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预感,这俩女孩可能完了。心里叹口气,又重新爬回左边通道,一路爬到尽头,是他们曾经住过的房间。听了会儿也没动静,他于是大着胆子轻轻把出口这块大石往外推开,在往外落地时,赶紧伸出双手抱住,然后轻轻放在地上,从洞口爬出来。
站在厕所门内静听了几秒,隐隐有呼吸声传过来,确定房间里有人。他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基本上能把两张床看清,靠近窗口这张床上有个人蒙头缩在被窝里,另外一张床上没有人。他心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看看黑皮怪人到底什么来头。缓缓把厕所门推开,像猫一样轻灵敏捷地跑出去,迅速观察到除了床上外,再没人影,一个箭步到了床前。
掀被子锁喉咙几乎一气呵成,让对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可是掀开被子却愣住了,发现是关南雁!
她身上穿着黑袍,双眼紧闭,不过还有呼吸,习风猜想是被下了迷药一类药物,让她昏睡不醒。习风一颗心终于落地,这丫头还活着,那就放心了。心想对方真他二大爷的狡诈,把雁子就藏在自己身边,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猜到。可是他们也想不到,自己找到客栈暗道,顺藤摸瓜找到了雁子。
当下把她身上黑袍脱下来,凝成一股绳系在她的腰上,抱起她回到厕所内。先把她塞入洞口,一只右手用力提住,自己再慢慢的进去。双脚撑着墙壁下到通道口,把她送进里面,又上来把石头拉入口内,用石工锥一点点的撬回原位。
刚把石头复位,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叫道:“人呢?人呢?”声音挺熟悉,但一时分辨不出是谁。也顾不上去想是谁了,慌忙滑下来,钻进通道口,拖着雁子回到铁心棉房间。
王林一下接住个女人,先是一愣,仔细一瞅高兴地问:“从哪儿找到她的?”
“嘘!”习风显得很谨慎,把石头堵上口子,刚出厕所,铁心棉回来了。
这娘们一看俩人手上抱着雁子,外面又因为找人乱成一团,就明白咋回事了。赶紧把门插紧,咬牙切齿地说:“被你们俩害死了,快,快地方藏人。”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的山响,三人可就慌了,习风抱着雁子上了靠窗那张床,跟王林招招手,他也过来了。两个人一齐压在雁子身上,把被子蒙好。铁心棉转身把门打开,祥子带着两个住客进来了,看样子到了紧急时刻,这些住客立马会变为客栈的“雇佣兵”。
“搜!”祥子木讷的叫了声。
“搜你个妈个头!”铁心棉一巴掌把祥子打出房门,趴在了地上,那俩住客愣在门外不知所措了。“搜什么搜,怀疑老娘偷东西吗?我铁心棉在这儿住了三年,是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我偷男人不错,可我从来不偷东西,你们搜我房间,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祥子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跟那俩住客挥挥手,往一边跑开了。铁心棉关上门,转身靠在上面,在头上抹了把冷汗,很生气地瞪了他们俩一眼。习风讪讪一笑,把头缩进被窝了,王林一闭眼睛装睡。
有铁心棉把守大门,老苗和周美凤各来一次,都被挡了回去。但她跟习风、王林说,这个人可能是客栈不能丢的一个主儿,如果找不到,今晚会把客栈拆了的。所以入黑后,必须要把雁子送出去,否则他们三个都会完蛋。习风问怎么送走?铁心棉指着屋顶说,她三年里早就在这儿开了口子,一直用吊床遮掩。屋顶夹层里还藏着逃生物品,有攀岩钩和绳索等物品。
到了晚上,铁心棉把门从内插好,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点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液体,洒在四个人身上。习风和王林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确定她不会害自己,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王林忍住好奇,为四人做了邪灵遁。铁心棉打开上面出口,是一个类似天窗的翻板。拿出钩爪和绳子,第一个爬到屋顶上,把一直昏迷不醒的雁子接应上来。
习风和王林鱼贯而出,铁心棉又跳下去,把房门插销打开,再爬出洞口,把翻板合上。她说即便是露馅,被人发现他们不在房间,回来后可以编个瞎话圆谎,总比被他们破门而入看不到人,无法解释好得多。
坐在客栈屋顶上,往后看点点灯光,是一个很大的后院,还有几座平房建筑。铁心棉说那是厨房、仓库和浴池所在地,这里有几个杀手在把守,很难通过。而客栈门外就是绿洲,但门外有个地窖,里面养着三十头藏獒,是绝对的纯种獒犬,非常凶猛,五头足够让他们玩完,更别说三十头了,所以绿洲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
“那两侧走哪边?”王林瞅了瞅两侧,有两道斜坡夹着楼房,往上就是大山,后院处于山坳之内。
“两侧山坡上设有陷阱,也是不能走的。”铁心棉摇摇头。
“那我们往哪儿走啊?”王林瞪大眼珠,心说不会飞吧?
