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的眼界,地位和所在的‘位置’,我是不可能弄懂珍妮姐是一个什么状况的,她也是不会告诉我。
所以此时我只是有些拘谨的呆在屋子里,老实的坐在凳子上,一个人等待着,感觉自己不是太受那个叫王风的男子欢迎。
是的,那个穿着汉服的男子就叫王风,很是简单朴实的一个名字,就如他这间草舍,也就如他这间草舍的家什布置,简单朴实却又别有韵味。
王风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不耐,除了在我背诵方子的时候,他明显动容了一下,其余的时候都是这种淡淡的不耐,在我说完方子以后,王风只是说了一句:“我去庄子里的药方看看我的药,是否能完整的配出这个方子上所说的补灵丸,你就在这里等待吧,不要跟上来。”
是的,我就被‘排斥’在外了,而珍妮姐跟上去了。
来这间草舍,王风给珍妮姐倒了一杯香茶,自然也是没我的份,只是在珍妮姐跟着王风去药房之前,悄悄的跟我说了一句:“这茶你要口渴,可以喝几口,但记得给我留点儿啊。”
这句话仿佛也是引起了王风的不快,他漠然的看了我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计较,转身离去了。
不受主人‘欢迎’,所以我也值得这样有些拘谨的呆在屋子里,草舍大门敞开着,也不知道从哪儿窜来一只看起来灵性十足的兔子,在门外伸出半个脑袋,充满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
我因为无聊,对着兔子‘呲牙咧嘴’的笑了一下,那兔子就跟受惊了似的,一下子缩回了脑袋,过了一小会儿,又伸出半只脑袋来打量我,着实可爱的紧,于是乎我开口说道:“小兔兔,过来,给哥哥抱一下。”
结果,那兔子跟被人‘调戏’了似的,一个转身,风似的,一蹦一跳的跑了,留下我,有些无语加冷汗的坐在屋子里,暗想:“‘神仙’家的兔子果然都是与众不同的,我很猥亵吗?我是猥亵了一只兔子吗?或者,王风的真实身份是‘嫦娥’,投错了胎,然后那只兔子是玉兔?他怕被别人看出身份,所以把月宫里的桂花树变成了桃树?那说不定我出去看看,能看见一个女版吴刚在砍桃树?”
至于为什么是女版吴刚,这个嫦娥都是男的了,吴刚当然就要变成女的。
我忽然发现自己有够扯淡的,想是被珍妮姐刺激了大半夜,对什么神话传说都敏感了,扯淡的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我就开始打量这个草舍,说实在的,这里简单明了,一眼就能看个透彻,除了能看出这里的家具是纯手工,纯天然的,也就没什么好看的。
为这个屋子增加一丝韵味的,是悬于明堂之中的一幅山水图,没有署名,也不知道是谁所画,我这人没什么艺术细胞,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幅画画得非常好,好在哪里我有说不出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个人觉得我不能细看那幅山水图,有一种隐约觉得个人能力不够的想法。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我把视线从山水图上移开,然后端起了桌上的盖碗茶,心说这是什么茶水,珍妮姐还不舍得我全部喝完的样子,却不知道刚一揭开盖子,一股子袭人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怪不得人们要说花香袭人,茶本内敛,茶香能张扬到这个地步,说明这茶的本质会更让人沉醉。
只是这股子香气,就让我忽然觉得多年前我喝到过的母树大红袍都被比下去了,难得的是那股子茶香里带着一种异样的清凉,让人一闻,连大脑都清明了几分的感觉。
我不自觉的低头一看,却在杯子里遍寻不着茶叶的痕迹,想是一壶中倒了一杯出来吧,而且这茶汤呈一种奇异的嫩绿色,看起来十分喜人,凭我有限的对茶的认识,想了几种绿茶,都想不出来什么茶叶能泡出这种奇异的嫩绿色的茶汤。
想那么多不如喝一口,想着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茶汤一入口,接触舌头的第一时间,先是无味,这让我诧异,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这茶只是闻着香,但接下来舌头上划过一丝微微的苦涩,然后在口腔中氤氲开来,可是不到一秒,却让我领略了一把什么叫震撼,如果非要我用词语来形容,那就是——爆炸!
