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快去!”这人相当着急。
我们快步来到村中街上,这会儿人早跑光了,只有马大抡跟条疯狗似的,不住的来回跳窜嚎叫。他的眼珠子非常血红,但整张脸却发黑,嘴唇上满是鲜血,应该是咬人留下的。而嘴角往下滴滴答答的流淌黑血,一看就是中毒征兆。
大家不由愣住了,这是咋回事啊?他就算想跟我们同归于尽,也没必要这么傻逼,自己也吞了毒药。我跟老曹对望一眼,知道猜错了结果,马大抡不是戴面具的杂碎,那是另有其人,否则没人傻到会吃烫穿肚肠的剧毒!
马大抡见到我们走近,嗖地就扑过来了,冲着最前头的大嘴荣张口就咬。老曹和萧影同时分从左右窜出去,一人抓住他的一条手臂,用力扯到地上。这家伙真比疯狗还要疯,被摁住之后,嘴巴还咔咔咔的不住张合,这要真被咬上一口,非得撕下一块肉不可。
跟着小滚刀、聂敏、李瑾萱和陈寒烟上去帮忙,几个人一齐把马大抡摁的死死的,我过去把他脑袋按在泥土里,这家伙顿时咔咔的啃了一嘴泥沙,拼命的嚼起来。但嚼着嚼着,突然身子一阵猛烈颤抖,张嘴喷出一道黑血,脑袋一歪就不动了。
老曹跟我说:“你把他脑袋摁住,我试试呼吸。”说着伸手在马大抡鼻子下探探,皱起了眉头,然后又把手伸到他胸口底下摸了摸,叹口气说:“死了!”
去叫大嘴荣的那人,此刻躲在一个房屋墙角后面,听说马大抡死了,才敢探出头来。胆战心惊地问:“云川,大抡真的死了?”这人四十多岁年纪,我见过他两次,好像是村委干部。
大嘴荣没有马上回答,让我放开手,扳起马大抡脑袋,掰开他的眼皮瞧了瞧,我们都看出瞳孔放大,没了半点光采,已经死透了!
他这才回头说:“牛叔,马叔死了。”
姓牛的跑过来问:“刚才还好好的,说去你家一趟,怎么回来就这样了?他在你家吃啥东西了?”
“没有,就喝了一杯茶……”大嘴荣说到这儿马上后悔了,可是话已出口难以收回。
姓牛的立马瞪大眼珠瞧着他说:“云川啊,这两天大抡总是说你这次回来,村里老是出怪事,你不会是背着我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怕大抡说出来灭口的吧?”
“没有,牛叔你听我说……”大嘴荣急忙分辩。
“你别跟我说了,跟全体乡亲们说吧,是什么情况,乡亲们心里肯定有数。”姓牛的家伙一摆手就要去叫人。
我一看架势不妙,这家伙别一发动群众,把我们几个再活埋了。我赶紧拉住他说:“牛叔,这么大的事,我觉得应该报警,法医来了解剖尸体总能查出真相。光凭嘴上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报什么警?走一趟来回要一天的时间,先让群众们评理后,再送你们去警局!”
他大爷的,听这话把我们全体都当成了凶手,让哥们觉得这很可能又是个坑。我放开他冷笑道:“好,那就让群众们评理吧!”我就不信,揭不破这个真相!
第1190章 马大抡招供
村委大喇叭一喊,很快全村父老乡亲都涌上街头。有被马大抡咬过的,胆战心惊的远远躲着,不过都知道他已经死了,很多人还是大胆走到跟前。
姓牛的把马大抡去大嘴荣家说事、然后喝了一杯茶回来就发疯死去的情况说了一遍,让群众们评理。这好像在开公审大会,我们都是被告,被广大群众包围在其中,都用痛恨的眼光盯着,我们心里感觉毛毛的。
顿时众人沸腾起来,大声议论这件事的真相。什么大嘴荣下毒杀人,是为了顶替马大抡当村长。什么马大抡瞧破大嘴荣偷东西,于是杀人灭口。竟然还有更离谱的猜测,说大嘴荣看上了马大抡老婆,所以把他杀了。
我勒个去的,拜托你们猜测可能性高点的,大嘴荣女朋友那么漂亮,你说他会喜欢上一老太太吗?比如说,他看上了马大抡女儿,或者强暴了马大抡家母猪……
群众们七嘴八舌议论了十多分钟,最后得出两个比较可信的结果。一是我们动了娘子坟旁边的石头,给村里带来霉运,马大抡代表正义去找大嘴荣理论,大嘴荣狠心下毒将他杀害。二是我们杀了二宝的儿子,马大抡明察秋毫,去质问大嘴荣,结果被下毒灭口。
这俩结果一出来,立刻有人煽风点火:“把他们拖到后山上活埋了,给马村长报仇雪恨!”
