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当时的风水师故意这样做的吧,或许与墓主有嫌隙也说不一定,这样的事历史上数不胜数。”灰叔说。
也许这墓的主人和风水师之间有过隙,风水师故意将墓的开口调转,以让墓主后人受到这墓的影响而不能飞黄腾达,如此看来,这风水师也够狠的了,害墓主一人死不安宁,还连带他的后代也跟着遭殃。
老头子估计也是和灰叔想成一样,他没再说话,我们继续往前走。前面果然和老头子说的一致,这里是排水的水道,在这个隧道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水池,看起来很深的样子,离了我们站的台子最起码有十多米,水池下估计是一条自然的或者人工修建的地下河,这样的话整个墓里面的积水就可以顺着地下河流出去,到了外面再汇聚到河流里,即使到了雨水滋润的时候也不至于将墓给淹起来。
台子的边上有一条道儿,估计这就是通往墓里的了,如果真按老头子说的那样,那么我们现在在的地方应该是墓尾,我们进去的地方应该也是耳室才对。
我们悄无声息地走进去,这里面很黑,可是我们却不敢打灯,老头子的意思是说怕惊动了这里面的什么东西,在五个人当中,老头子说话相当有分量,连灰叔都不敢违逆,既然他这么说,那么就是这样了。
我第一次下地,眼睛没有老头子和灰叔那般好使,我来的时候就听店里的伙计说过,灰叔和老头子的眼睛在地下也跟在外面没有什么两样,所以前面即使是黑暗的环境,他们也可以畅通无阻地前进,而我就不行,我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完全是摸黑在走,所以我更加盯紧了老头子的身影,不敢分神,灰叔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他拍拍我的肩头,轻声说道:“小四子,放松点,习惯了就好了。”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不敢多说话,生怕在说话的时候就跟丢了老头子,而且这样摸黑走路十分吃力,整个墓室的通道里只有我们的软鞋走在地上“沙沙”的声音,可是我却总觉得周围似乎还有一个“沙沙”的声音,和着我们走路的声音,就像是回声一样。
第一次下地难免会疑神疑鬼的,而且这里又是死人住的地方,我的那个心更是“扑通扑通”地直跳,就像是要从嗓子里迸出来一样。
我正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老头子已经停了下来,然后他仔细地听了听周围,小声说道:“这是什么声音?”
难道老头子也听到了“沙沙”的声音,并不是我的疑神疑鬼?我大气也不敢出地仔细去听,可是当我们屏气去听的时候,周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周围是死沉沉的寂静,一点声音也无。
然后老头子四处观察了一遍,说道:“小四子,把灯打开,我们周围似乎有东西。”
我听从地将照明灯给打开,沿着整个通道前后上下地照了一遍,我们左手边是这个墓的水池,右边是墓壁,照明灯照在水池里,反起一阵阵零零碎碎的光,水面十分平静,连一丝涟漪也没有。
老头子见没有东西,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把灯关了,我们赶紧进去。”
我将照明灯关了,继续跟着老头子往里面走,这回周围没有再出现“沙沙”的声音,我们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通道的尽头,然后就转进了耳室里面,一般耳室里面会放置着一些陪葬品,而且从陪葬品可以看出这是什么时候的墓,也可以看出这个墓是否有价值。
这个耳室并不大,这是灰叔说的,因为我眼前就是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见东西,接着老头在耳室里面打着了火,然后在耳室的东南方点了一根蜡烛。
这是老头子进墓的习惯,不管是什么墓,老头子只要碰墓里面的东西,他都会在东南方点一根蜡烛,如果蜡烛熄了,他就会恭恭敬敬地朝点着蜡烛的地方磕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无论墓里面有设么金银财宝,都不再看一眼。
这是灰叔和我说的,他说这是摸金校尉的规矩,蜡烛一旦灭了,就说明墓里的主人不高兴,如果再不离开就会有杀身之祸。
我懵懵懂懂地听着,我只知道倒斗分成四派,摸金校尉是曹操所创,据说曹操他自己就是一个土夫子,正是为了盗墓才创建了摸金校尉这个官职,而后来随着一代代的流传,摸金校尉逐渐从官家走到民间,摸金符更是摸金手校尉的标志,只是我却从来没有在老头子身上见过摸金符,又可能是摸金符对于摸金校尉来说太重要,他收藏的紧一些也说不一定。
不过借着这一根蜡烛的光,我看清楚了这个耳室,这的确不是一个很大的墓室,墙上绘着许多的彩绘,但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再加上墓室里面潮湿,这些彩绘很多都已经剥落了,地上撒了一层灰,不过这却没有影响整幅彩绘的完整性,上面画着很多古代服饰的人,他们结队而出,抬着祭品还有各种金银器械,在队伍的最前面,还有一对童男童女,被抬在托盘上,似乎是要拿去献祭。
古代有用童男童女祭河神的习惯,这彩绘上描述的应该就是要去祭河神吧,我这样想,而且用童男童女祭河神,这是非常残忍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墓的主人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一幅彩绘描在这里?
第三章 死亡
在墙角的地方放着许多的陶罐,而且是贴着墙壁放的,摆的整整齐齐,虽然对于陪葬品的摆设我不懂,可是我也看过一些墓室的设计,陪葬品大朵会集中摆放,或成一堆,或成一排一列,可是却没见过绕着墙壁摆成一圈的,而且还是陶罐摆成了一圈。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我想问灰叔,可是灰叔和老头的注意力却全被墙上的壁画所吸引,对于贴着墙摆放的陶罐一点也不在意,我觉得奇怪,这样的一幅壁画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如此吸引他们两个人,难道是我看不出这壁画里面的意思?
