是爷爷生前的一个朋友。
之所以我会对他印象深刻,完全是因为他与我说的一番话,他说——你就是小四吧,你爷爷经常提起你,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而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熟悉感,这个人,是火叔。
我们一路而去,到达西拉木伦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而也就是到了那里之后,我终于知道陈五爷给我们我留的这个地址并不是一个具体的所在,而是整个西拉木伦上游。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顿时感到一阵无力,也就是说,陈五爷已经进去了西拉木伦,这时我才明白他的意思,他会在西拉木伦里面等我十天,十天后他就要从上游进入大兴安岭。
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已经去到了西拉木伦最深处,马上就要进入大兴安岭。
我感觉线索似乎突然在这里断了,本来我还打算向陈五爷探寻这些疑问,可是现在我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
而且今天就是第十天,已经是陈五爷说的最后一天,我不知道陈五爷在里面究竟遇到了什么危险,我恨不得立马就冲进西拉木伦里面,找到陈五爷问清一切的真相。
找不到陈五爷,我们只能暂时先在西拉木伦附近住下,摸金手告诉我,我们必须做足准备,否则根本进不去西拉木伦。
我和老林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老林语重心长地劝我回洛阳,他说西拉木伦太危险,我不该去冒险。
我知道老林是为我好,可是我就是觉得我不得不去西拉木伦,并不是因为陈五爷的原因,更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一样。
老林说服不了我,只能一阵叹气,他说我的固执和眼儿爷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我不置可否,我知道自己固执,而且固执得很莫名,这一次,摸金手和赖皮却没说什么,我知道他们和老林也是一般的想法,可是,无论是老林还是摸金手和赖皮,他们的这个想法随后就发生了转变。
这一次转变,来自一个人,他的出现让摸金手他们三个人彻底打消了要回洛阳的念头。
这个人是我在陈记见过的那个人,他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出现在我们住宿的旅店,和店主说找我。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我的,总之我听到敲门声之后开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前,他微笑着喊了我一声小四儿爷。
我无法形容当时见到他的震惊,总之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可是张口却是很不礼貌的一句话——怎么会是你?
第六十七章 石匣角蛇
他似乎知道我为什么惊奇,只是笑笑,只是很淡然地对我说,我和他也算老熟人了,在百色的血眼墓里。
他的话让我重新回到血眼墓之中,可是我的记忆始终停留在盗洞外晕厥前的那一刻,只是见到他之后,我肯定了从盗洞里爬出来的那个人的确是他。
我把他请进房间里来,正好摸金手他们三人出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而且我觉得他像是算准了时间来找我,正好挑了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
他到了只是一会儿之后,其他人就都回来了,他们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很疑惑,但是更多的是惊讶,倒是他很镇定,他和摸金手他们三个人一一打过招呼,拿出一封信递给我们,我却发现这是爷爷的笔迹。
他说这是眼儿爷给他的信,让他来西拉木伦找我。
听到这是爷爷的信,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众所周知爷爷在六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难道六年前爷爷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事不成?
见我呆着不动,他将信递给我,说:“你看看吧!”
我接过信第一眼就是看写信的日期,但是看到之后,我立刻就僵在了原地,上面的日期,是十天前,和陈五爷写信的日期竟然是同一天。
我用无法相信的目光看向他,他朝我点点头,似乎在告诉我事实就是像我看到的这样。
我看了信里的内容,虽然很短,可是却让我几乎窒息,从信里面,我知道这个人叫刘正。
爷爷在信上说,他知道我要到西拉木伦里头去,他不放心我去冒险,但是也知道无法阻止我,于是就拜托刘正来西拉木伦找我,让他和我一起进去西拉木伦。
可是更重要的信息却在后半段,爷爷在后半段的信中说了一段让我震惊而不可思议的话,他说我是一个不容易相信人,可能和他从小的教养有关,所以爷爷说让他见到我的时候,把这封信给我看,我有什么疑问全部可以问他。
爷爷从小教我识字,我的笔迹也和爷爷的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只是看到这个笔迹,我已经确定了七八分,再看到信,已经不再怀疑,这的确是爷爷写的信,但我疑惑的是爷爷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刘正告诉我,爷爷活着,六年前的葬礼,只不过是让他销声匿迹的一种办法,刘正说我可能不知道,爷爷的仇家很多,不用这个办法,这些仇家迟早会找上门来,而且爷爷还有没完成的事,只能用这金蝉脱壳的办法掩人耳目。
刘正在说这话的时候,我注意到老林的反应,他竟然没有丝毫惊讶,我感觉,他知道爷爷活着的事,那么劝我回洛阳,也是他最后在试探我的口风,我如果回去了,刘正就不会来找我;如果我不回去,那么就让刘正带我们进去,这应该也是爷爷的安排才对。
既然这样的话,我问刘正现在爷爷在哪里,刘正犹豫一阵,回答我说,爷爷在十天前已经进入了西拉木伦,现在估计已经到了最深处。
竟然如此巧合,陈五爷是十天前进入了西拉木伦,爷爷也是,可是刘正说,爷爷和陈五爷不是一起,而且他还说爷爷已经在沿途做了标记,我们只需跟着标记进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