第064章 铁甲毛僵
铁心棉没回答王林的问题,站起身四处瞭望,黑沉沉的夜色里,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知在看什么。
习风让王林给四人做了邪灵遁,然后站起来跟铁心棉说:“别看了,四处鬼气腾腾,到处都是死鬼和僵尸,地面上是无路可走的。”
这话让铁心棉打个冷颤,回过头说:“你别吓我,我怕鬼。”
王林这才明白,她在查看客栈四周是不是有死鬼。就她这肉眼凡胎,怎么可能看得到鬼气?他只能隐隐瞧见四处黑气迷蒙,是不是真有鬼不敢确定,问题是现在打开通灵眼不见得管用,因为对方肯定做了手脚。再加上跟鬼通灵后,会暴露了自己。
习风焦急地说:“入口在什么地方?”
王林怔道:“什么入口?”
习风不耐烦的说:“当然是从地下遁走的入口。”
铁心棉看着习风,一副被打败的神态,指指后院说:“在浴池。”
“你不是说那里有杀手在守着,我们过不去吗?”王林有点生气了,这娘们怎么满嘴跑火车啊?
铁心棉却跟他抛个媚眼,低声笑道:“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蠢蛋。”说着话扬手丢出一样东西,掉落在客栈门口。吧嗒一声在静谧的黑夜里听起来十分清晰,随即那玩意扑啦啦一阵怪响,朝绿洲方向去了。
客栈大门马上开了,从里面跑出几个人,只听周美凤叫道:“什么东西?放狗!”在他们马灯光亮下,只见地面上被扯开一个地窖口,从里面窜出十几只藏獒,追着那阵奇异的声音往前就跑。
“下去!”铁心棉把绳子垂在楼后,习风已经把雁子绑在自己背上,跟着铁心棉滑下去,王林最后一个下来。铁心棉扬绳把钩爪收回,往前摸黑跑了几步,又丢出一只东西,跟刚才的一样发出诡异声响,好像窜上山坡了。
守在后院里的几个人闻声出门,循着声音往山坡上就追。铁心棉带着他们溜进浴池房内,也不敢开灯,不过她对这里地形相当熟悉,跑到东南角上,在地上摸索几下,叫他们过来帮忙,用力揭开一块沉重的铁板,从这儿下去了。
下面是一条斜长的隧道,地面感觉挺潮湿,有点泥泞。铁心棉说这是一条干涸的温泉水道,老板怕有人从这里逃走,所以用铁板封住了。这条道通到山底,不过有分支溶洞会通到山对面。
王林担心地说杀手虽然不用怕,但那些藏獒万一闻着气味过来咋办?铁心棉笑着说出来之前洒的香水,是专门破坏狗鼻子的,只要来到后院,包管让它们鼻子失灵。王林心说这娘们做事够周密的,怎么看都不想是个拉皮条的老鸨,不由对她暗暗称奇。
铁心棉往前走着,问习风:“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你是怎么发觉干草上有毒药的?”
习风笑道:“很简单,这里的气候干燥,干草绝不会出现霉腐气味。而昨晚给我们准备的干草上,霉腐气味很重,这绝对不合理,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所以我提前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用放血泄毒的方法做好了准备。没想到他们施毒的法子很巧妙,用臭水味和霉腐味相结合,就产生了毒气,尽管做足准备,还差点中招。”
王林挠头说:“我说你怎么突然白痴了,把自己手腕割伤,原来是这情况,你咋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不敢确定这是毒气,害你自残身子。再说我们有个人保持清醒,那就不用怕的。”
铁心棉啧啧称赞道:“你真是厉害,我一辈子见过的男人比吃饭都多,却从来没见过像你脑子这么好使的人。”
习风对于这种恭维听多了,也不在乎,问她:“那两个经济犯是不是遇害了?”
“不错,听说她们是凶手,昨晚杀死了周老板。这你也能猜到?”铁心棉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铁心棉一个劲地夸习风,让王林觉得挺没面子,这时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说道:“这我也能猜到,因为早上我们跟那俩妞儿见过面,她们自称国际刑警,说昨晚杀了周老板。”
“哈,这么快就勾搭上了?”铁心棉话里隐隐有股醋味,她跟着又道:“什么国际刑警,那绝对是骗人的,从她们眼神和动作上看,我觉得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
“铁大姐,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杀手啊,你看电影看多……”王林说到这儿,忽然听到前面有声音,急忙闭嘴把手电关闭了。
这条水道呈弧形往下弯曲伸延,此刻基本上到了弧形底部,从客栈后院底下穿了出来,眼看要上斜坡。在这种地形中对他们极为不利的,前后都是居高临下,如果身后再出现情况,对他们两面夹击,是很被动的。
习风趴在铁心棉左肩上,在她耳边小声说:“刚才那种东西还有没有,拿出来把他们引出来。”
铁心棉嗯了一声低声说道:“只剩下这一个了。”黑暗中从包里摸索出那种东西往前用力一抛,落地后喀喇喀喇几声响,似乎是个电动玩具,沿着坡道冲了上去。“叮”地一响,听起来好像碰到了金属物品,受到阻力往前难以行进,来回寻找出路,又不断的发出“叮当”碰撞声。
这东西来回乱撞,前面除了碰撞声再无其它动静,让他们仨很奇怪,心想到底是什么东西拦在前面?铁心棉见情况没有预期的好,摁了手里一把微型遥控器,那件东西轰地炸开,在干涸的水道内冒起一团刺眼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