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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工人们干了一上午的活,中午吃饭之时还在热火朝天的谈论接连死人的事情。什么说法都有,整个工地弥漫着一种恐慌的气氛,谁也不知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方营长对此情况焦虑不已,在帐篷里不停的挠着自己的头发。思前想后,我们还是决定先把两位死者的尸体先埋葬了。毕竟中国讲究个入土为安,生前死的惨重,但死后得给人家个安宁。况且尸体在这在外摆放,时间久了很容易滋生瘟疫。
  商议一番后,大伙决定下午把两位死者埋起来。棺材还是祝村长从村子找出来的。过去农村时候,老人岁数大了就提前给自己预备棺材板子,留待自己百年后用。这两副棺材正是这种情况,祝村长是好话说了一大堆,加上许诺以后给那两位老人更好的棺木,才得到这两副棺材。
  平日中午吃晚饭后,大伙都能休息个半个小时,积蓄积蓄体力留待下午干活。但今天饭还没吃完,就传出下午给两位死者入土的消息。待到休息时间,大伙都一溜烟跑去看下葬了。
  两副棺材由八个战士大小伙子抬着,惨死的两人那圆瞪的双眼被合上。身上擦的干干净净的,换上了身干净的衣物。就要埋在不远处的土地里,等过段日子通知家人再把坟挪走就行了。暂时埋在这附近。
  下葬之前方营长对着前来看的几千名工人,高喊道:“两位工人不幸身亡,但大家不要怕。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建设好水库工程。至于抓凶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军人做了。我想大家保证,一定杜绝死人的事情发生了!”
  下好葬后,大伙陆陆续续的去工地干活。方营长在我不远处愁眉叹气道:“知白,这事真不好般啊。你到底能不能把害人那妖邪捉住啊?至少今天晚上可怕再有死人了,不然明天一早上非得炸锅不可!”
  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也有些失落。自己目前真是没有办法,也不知道如何能找到那害人的妖邪之物。
  路哥在一旁看着我俩人发呆,气氛压抑着。
  我们这边正在长叹着,彪子慌慌忙忙的跑进了帐篷,道:“营长,外面来了个军车,下来几个人,还有两个女的。说是什么调查队的。”
  方营长赶忙把衣物整理一遍,跑出了帐篷里。我和路哥随着就走了出去,主要是我想见见成天和墓穴打交道的这群人什么样?
  工地警戒线外面停着一脸军车,和上次陪师父去治席师长做过的一样。两男两女站在车旁边,手里提着个大箱子,看上去挺沉的样子。
  方营长正为这死人的事情发愁着,也没心思和他们客套,迎上去后道:“你们的证件呢?”
  一位看上去莫约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身大红衣服,在那个蓝色和军绿常见的年代是很少见的。她走到方营长跟前,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蓝皮证件让方营长看了一眼后,道:“您好,我是这次来这里考察的新中国考古调查队小组长,我叫辛媛。”
  方营长扫视了一眼证件,确认无误后,道:“我是这工地驻扎部队的方营长。有什么问题找我就可以了。”
  他俩说话的时候,我的眼神往另外两男一女身上瞟了过去,其中一男子一身粗布衣物,穿草鞋光着头,若说他是考古队员,不如说他更像一个和尚。只不过那双眼睛引人注目。猛然看去全是眼白,瞳孔特别细小,犹如瞎子一般。看上去得有三十多岁了。
  另一名男子模样倒是普通,一身黑衣,剃着标准的寸头。只是浑身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另人不想靠近他。
  相比于这几人,只有最后那女子看上去最像考古队员,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蓝布衣裳。身高不过一米六出头,看着有些婴儿肥的样子。不过那皮肤却白皙得可以,如同画儿上的人一般。戴着副大黑框眼睛,手里捧着本书在读着,连眼睛都没抬起来。
  看着眼前这四个人,我也有些奇怪。除了最后一人,看上去都透着股怪异的劲头。不容我多想,方营长就给几人迎了进去。看我们进了工地,军车一溜烟的开远了。
  当中还发生了个小插曲,那叫辛媛的红衣女子略微有些吃力的提着那个沉重的木箱子。随行那两男人没有要帮忙的样子,而那戴眼镜的女孩子只顾着手里的那本书,低着头看书随着我们走在。方营长实在看不过去,就喊彪子过去帮忙提下箱子。
  彪子那手刚要沾到箱子提手,辛媛刚忙往后退了两步,道:“不用了,不要了。我自己提就可以。”让人不免有些揣测她那沉甸甸的木箱子里到装了什么宝贝,她人连碰都不能碰。
  方营长把自己的那个帐篷让了出来,留个这两名女子住。毕竟让俩女孩子和一群大老爷们挤在工棚里确实不合适。领着四人到了帐篷里,把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方营长道:“你们远道而来就先休息休息吧,一会晚饭的时候我会叫你们的。这帐篷就当两位女同志的住所了,那两位男同志晚上和我一起住工棚没问题吧?”