我把陶罐的问题咽了回去,于是也盯着墙上的壁画看,这些壁画横穿了四面墙壁,我看了整整一圈,还是觉得这就是去祭河神,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出来,我看不出来一个究竟,于是又继续去研究墙边的陶罐,我发现陶罐上也烧着很多的图案,而且一个陶罐和一个陶罐不一样,于是我蹲下身去想仔细看个究竟。
可我还没有蹲下身去,就听到老头子突然转头说道:“我们赶紧出去,这里……”
可是老头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蜡烛突然熄灭,老头子的话突然停顿,接着我只听到一阵陶罐破裂的声音,伴着“沙沙”的声响,然后我就听到灰叔撕心裂肺的喊叫:“小四子,快跑!”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只感觉热乎乎的东西已经溅了自己一脸,顿时一股血腥味就钻进了我的鼻子里和嘴里,而整个耳室里黑暗得不成样子,我慌忙去扳照明灯的开关,可是手还没有扳到开关,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拍在了手上,这力道十分大,我的手被拍得痛得失去知觉,拿不住照明灯,照明灯落在地上,双手不听使唤地一阵阵在哆嗦。
我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昏了头脑,也不知道现在哪里是出口,哪里是墙壁,脑海里只记得灰叔喊我快跑这句话,我几乎是不择路地只顾着闷着头乱跑,耳室里面已经没有了灰叔和老头子的声音,而且我的身边一直有一个“沙沙”的声音在响,就在我的身后紧跟着,我试着动了动手,好在手还有一点感觉,于是哆嗦着就从口袋里掏出驴蹄子,镜子……
只要是能掏出来的东西,都往后面抛了出去,而且误打误撞地,我竟然找到了耳室的出口,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也不知道哪里是我们进来的方向,只顾着在黑暗中乱跑,撞在了墙上也不知道疼,我只是依照着来时的记忆在走,灰叔当时选我下地,就是看中了我对方向的敏感,他说我在黑暗里不会迷失方向,所以这次才选我一起来,为的就是在关键的时刻辨别方向。
可是现在对方向的敏感却救了我一命,我很快就来到了我们进来时候的那一个通道,我几乎是将自己一生的潜能都发挥了出来在逃跑,我也不知道耳室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也顾不上那东西是否已经追了上来,我只是一直在逃命,而且很快就找到了矮子李和宁子挖的盗洞,并且一股脑地爬了上去。
直到到了外面我才松了一口气,可是马上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矮子李和宁子呢?
矮子李负责接应,按理说应该在盗洞里才对,而宁子负责望风,也不会走得很远,可是我从到洞里面出来,却没有碰到矮子李,而且外面也一个人也没有,宁子和矮子李显然不在这里!
我这时也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和身上全部都是血,而且一摸脸,也是一脸的血,如果这时候有一面镜子,我觉得我一定是一个浴血修罗,可是现在我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我所关心的,是灰叔和老头子在下面怎么样了,而且矮子李和宁子去了哪里!
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只听周围又出现了那种“沙沙”的声音,明显是从盗洞里发出来的,我惊恐地看着那里,然后一步步地后退,然后我只感觉我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接着就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我的脑袋上,我缓缓回过头,然而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就晕了过去。
我叫冯四。
一个月前的事始终在我的脑海里盘踞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陈记当铺的,总之醒来的时候自己就躺在陈记当铺的椅子上。
如果没有人任何人问起我大山里面的事情,我会以为在山上的那一段经历只是一个梦。
可是事实证明不是,而且我看到了陈五爷,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坐在不远的雕花木椅上,看见我醒来,望了我一眼,接着旁边就有人开口说道:“五爷,小四子醒了。”
陈五爷并没有说话,我见他只是望着我,看得我心里有些发虚,我的脑袋还处在一片浆糊之中,我第一次见陈五爷,他是陈记当铺的幕后老板,今年还不到五十,据说和老头子是和很要好的朋友,这次我们去云南边界,就是灰叔带头发起的,陈五爷自然也是知道的。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喊了声五爷,然后陈五爷点点头,问道:“小四子,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我迷糊地点了点点头,陈五爷只是一直在用一种揣测的目光看着我,却没再说什么,陈五爷不说话,其他的自然也不敢开口,然后过了一会儿,我的腿站的有些发麻,陈五爷才站起来,说道:“小四子,你以后就跟着我。”
我浑浑噩噩地点点头,直到陈五爷离开,我还傻站在那里,这时才有人撞了我一下,小声说道:“还不快跟五爷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跟着陈五爷出去,我甚至都来不及想在我晕过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跟着陈五爷一直到陈记的外面,然后陈五爷说:“小四子,你跟我坐后面。”
陈五爷坐进了车里,我跟着坐进去,发现车上除了司机之外还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坐在副驾上。
我第一次见陈五爷,显得有些窘迫,陈五爷自始至终都板着脸,到了车里之后,他才转头问我:“小四子,你和我说,你是怎么从滇黔交界处回来的?”
被陈五爷这么一问,我当真是昏了头,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我只是小声地说:“五爷,我不记得了。”
“那灰叔和老头子呢?他们怎么没有一起回来?”陈五爷已经皱起了眉头。
我想起在耳室里灰叔的喊叫声,还有溅了我一身的血,我不敢再想下去,这恐怖的回忆让我全身都在哆嗦,我颤抖着说道:“我不知道。”
陈五爷显然已经看到了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的我,他拍拍我的肩头,然后说道:“小四子,你别害怕,你和我慢慢说,你们去到那里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灰叔和老头子被困在里面了,我们必须去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