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皱着眉头,声音阴沉地说:“我谁也不是让来的,我是不想这里变成乱葬。”
在这样的条件下,逆着阳光,坟墓周围,用这样的语言,这样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出这样惶恐的语句,令我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你是谁?”我又问了一次。
那人看了看我,说:“我知道你是杨光,最近很有名气。我是叶一。”
我一怔,叶一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混在D市又整天跟坟堆儿打交道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叶一的。这人很神秘,一直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一答:“为他们。说完用手指向那大墓。”
我安抚身边快要发狂的中年妇女,对她说:“叶一是D市最有名的风水大师,一般人请都请不来”(主要是找不到他)。我这样说一方面是安定中年妇女,让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和职业。另一方面是也是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叶一到底是什么来头。在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跟他或许有直接关系。或者是其他墓园公司的竞争手段?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
我已经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了。
就在我手向兜里伸去的时候,叶一忽然说话了,他说:“别想打电话了,我要是你现在就不要回头向我这面走来。”
我还在纳闷为啥对方这样说的时候,就感觉我的身后有一种深深喘气的声音,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耳边还有呼吸的声音。身边的中年妇女也不咋呼了,闭着眼睛直哆嗦。
叶一对我吼道:“日光未散,还不过来!”
我一把拉住身边的这个老娘们就往叶一那面跑。去他吗的唯物主义吧!
第1节 叶一(下)
太阳向着西山逐渐下沉,最后一丝阳光眼看就要从天边消散。我拉着那老娘们跑到叶一的身边,不敢回头。
叶一对我们说道:“不要回头,往前走,看到下面我放的东西没有?”
我说有看到。
“不要回头,在那堆东西里面把那只大公鸡找出来,想办法让它打鸣。”
额……这是什么要求?
叶一很认真的对我说:“不想死就快点,我可以脱身,你们必死。”
那老娘们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愤怒的喊道:“你吓唬谁啊!”
叶一道:“那你可以回过头了。”
我看着身边的那老娘们真的回过头去,然后……一声尖叫就倒在了地上,双眼泛白,口吐白沫手脚抽搐。
叶一说道:“别管她,按我说的去做。不要回头。”
打死我都不回头!看一眼就成那德行了,我估计也强不到哪儿去。
阳光就要消失了,我撒腿就往前面叶一放的东西那里跑去。
一只五花大公鸡就在笼子里,我一把打开笼子,卡住公鸡的翅膀,大喊着:“叫,快点叫。”身后传来一声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怒吼声,还有叶一的咒骂声。
我着急上火,抓耳挠腮大公鸡就是不叫,气得我都想……叫它爹了。人命关天啊,叫爹能救命,我也认了。无计可施之际我忽然想到了伟大的周扒皮筒子,这厮不就是学公鸡叫,引得公鸡跟着叫吗?我憋足了嗓子,“咯咯咯咯”的学开。
五花大公鸡很给我面子,我学了大概三四声,在后面叶一咒骂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大公鸡终于扯开喉咙叫开来。然后,我们‘哥俩’就你一嗓子,我一嗓子,相互交流公鸡打鸣的技术。
后面奇怪的怒吼声终于消失了,叶一的声音却前所未有的凝重,而且,我已经可以感受到他站在我的身后了。至于那个老娘们……谁还管她死活?
再下一时刻,叶一已经蹲在了我的身边,抢过我手中的五花大公鸡,用一把小刀挑开大公鸡的血红鸡冠。这道理我明白,公鸡鸣叫破晓退邪,鸡冠则是至阳之物,有破障杀邪的作用。鸡冠血是克制邪物的好东西。
这里我要说一下叶一的装备。首先是一只公鸡,然后还有一个包裹。包裹叶一当着我的面打开,里面有几个瓶瓶罐罐。还有一只蓝瓷的大花碗。鸡冠血就被滴在花碗中央。抬起头,叶一忽然问我“你是童子吗?”
我当时想抽他!真的!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年级的人问你是不是童子,你抽不?可这时候事关生死,我破天荒的没有脸红,没有撒谎的,弱弱地说:“算,算是吧……”
第2节 童子尿(上)
叶一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抓住我的左手腕,捏了捏,道:“未沾阴体,元阳未失。往这里撒尿!”
他就那么指着碗,让我二十好几岁的人对着一只碗撒尿?
“快!”
叶一说的急,我也着急~~不知道怎么的,平时晚上也不消停的墓园,在这还没有天黑的时候,就变得静谧无声,连每日里在周围盘旋的老鸦都销声匿迹了。
我瘪足了劲儿,冲着碗里撒尿,可我刚才来之前我尿过了啊!使劲儿挤了半分钟,可算挤出了不到半碗的样子,焦黄带着骚。味的尿,让我都觉得真TM不好意思。
叶一在那瓶罐里面倒出一把五色的豆子,仔细一看是五谷。他将一把五谷丢在碗里,也不嫌恶心,用收抓来抓去,捞出一把就向后撒去。
就听到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跟放鞭炮一样的扎响,伴随着的还有很刺耳的吼叫声。做完这个,叶一对我说:“你抓一把放在手心里,感觉有东西靠近你,你就向后扔一粒。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
作为一个成年人,作为一个讲卫生懂礼貌的年轻人,让我从尿里面捞出豆子的事情,我,我,做不来。叶一也不生气,居然在这个时候笑着对我说:“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
我……那啥诚可贵,活着价更高!
叶一见我把豆子都捞出来后,再将公鸡头上的鸡冠血挤入碗中,又拿出一瓶红色的血,闻着很腥,混着尿水、鸡血和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血在一起,勾兑了满满的一大碗。我看着他撸起袖子,用手指沾着混合型血液在手臂和手掌上画来画去。
花碗里的血被他用掉了一多半,剩下的一些他小心翼翼的又倒入不少五谷,再捞出来的时候统一变成了红色,大小不一。
我好奇的问道:“为啥我跟你用的不一样?”
叶一道:“你的是辟邪,我这个是镇邪。说完,叶一站起来就往后走,我想回头看看,可实在没那胆量。这种玄事儿上,我真的没有那么勇敢。忽有叶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公鸡接着叫,别停下。”
我赶忙跟五花哥们一起‘打鸣’。要说心里不怕,那绝对是扯淡,但要我用那种渗人的风格描述出来当时的场景,还是杀了我吧。我宁可用这种扯淡的风格把故事叙述出来,带点高潮,带点诱惑的味道,也比那种看完不敢回家,不敢一个人睡觉好得多。
至少,我跟公鸡哥们打鸣,打出了感觉。“咯咯、咯咯、咯咯”的十分默契。
就默契之间,猛然感觉到周围一下子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