  “那就麻烦您了,方营长。”辛媛道。其余两名男子也点了点头,唯独看书那女孩,连头也没抬,依旧了着眼在手里的书上。
第十八章 咬,与不咬
  出帐篷走的时候,我还打量了那女子几眼,暗想这人也太不识趣了。方营长好歹在这工地掌握着实权,考古队调查也少不了麻烦他。可这女子却没有一丝打招呼示好的意思,远不如叫辛媛那红衣女子八面玲珑。
  方营长和我、路哥几人沿着这工地转着,看着大坑下面的工人热火朝天的干着。一个个光着脊梁,汗珠滴到地上都股不得擦拭。走到约略僻静处,方营长开口道:“你觉得这次来这个考古队几个人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按说我只投奔过来几天的工夫,他是因为爱惜我这身武艺才把我留下来的。怎么突兀的问我这种推心置腹的话。
  路哥到没有客气,当即道:“我看着几个没有一点考古队的样子。我在修水库指挥所之前就跟着那副指挥两年了。他是地质专家,也和考古队有些联系。但这次来的几个人没有那股文人的气质。起码连一些老一点的专家学者都没有。”
  “的确,这四个人都有些怪。无论那冷的向块冰似得寸头,还是那只顾看书的少女。更别提那眼白那么多的和尚了。也就那红衣女子辛媛看上去好相处一些。”我补充道。
  方营长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是不知这次派来的几个人真实目的为何事?又是谁人的命令啊。”
  我脑海里突然划过了一丝可能,赶忙拉住俩人衣袖凑到一起,压低了声道:“会不会是国民党混进来搞破坏的特务?那样可就麻烦了!”
  话语一落,路哥脸色腾得一变,急忙道:“那这些工人岂不是有危险?”
  方营长手放到我的肩膀上,微微一笑道:“知白,你多虑了。拿证件是军部特发的。造不了假的,特务这方面我倒不怀疑。只是上层也有些反对修建水库是声音,并且呼声不算小。我怕这几人来考察是假,捣乱才是真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话听入耳朵里,着实吓我一跳,没想到修建水库一事按理还藏着这么多玄机。只是这水库终归是利于渔阳,利于民众的。只要有人胆敢破坏,我绝对不能饶他。
  方营长呵呵一笑,拍着我的肩膀道:“今天和你俩说这些话,可别给我捅出去。”
  路哥我俩连忙点了点头。
  这一天十二时辰也是转瞬即逝,一晃的工夫,日头西落了。那走马庄的村妇远远抬着饭菜走了过来,这些人也着实辛苦,一天三顿,一个村子管着近万口人的吃食,压力负担着实不小。
  晚饭照例是菜粥,方营长一挥手,示意我去叫那四个调查队的人出来吃饭。看来是看中我这腿脚快了。
  我一溜小跑赶到了帐篷外,侧耳一听里面没有一丝动静,都不知道几人在做些什么。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调查队的同志,方营长请你们出来吃饭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帐篷内传来清脆的女生道:“你先进来吧,我们收拾收拾就出去了。”
  我掀开帘子进去,只见那辛媛在床边坐着正在穿着鞋。瞎子似得和尚依则盘膝在地上,也没嫌弃地面都是土。看他盘膝姿势倒是很正,一看就是有人指点过的。黑衣男子在床上假寐着,那捧书女子依旧读书,和我们离去时的姿势都一样,似乎半天都没动过。粗略扫了一眼屋子,来时候辛媛视若珍宝的箱子看不见了,不知道被他们藏到了那里去。
  辛媛穿好鞋子后,跳到了地上,摇了摇床上假寐的黑衣男子道:“寸头,快起来,起来吃饭了。”听这名字我暗自有些好笑,原来这寸头男子称呼就是寸头,真让人忍俊不禁。
  踢了一脚地上盘膝的和尚道:“起来吃饭了。”那和尚倒也不恼,笑呵呵的站起了身子。
  我们几人往外走去,都走到了门口,辛媛又退了回去,轻手轻脚走到看书女子旁边,怕了拍她,柔声道:“小乔,起来吃饭去了。”
  那女子抬起头看了辛媛一眼道:“辛媛姐,你们去吃吧,我不想去了,我要在这里看书。”
  辛媛疼惜的拉着她的手道:“那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看书也不能饿肚子啊。而且出来时候队长可说这次行动由我负责的。快听话。”说完拉着被称作小乔的女子跑出了帐篷。
  到吃饭那里,一人盛了一碗菜粥,蹲在地上喝了起来。本以为这些城里派来的知识分子会吃不惯这平淡的菜粥,不曾想那几人蹲在地上喝得有滋有味。
  吃饭之时,方营长把几位考古调查队员给众人简绍一番,言称这些人是上面派来看看这边有没有珍贵文物,好挖掘出来给国家的。并挨个简绍给几位支队长认识。
  祝村长和辛媛握手时候道:“实不相瞒,我在走马庄这地界上活了六十来岁,也没听说附近有些什么宝贝埋着。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辛媛淡淡一笑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