对的,一股子清香让人在粹不及防的情况下就爆炸开来,不止在口腔,还是鼻腔里,瞬间就爆开了一股子清香,这骨子清香很难形容,清雅却带着花香的意味,让人沉醉,更神奇的是这里面始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凉蕴含其中,感觉连我受伤以来,一直都有的疲惫感都消失了一点点。
难道这茶还有养神,滋润灵魂的功效?简直不可想象!
我呆在屋子里无聊的时光,因为这杯茶而生动了起来,每隔一小会儿,我总是忍不住品茗一番,享受那种清香的爆炸,时光仿佛也变得轻慢飘逸了起来,我忽然有一种我愿长居草庐中,过一种夜来茶伴赏清月的生活。
就在一杯香茶快要见底的时候,珍妮姐忽然回来了,看着我捧着茶杯傻愣愣的样子,她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小子,你是把这杯神仙醉喝完了吧,就不指望你能给我留一点儿。”
“神仙醉?这是酒吗?”我没想到手中的茶,竟然有这么一个名字,难道这不该是酒名吗?
“神仙喝了都会沉醉其中,取个神仙醉有错吗?关于这茶的事儿,我就不与你多讲了,总之算你小子有福气,在灵魂受创的情况下,能喝这么一杯茶,虽说一杯对你的伤是无能为力的,但如果你可以长年累月的喝下来,那么……”珍妮这样说道,可是还没说完,她就拍着胸口,一副罪大恶极的样子,拍着胸口说道:“我怎么能说出那么罪恶奢侈的话,让这小子长年累月的喝神仙醉?王风知道肯定会和我决斗的。”
“是啊,肯定会决斗!我觉得他不是很欢迎我的样子,这茶也是给你喝的。”珍妮姐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顺着调侃了一句,不过我也不是太在意,毕竟我也不能要求一个陌生人对我一见之下,就热情如火,对吧?
可是珍妮姐一听这话,却是走过来,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说道:“你懂个屁!王风性子清冷,对人际关系有一种,额,有一种‘洁癖’,第一次见你,能不对你横眉冷对,已经算是给我面子了。而他看出你灵魂受创,我又关心,故意借我之名,倒了一杯神仙醉给你,不然你以为就凭我一句话,让你喝,他就能给你喝了?他如果讨厌你,不欢迎你,我不喝,要让给你喝的情况下,他是情愿倒掉,也不会让你动分毫的。”
“这样啊?跟如雪的性子倒有几分相似啊?”我摸着下巴说道,说起来,这个王风和如雪比起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莫非如雪以后到了一定的年纪,性子也会变成这个样子?所谓人际关系‘洁癖’?
我胡思乱想着,珍妮姐很没形象的坐在椅子上说道:“这次呢,算你幸运,王风这里的药材是齐全的,存量还不少,能配出好几十味这方子上的补灵丸,等一下,他会为你把脉,看看你需要多少补灵丸才能恢复,然后就赠与你多少,算是报答你给方子的恩情,他这人不爱欠别人的。”
一听珍妮姐这话我急了,因为这个方子我得到的主要原因可不是因为我,而是为了给元懿大哥滋养灵魂的,我不由得声音有些大地说道:“珍妮姐,我能不能多要一些药丸?如果不能,那我就少吃一些,情愿不是完全的恢复,因为这方子主要是给另外一个人的,我不能当这种小人!”
“哦,有这种事儿?”珍妮姐诧异的望了我一眼。
“是啊,这方子是……”此时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把这方子背后的故事大概给珍妮姐讲述了一次,听完后,珍妮姐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说道:“王风不给面子的时候,就是我也说服不了他,元懿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元老头儿怎么会流落到那个空间?哎,不说这些了,只能到时候王风配完药丸再说吧,他这人的性子不好把握,一个念头他也许会毫不犹豫的把所有的药丸都给你,又或许一怒之下,扔了药丸也不给,大不了说一句,这方子我以后再不会动用,到时候再说吧。”
说话间,珍妮姐又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那样子比男人还男人,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珍妮姐一拍桌子,对着我吼道:“看什么看,老娘内心可是温润如玉的!”
