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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节

  如果只是短距离撑船,顶风无所谓,但我们一直顶风顶了一个晚上,这让我打心里吃不消。
  就在我心里不住愁苦时,巴图却嘿嘿笑了。
  我没好气的问他,“老巴,你笑什么,被风顶出毛病来了?”
  巴图摇摇头,又指着远处回我道,“建军,咱们运气来了,那个卖竹筏的西苗汉子就在那,咱俩可以去买一个马达。”
  我对那西苗汉子有印象,当然对他的黑心行为更是铭记于心,只是听巴图这么说,我又不由咋舌,反问道,“那汉子卖的马达贵着呢,咱们要是把钱都花了,回去的路费可就成问题了。”
  巴图没多解释,反倒做了个打人的动作。
  我这下懂了,心说老巴嘴里的买原来是这个意思,随后我也笑了。
  现在天刚转亮,那西苗汉子刚出买卖,正忙活着摆摊,看我俩走过来,他就像明白什么似的,把手一伸,嘴上说道,“竹筏二百块,马达四百块,少一分大爷我都不卖。”
  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西苗汉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前阵瓜家兄弟给他放血时说漏了嘴,不然他不会狮子大开口般的把本来就很黑的价格又翻了一倍。
  巴图嘿嘿笑着靠到他身边,瞧了瞧他身后装马达的包裹,又强调般的问一句,“爷们,你这马达不能再便宜了?”
  西苗汉子瞥了巴图一眼,提高嗓门道,“马达五百块,不讲价。”
  我被他这横劲弄得真挺无奈,心说这小子死到临头还充什么大爷,老巴明显是再给他一个机会,要是二三十块平价卖一个马达,弄不好我们真就掏钱买了。
  巴图也没了跟他继续聊下去的兴趣,点点头说这价不错后,突然间一拳打在这汉子的脖颈处。
  我一直注意着西苗汉子的表情,也许是巴图的拳太快了,在西苗汉子晕倒时,他脸上竟还挂着一幅大爷样。
  我俩没耽误,甚至还毫不愧疚的动手从包裹里翻出了两个马达,又安在竹筏上“逃之夭夭”,整个西苗行结束了。
第十二卷 金蟾现世
第一章 深夜召集
  我和巴图从西苗回来后又住回了村子,但我俩住了不久就搬家了。
  其实搬家的理由也挺简单,就是在乌州城待得实在没意思,尤其村委会都把巴图认定为重点观察对象了,隔三差五,不是这个村干部去巴图家里坐坐就是那个村委员到巴图家串门。
  我算看出来了,他们面上做客暗地里却在观察巴图,怕老巴偷摸养虫子。
  我俩可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巴图也跟村委会保证过说自己不养虫,可到现在还被这帮家伙这么盯着,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但我是受不了。
  最后在我几次劝说下,我们住到了我的老家——延北。
  延北地方很偏,算是寒苦之地,可在我看来,这里比乌州城好上不少,毕竟我们选了村子住下来后,村委会并未限制我们什么。
  我建议巴图还养虫,毕竟虫子这东西在关键时刻真有用,尤其是捉妖时,我细算下,我们这几年捉过的妖中,有好几个都死在虫子的威力下。
  但巴图没接受我的建议,反倒跟我强调道,“建军,老话讲乱世出英雄,这话也多少也适合妖,只有在苦难时期妖才会产生,现在日子好过多了,妖也会越来越少,咱们养虫子的意义就不大了。”
  我挺理解这话,也没多劝什么,甚至还以为巴图以后会当个快乐的庄稼汉呢。
  但没想到的是,巴图养起蛇来。
  每次我去他家看着一个个柜子里装的各种蛇时,头皮就直麻,心说老巴这人怎么就对没足的生物感兴趣呢。
  倒不能说我看着巴图养蛇眼热,只是觉得养点东西对打发时间很有帮助,而考虑到巴图养蛇,我怕自己要是养小动物别被这小子偷摸拿去喂蛇,最后我一琢磨,养起貂来。
  貂这个东西很实惠的,虽说要喂肉,但真等养大了一卖钱绝对能回本,甚至还稳赚不赔,尤其这几年貂绒、貂皮类的衣服还流行起来,养貂的前景更是广阔。
  但我还是少算了一步,本以为貂吃蛇,巴图就不会打貂的注意,可有一天老巴兴冲冲的找到我,非跟我要个貂玩玩。
  我拿出一副高度怀疑的架势看着他,不清楚这小子打什么主意。但我一细想,心说他借个貂就借个貂呗,没什么大不了,要是我家貂一发狠吃他家两条蛇,那不就省我点喂肉钱了么。
  我也没安好心,特意把最狠的那只貂借给了巴图,尤其我还给这貂起个外号,叫利牙。
  三天后,巴图是把这貂还给了我,只是当我看着他手中那只伤痕累累骨瘦如柴的貂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特意问道,“老巴,你是不是把利牙弄丢了,又不好意思欠我,索性就从貂贩子那买个劣货充数?”
  巴图故意装出一脸不高兴状,还借我这话题发起牢骚来,“建军,亏我这么信任你让你借我个好貂玩玩,你却把家里最破的貂借给我,还吹嘘它是什么利牙,依我看叫它钝牙才对,我家随便一只蛇就把它给咬趴下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半信半疑起来,其实打心里我信了巴图的话,只是令我不解的是,貂是蛇的克星,怎么我的貂王却能被巴图养的小蛇给咬到呢。
  我假意又借给巴图一只貂,这只貂虽说没利牙厉害,但也是个狠角色,巴图没察觉到我的小心机,嘿嘿乐着笑纳了。
  第一天我没打扰巴图,算是给这小子一个松懈期,等第二天上午,我招呼都没打就直奔他家,我想看看自己的貂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我还真赶上时候了,尤其还是翻墙进去的,巴图家的院子中央被圈了一块地出来,有一只三寸长的小蛇正把我家貂追的乱跑。
  而巴图看我进来后还兴致勃勃的招呼我一起观看。
  我当时自尊心严重受挫,找到一个木棒把小蛇扒拉到一旁,招呼也不打的就抱着貂回了家。
  我琢磨不透为何那个看着其貌不扬的破蛇能把天敌欺负的这么惨,甚至我还反问自己,难道真的是什么人养什么样的东西?巴图人厉害,养的蛇也厉害?
  之后我也彻底打消了把貂借给巴图的想法,还特意把养貂的笼子加厚加锁,防止巴图这小子明借不行就暗抢。
  这样我们就算在延北一个村子里定居了下来,一转眼过了半年时间。
  这天晚上我正打算睡觉,不料院门被人敲的啪啪响,光听这声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巴图。
  巴图进我家绝不会敲门的,我披个衣服打手电走出去查看,来人是片长,就是村委会下设村里某一片的负责人。
  虽说我跟他没怎么接触过,但看在自己家归他管片,还是客客气气的问道,“片长,进来坐坐吧。”
  片长摆摆手,也不客气直接说了正题,“卢建军,你去村委会开会,就差你了,快点啊。”
  我犯起迷糊来,心说自己也不是村官,大半夜开什么会呢,尤其他还强调就差我了。
  若是在大革命时期,我还真怕他说就差我了这种话,往悲观了想,这不明摆了批斗我么?但现在我却没这方面的顾虑,甚至还自说道,自己也别瞎猜,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