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风这话说的王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对方摆明了有讥讽的意思,瞧不起他的通灵术。可他也没办法,总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差点被鬼火烧死,那样更没面子。
他们俩虽然搞不明白,那团鬼火到底是咋回事,却都有个相同的脾气,不破真相誓不罢休。况且死了这么多人,那五个死有余辜,可洞里的那些死者,却是无辜受害者。俩人在替天行道上又是臭味相投,于是往前走去,要到乱石滩上看看是什么样的鬼火。
十多里的山路很快就走过去了,他们奇异的没看到乱石滩,竟然看到了山口,而在山口外面,出现一座古老宅子。青砖灰瓦,古香古色,朱红大门油漆稍有剥落痕迹,显现出些微沧桑之感。门头上悬挂两盏红灯笼,里面点亮着烛火,散发出幽暗的红光,在夜色里,有些诡秘,又有些阴森。
俩人愣住了,尤其是王林,他可是从东边过来的,进峡谷的时候,压根没发现这儿有宅子啊。何况虽然这是山口,但出去之后依旧是荒山野岭,不毛之地,谁会在这儿修建一座孤零零的房屋,并且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习风掏出小白旗,把尖头鬼叫出来询问,乱石滩呢?尖头鬼挠头说:“明明出了山口就是乱石滩的,怎么会乱石滩不见了,变成了房子?爷,你没瞧出来啊,灯笼里的是鬼火,大门上的朱漆,是用血涂刷的!”
“回去吧。”习风把尖头鬼赶回去,心里有了计较,心说又是一座阴宅。他进阴宅可不止一次了,最厉害的当属茅山鬼道搞出来的“乐不思蜀园”,那次还差点跟前未婚妻的鬼魂结了阴亲,入了洞房。
王林歪着头盯着两盏红灯瞧了许久说:“兄弟,我看大门上涂血,外加两盏鬼灯,走正门必定有危险。不如咱们跳墙吧。”
习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后,问他:“你还记得进峡谷的时候,有没有山沟这样的地形?”
“有,峡谷口两侧好像都有深沟。你问这个干吗?”王林感到很诧异。
“正门肯定不容易进去,对方就是要逼我们跳墙,而跳进去那就会掉入深沟了。这是个圈套。”习风说着拿出桃木剑和一张黄符,左手捏个剑诀,捏起那张符快速贴在桃木剑剑尖上,剑诀举在眉心上,剑尖往前一挺,大声念起咒语。
“火晶飞乌,凤觜龙鳞。飞符前路,剪除妖氛。敢有妖孽,断踪灭形。神威到处,食鬼吞精。急急如律令!”
“呼”黄符烧着,习风甩动桃木剑,符火笔直飞向朱漆大门。
灯笼内的鬼火瞬间熄灭,朱漆大门上唰唰的往下淌血,露出漆黑的底色,并有彩色图案和字迹。俩人登时就吃了一惊,两扇门上鲜血褪尽后,左边门板上画了仙鹤,写着四个字驾鹤西游。右边门板上画了云彩,也写着四个字,魂归天堂。
这是一副棺材板啊,就成棺材头上一个“奠”字了。不过别着急,俩人一抬头,门头上不知啥时候多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在手电光芒下,显得特别醒目。
但符火还没熄灭,落在门槛外继续燃烧着。习风用的是开道符,门没打开,符是不会熄火的。
“吱呀呀……”随着一阵门轴干涩的转动声,两扇棺材板往内缓缓打开,瞬时间,往外涌出一团团白雾,缭绕不散。
白雾弥漫中,院子里似有火光闪动,俩人对望一眼,习风使个眼色,意思叫王林闪到一边。那只他们俩初次合作,心无灵犀啊,王林打开通灵眼就冲进去了。习风差点没气晕,恨不得甩出桃木剑,给他丫的来个透心凉。
但此刻情况紧急,也顾不上开口说什么,从包里迅速拿出一瓶纯净水,打开盖子撒在地上围住门口,然后将水倒净后,解开裤子往瓶子里撒尿。
王林不是傻瓜,进门后发现习风没跟进来,立马停住脚步,回头看到这小子在撒尿,没好气说:“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功夫撒尿,早干嘛去了?”
习风甩手把桃木剑丢给他:“先别进去,等会儿我们一块进。”接了半瓶“圣水”后,把瓶盖拧上,左手拿瓶,右手暗扣了八枚铜钱。箭步窜过门槛,小声说:“走,进去。”
王林这才明白,习风撒尿是用途,不过心里暗笑。虽然说尿能驱邪灭鬼火,但童子尿才管用。这小子都娶老婆破了童子身,尿还管个毛用,最多能应付一下普通死鬼。摇摇头跟着进去了,心说鬼事传人,看来亦不过如此。
在门口看着迷雾浓重,进去之后,却是丝丝如薄烟,在眼前飘渺来去,仿佛让人感觉进入仙境一般。
院子挺大,到处张灯结彩,通明如昼。不少人人端着东西来来去去,显得很繁忙。屋子里好像在摆宴席,传出阵阵嬉笑和斗酒的喝叫声。俩人又愣住了,这是在摆婚宴吗?瞅瞅院子里走动的人,一个个脸色红润,没半点死人迹象,并且穿着都是现代服色,虽说不是很时尚,但起码不是很寒酸。
这些人对他们俩视而不见,该忙啥忙啥,从他们俩身边擦过时,有时候还会说句:“让让!”