靠,还真是猜对了,这儿山高皇帝远,村民法律意识淡薄,只要有人挑拨,真敢把我们活埋了。
老曹跟我们几个使个眼色,意思是别跟他们墨迹了,动手走人。
我却不甘心,指着马大抡尸体大声说道:“马村长是怎么死的,都没检验明白,怎么能够匆忙下断论?刚才马村长是去了云川家喝了一杯茶,可是不能能证明茶里有毒?刚才是牛叔叫我们过来的,难道他就没有杀人嫌疑吗?”
这番话说出口,群众们先是一怔,马上又议论起来。大嘴荣毒杀马大抡是姓牛的故意拿话引导的,我这么一说,又让大家伙反应过来了。
姓牛的一下慌了,揪住我的衣领骂道:“你个龟儿子,竟敢污蔑老子,走,去张云川家里看看,是不是有毒药?”
他大爷的,姓牛的真有问题,看来他知道大嘴荣家有毒药,暖瓶里的毒是他投的。这下大嘴荣不干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道:“姓牛的,原来下毒的人是你!你说你为什么要杀死大宝和二宝的儿子,还要处心积虑的杀死我们?”
要说大嘴荣的人缘,在村里比任何人都好,他这一翻脸,很多人说话都开始向着他了。姓牛的左瞅瞅右看看,脑门上都急出了汗。跟大家伙叫道:“我没下毒,我只是见大抡死了,想找出凶手是谁。”
其实我知道,姓牛的不是凶手,只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当下跟大家伙说:“我有个办法能够找到真凶。”
大家都愣了,老曹他们对我投来疑惑的目光,不知道我这葫芦里卖了啥药。群众们当然同意,姓牛的也不反对,他问我什么法子。我说马村长尸体不能在太阳下一直晒着,还是先抬进屋里再说。
这儿距离村委很近,有几个胆大的年青人把尸体抬到村委办公室里,除了家属在屋里外,其他人都站在外面。
进村委时,我小声跟萧影说了几句话,然后进了屋子,我跟大家伙说:“我想让马村长亲自说出凶手是谁!”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谁信啊,我让尸体开口,那还不如问问路边的小石头呢。不过这又没啥损失,马大抡不能亲口说出凶手,那就是我在胡说了,大不了把我埋在后山上。
姓牛的冷笑道:“你骗谁啊,大抡都死……”
话没说完,马大抡猛地就从地上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恐怖神色。他的老婆孩子都被吓跑了,围观人众里胆小的女人小孩,发出一片尖叫声。
我忙蹲下身子,假装伸手扶住他,其实暗地里用劲攥住他的两条胳膊,甭想逃跑,也甭想使邪术。老曹看出门道,蹲下身按住他的双腿,在我们俩钳制下,就是鬼王想挣脱也得费点力气。
“马大抡,别装了,你压根没死。”我冷冷说道,“你杀死了琴奶奶,又杀他的儿孙,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马大抡勃然大怒,用力想挣脱我们俩的掌握,却丝毫动弹不得。
我冷血一声:“那你为什么装死,嫁祸给云川?”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刚刚昏迷过去,又突然醒了。”马大抡还在狡辩。
我盯着他的双眼说:“让他说实话!”
话音刚落,这老小子眼珠一阵骨碌碌乱转,随即变成了斗鸡眼,神色呆滞地说道:“我是装死的,还在云川家暖瓶里投了毒药。琴大娘也是我杀的,还有大宝和二宝的孩子……”
这话一出口,众人全都惊呆了,竟然鸦雀无声,村委大院静悄悄的落根针都能听得到。谁都不敢相信,马大抡是这种人。他在村里的威信很高的,哪家有困难都会出手帮忙,几乎没人说他不好的,今天亲口承认杀了那么多人,让群众们感觉天都变了!
“你为什么要杀死琴奶奶一家?”我盯着他问。
“因为老破鞋知道我的秘密,还告诉他的儿子,开始装作吓傻了躲在山上,儿子不肯奉养,那都是在跟我演戏!”马大抡瞪大眼珠,几乎咆哮起来。
“你有什么秘密?”我接着问。
“我进过娘子坟,哈哈哈……坟里有个女人长得特别美,她教我很多法术,教我……”老小子说到这儿,猛地一扑棱脑袋,好像醒过神了。突然张口大声吼叫一声,差点没把我耳鼓震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