我不敢说话了,可是珍妮姐,温润如玉也是形容男人的啊?
第七十七章 一点快乐
事情比我想象的顺利,但是时间也比珍妮姐预估的要晚一些,直到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丝鱼肚白,王风才从所谓的药方出来,手里多了几个瓷瓶子,让我恍然置身于武侠小说中,一位大侠拿出一个瓷瓶,说道:“哈哈哈,这就是解药。”
我承认我是扯淡了点儿,可是我却时刻不敢忘元懿大哥的事,在王风要为我把脉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对着王风深深的弯腰作揖,我可能做不到跪下,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王风不语,也不表态,而我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把关于元懿大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末了我说道:“如果可以,我不求完全恢复,我也不要什么天分天才,只要留下数量够我治疗一下,能让我继续修道的药丸也就够了,剩下的我要全部给元懿大哥,不会让你为难。”
王风神情未变,只是开口问道:“你那朋友伤势的具体情况你说一下吧。”
我赶紧把元懿大哥的具体情况说了,就比如他当时受伤的详细情况,昏迷沉睡了多久,如何醒来,醒来又是多久才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
王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到底没有亲自把脉,太过具体的,不敢妄言。不过,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也能大致判断一下了,他的情况比你的情况要好上一些,你若不是天生灵魂强大,身为童子,上世累积够多,这一次事后,你就算因为灵魂力枯竭,而导致魂飞魄散也是可能的。”
王风这话说的我一头冷汗,魂飞魄散,这个简直无法想象,倒是珍妮姐一副很怕的样子,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哼了一声,说道:“那个家伙也没少做狂放的事情,要惹到了,逆天也不是不行,他不至于看着这小子魂飞魄散的。”
王风少有的诧异了一下,问道:“哪个家伙那么狂?”
“这个世界除了李一光,还有谁那么狂?”珍妮姐神情有些烦躁的说道。
“他是……?”王风眉毛微微一扬,指着我问道,这两人真是的,当着我就开始讨论我的身份问题,还真是当我不存在啊。
“徒孙。”珍妮姐好像提起我师祖就忍不住烦闷,又摸出一支烟叼在嘴角,却不想王风一把就夺下了她的烟,说道:“对不起,我的屋子不接受这个气味。”
珍妮姐如同爆发了一般,‘霍’一声的站起来骂道:“王风,你这磨磨唧唧,有洁癖,龟毛的男人,你咋不去当个女人?”
王风若无其事的把几个瓶子全部方子我面前,说道:“这里有56颗我配置好的药丸,全部给你了吧,于我来说,药石之力终是外物,况且我已有了方子,这方子上的药材也不是太过难寻,就是年份要求的久了一些。你需要连服二十三丸,才能完全恢复,至于你的朋友,粗略判断了一下,十三丸也就够了。我但愿你不要为了快速的进境,多服此方,就如我所说,药石之力终究不是上流,况且你也还年轻。”
我心中感激,深觉这王风文质,儒雅,刚想说出感谢的话,却不想这王风单手一叉腰,指着珍妮姐说道:“凌新燕,你这神经大条,粗鲁,不爱干净的女人,怎么不去当个男人?你好意思说我?你又逞强了,是不是为了显得你很有面子,你故意不提老李?”
“我操,王风,我不爱提老李,你难道不知道?还有我现在叫珍妮,别提新燕这名字,你是想强调我的名字老土吗?我自己就能搞定的事儿,我干嘛要提他的名头?怎样?你再爱戴他,你也是一个男人,莫非你还能变做女人嫁给他?”
“凌新燕,你这个女人简直无法理喻,什么事儿都能被你说的龌龊,我是不爱欺负你,和一个女人打架,虽然说起来,你算什么女人?”
“打就打,你还能搞性别歧视?你这种表面文雅,实则肤浅的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