王林悄悄打开通灵眼,啥也看不出来,心里这个郁闷,明明知道这肯定是阴宅,宅里的人也不可能是生人,怎么就瞧不出端倪呢?难道刚才被鬼火烧了一下,烧坏了?
习风歪头在他耳朵边压低声音说:“这些都不是人,虽然阴阳眼看不出真相,但从他们脚下动作却能瞧出来。”
王林急忙低头,马上头皮就麻了。这些人走路双脚基本上都不用怎么迈动,轻飘飘的往前就走了。如果是人谁有这么厉害的轻功,就是让小吕这么玩,她也支撑不了多久。何况这么多人,轻功都这么牛逼,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第006章 “敬酒”
他们俩如入无人之境,谁也没人搭理,走到哪儿也没人管。俩人相互使个眼色,大踏步走向屋子。老宅的房子是古式建筑,房门雕花镂空,贴了窗纸。不过两扇门洞开,里面情况一目了然。
客厅里摆了三桌酒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穿着不同服色,有的像是白领,衣着很光鲜,有的想像民工,衣服邋遢破旧。还有几个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打扮的都很超前,那小短裙,太省布料了,几乎连臀部都遮不住。
他们俩站在门外,都没人瞧一眼,跟俩大傻子一样,不知道是否该进去。王林用肩膀撞了下习风,向冲门墙壁努努嘴,习风其实早看见了,墙上贴着一个大大的首字,两边垂着副对联,上联是福如东海长流水,下联是寿比南山不老松。俩人明白了,人家这是在摆寿宴,再往里仔细打量,就看到居中席位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长的吧还算标致,穿了一身大红缎子小褂,上面绣满了寿字。
这让俩家伙又是一愣,这么多人原来为一个年轻女人过寿,是不是有点离谱啊?这女人是谁,不,应该说这女鬼是谁,竟有这么多鬼来贺寿?不过这些死鬼跟外面打杂干活的人一样,都看不出任何毛病,压根不像死人。
习风偏过头在王林耳边低声问:“又没人认识的人?”
王林摇摇头,不解的反问:“你问这个干吗?”
“我推测这些死人应该是附近当地的,你说不定会认识两个。”习风小声解释。
王林摸着下巴颏,瞄了几个年轻人两眼,将桃木剑在腰上一别,跟习风甩甩头:“进去!”
习风把塑料瓶塞进包里,跟王林一块踏过门槛进去了。
“呦,这哪儿来的客人啊,真给我茶姑面子。这有两个位子,请坐!”身穿红衣的女人起身笑脸相迎,笑容十分妩媚,声音也很娇嗲。
俩人不由对望一眼,心说茶姑?不是茶树菇吧?他们不动声色按照这娘们指的座位,刚好坐下来,两边是打扮朝前的女孩。
习风假装不好意思说道:“忘了茶姑今天生日,没带礼物,多多恕罪,改天一定补上。”他说的好像跟对方是朋友似的,一点都不认生。
“哎呦,不必了啦,人来了就好。”茶姑跟习风不住眨着美眸送秋波,搞得他心猿意马,心一个劲扑腾扑腾直跳。
王林趁机歪头跟左侧小女孩低声问话:“你是不是还在上学?”
“你怎么看出来的?”那女孩有些惊诧。
“嘿嘿,你虽然穿得很性感,但年龄不大,才十八九岁吧?家里一定有钱。”王林笑道。
“我家里没钱,因为穷要挣学费,才做……做陪酒的。”女孩说到最后声音低下来。
王林有点不好意思了,居然没猜对。不过听到这女孩因为没钱,做陪酒的挣学费,而陪酒这俩字中信息量又特别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
习风坐在那儿,毫不客气的扫视一圈这席位上的宾客,然后抬头盯着茶姑说:“大姐,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像是南方来的。可是你又不是南方而来,似乎是来自西北。”
王林一怔,心想你哪只眼珠看到她是从西北来的,我咋瞧不出?
那红衣女人立马微微变色,但随即又恢复迷人的笑容,格格笑道:“你眼力蛮高的嘛,说说怎么看出我来自西北呢?”
习风微微一笑道:“西北空气干燥,风沙扑面,对皮肤肯定不好。你虽然浓妆打扮,看起来皮肤娇白细嫩,但总之掩盖不了粗糙的裂痕。再加上你语气中略有甘肃口味,我断定你是从甘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