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压下心思仔细回忆一遍,其实也真向巴图说的,我只对那次意外关键的几个片段比较清楚,至于那些不关键的小细节嘛,我也忘的差不多。
巴图打个响指勾回我的记忆,随后又问,“你觉得你现在的身手比退养前是进步还是退步了?”
这问题我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退步了。”
而且说完我还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别看我没啤酒肚,但那意思是跟巴图说,自己退养后一直安于享乐,素质早就大不如前。
巴图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话题一转解释起魂蛊来,“魂蛊说白了是让中术者的潜在记忆永远停留在某一段时间之内,这么说,如果把大脑看做一本笔记的话,一般人的‘笔记’都是循环更新的,有新的记忆进来时老的记忆就会被抹去,而中了魂蛊的人,他们的‘笔记’永远停留在那几天,或者就算有新的记忆挤进来,但睡宿觉后肯定会被忘了精光。”
我没接话,脑袋里一直琢磨着,按我个人观点,中了魂蛊就跟活在过去没有任何的分别,天天都是重复的记忆,甚至在记忆的引导下也许会做出重复的事来,这样的生活根本就没任何乐趣而言。
尤其巴图又引导般的跟我说道,“建军,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的原身,咱们就叫它妖猩吧,你说如果这个法师在喂妖猩吃魂蛊前,天天让它接触一些血腥的事情,杀人、碎脑,甚至是吃人这类的,最终它会变成什么样?”
我脑门一下就冒了汗了,我明白巴图说的是事实,这妖猩很明显是法师调教出来的一个杀人帮手,而且是在它拥有最强杀人记忆的时候被下了咒,这样它每天除了想杀人就不会干别的,甚至在这种记忆的影响下,它也极有可能每天都在坚持训练,那些所谓的杀人训练。
我越想越害怕,心说自己这次算是领教降头术的厉害了,合着这邪术不仅是请神送神这么简单,原来它还可以让一个人或者其他动物成为一个杀人利器,尤其在魂蛊的刺激下,中术者在体格上还能产生变异,变得异常强壮。
我也没了继续讨论下去的兴致,拉着巴图问怎么对付妖猩。
巴图嘿嘿笑着看起了女法医,一摊手拿出一副无赖样说道,“你上次给我的蛇毒是假货,妖猩吃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不管,这次你给我点别的东西。”
女法医气得哼了一声,不过她也没跟巴图反驳,估计早就习惯了巴图的无耻,“说吧,这次你要什么?”
“四只麻醉枪。”巴图回道。
女法医摆摆手,“巴图,这东西何必找我要,你自己去市局里找局长一伸手不就得了。”
巴图盯着她看,“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市局的麻醉枪对妖猩来说有用么?就那麻醉分量打上去无疑给妖猩挠挠痒。”
看着女法医没接话,巴图索性作揖起来,甚至还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快点施展下男性的魅力。
我感到无奈,心说男性的魅力有这么施展法的么?尤其你老巴的动作,说好听点是作揖,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乞讨嘛。
不过我还是照着巴图的意思做了,也说我俩大爷们这胡搞的劲,对着一个女法医不住作揖。
女法医被逗乐了,点头应了这事,不过她又说明天太晚了,等明天她才能把高浓缩的麻醉剂配好。
巴图嘿嘿笑着说好,随后也不再耽误的拉着我起身跟女法医告别,他说“你先配着吧,我俩趁这功夫再去见一个新朋友去,而且还要跟这位朋友秉烛夜谈一番。”
我心说巴图嘴里说的好听,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说白了就是想夜审假凶手吧。
第十二章 夜审(一)
我和巴图也算够折腾的,在这一夜里,竟然好几个地方来回跑。
等我们赶回区警局时,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
不得不说吕队长他们很敬业,都这时候了还在休息室里坐着,我先客气的跟吕队长握了握手,随后就直入正题,“假凶招了么?”
吕队长摇摇头,“还在蹲小号,看样这小子骨头挺硬,估计还得个一两天才能松口。”
我听得直皱眉,倒不是说吕队长的审讯手段让我不满意,其实蹲小号是最折磨人的。
一个半扎宽的小木头凳子,把犯人扣在上面坐着,或许刚开始还没什么,但越到后来人就越坐不住,毕竟就那么点的受力点,谁的屁股也都是肉长的。
可话说回来,这种审讯方法绝对属于慢工出细活的那种,按我以前的经验,犯人一般都在一两天之内开口。
我心说现在我们就在跟时间赛跑,早一天了解妖猩的讯息就能早一天将它抓捕,早一天抓捕它就能少让几个人变成亡魂。尤其按照巴图说的魂蛊假设,弄不好这妖猩几天内不杀人就会犯“毒瘾”。
我也不含蓄,直接跟吕队长说道,“能不能把犯人交给我,我审审。”
吕队长意思的乐一乐,他一直不知道我的警察身份,明显对我不放心,“建军同志,你们都累了一晚上了,这样吧,我给你们找个房间先休息一下,审讯的事还是我做吧,保证明天出结果。”
我没急着回话,心里犹豫起来,吕队长这话说的没毛病,他毕竟是刑警队长,对急审甚至是用刑肯定有两手,既然他能放话,明天肯定能有收获,可问题是我现在心里挺痒痒,尤其时隔多年的警察生活感觉就像又回来一般。
巴图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猜出了我的想法,他嘿嘿乐着对吕队长一招手,附在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吕队长一边听一边看着我,最后一咬牙一点头,“好吧,建军同志,我把犯人带到审讯间,你们准备一下就进去吧。”
吕队长快人快语,说完就起身办事去了。
我趁空问巴图跟吕队长说些什么。
巴图回我,“建军,我给他保证了,咱俩审讯时不会对假凶进行‘人身攻击’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巴图,我也有所耳闻,这几年公安口对审讯犯人的规定是一改再改,尤其是犯人关押后人身安全这方面,更是重点关注的地方。
我也理解吕队长的难处,但我心说你们是太小瞧我的手段了。
我俩来到审讯室门前,我对看门的警察强调道,“去给假凶弄几支烟或沏杯茶水缓缓神。”
这警察一脸怀疑的看了我几眼,但看样吕队长肯定对他强调过什么,他也没出言反对,只是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架势走开准备去了。
巴图倒是大有深意的看了几眼,我打心里对巴图赞了一声,心说知我者巴图也,我要他们准备烟茶这类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打棒子前的甜枣,不让假凶舒服一阵怎么能更知道一会的疼呢。
我看还有些时间,又去着手准备一会用到的审讯工具。
其实这次审讯在没开始前就已经定了调调,我给自己的目标是天亮前必须出结果,而如此短时间内能用到的手段无非是辣椒水和“隔山打牛”。
我先去警局的后勤转了一圈,这时间别看警局没上班,但后勤的食堂师傅正忙活的热火朝天,毕竟他们要给大家准备早餐。
我也没客气,进去就要辣椒,管事的老师傅在警局待得久了,当然知道我要辣椒的目的是什么,很配合的给我拿了一塑料袋子。
我又找个蒜臼子(也叫研钵),把辣椒当蒜一般捣起来,反正我咚咚的倒了半天,把这袋子辣椒全败坏了。
之后我要来纱布把碎辣椒包好了放在一个木桶里泡着。
巴图一直给我打下手,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他小子审讯的招数多了去了,就是这次不显摆而已,想让我这老警察过回当年的瘾,那我也真不客气了,索性真拿自己当盘菜一般的使唤起巴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