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就是这个术士世家,包括我的两个妹妹也都精习幻术,而像我们这种传承世家其实有很多,包括江楚兄弟你也是一个玄门世家的传承,只是只剩下了你一个人,至于为什么我们也没有查到。
而《承天》这本书到底如何丢失的,我们家记载也不详细,只是知道我们在清朝时候出了一位祖先,那位祖先修为很高,那个时候他很喜欢结交朋友,尤其是喜欢结交同道中人,例如一些修为高深的高道,或者禅理精深的法师僧人。
那个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崔姓术士,那个人的修为深不可测,据说已经达到了点石成金,移山倒海的地仙境界,于是那个时候我们祖先很诚心请教那个崔姓术士,两人亦师亦友,关系及其融洽。
时间久了自然就说到了《承天》上面,那个时候我祖先因为对大道的困惑,又因为对自己老师的信任,就告诉了崔姓术士,自己家有一本可以足登仙道的宝书,只是传说书中蕴含了成仙的大道,但是无论他翻多少遍,书里面都只是一些术法类的东西。
最后我的祖先违背了齐物论的祖训,不但把《承天》拿出来了,还把《承天》拿给外人看,因为这件事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两人偷偷的看,而正是因为这样,那个崔姓术士看到之后,打伤我的祖先,带着《承天》离去。
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一直没有得到《承天》的消息,甚至就连梦蝶之中的内容都遗失了不少,而一直到昨天我们才知道原来崔家还有后人,也就是你,最主要的是《承天》原来也在您这里,所以我现在想要拿回原本属于我们家的东西,而且是出钱交易,你看可以吗?
齐涵很快就说了一个不是故事的故事,那个崔姓术士大概就是我的祖先了,那个梦境之中那个姓楚的道士就是这么称呼我父亲的,但是齐涵说这么一个故事,我怎么知道是真的假的?
“我不认识你说的崔家人,这本书是我师父给我的,所以你说的故事和我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他一说到崔家人我总会带了一种复杂的感情在里面。
“你不知道崔家?”齐涵有一些惊讶。
但我还是点点头,梦里认识也不算认识,我接着之前的话道:“所以你想要《承天》我可以给你复印本,但是原本一定要通过我师父,所以你不要想了。”
“江楚兄弟,既然你不愿意承认崔家的身份我也不强求,但是一定得是原本,或许你不知道,我们家的祖先曾说过,文字已经翻来覆去无数遍,依旧没有什么秘密,很有可能那里面最核心的东西是在书本身之上,包括《载地》也是如此,成仙之密,你就不想知道吗?”
“江楚兄弟,我也不说那么多,我开价一个亿买那本书,而且许诺将来如果发现了成仙的奥秘一定拿出来与你分享,并且还可以获得我们齐家的友谊,我相信这个开价绝对合理。”齐涵站的很直,一身笔挺的西装,就这样站在我们面前。
语气中隐藏不住的自信和骄傲,他的开价当真把我震惊了,一个亿,足够我吃好喝好,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更有可能在最后揭开成仙的奥秘,长生不死,洞天福地,那些玄妙的传说,在我的脑海里萦绕。
我一直以为我是贪财的,我可以暑假去擦皮鞋,可以在学校敲诈两个钱花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下朱度的感谢费,也可以不顾节操的接下曾桓的委托,之前我曾经想把《承天》二十万转手卖了。
现在一个这么大的诱惑在我的面前摆着,我曾经向往了多少次的一夜暴富,但现在我居然不想卖了,很可笑,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庸俗的不能再庸俗的人,没想到我居然可以坚持,我看了看赵广东,他依旧没有理会,只是用背影对着我。
“我不卖。”三个字用了我全身的力气,我只是一个凡人,没有那种大智慧,齐涵确实有资格骄傲,因为他的手中掌握了太多人没有的东西,但我竟然拒绝了他,他好像也是一愣,不过恢复得很快,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
“那就抱歉了,等江楚兄让人送来《承天》的时候再回去吧,这几天就由我带着您在厦门好好的玩,要不就太显得失礼了。”
话音刚落,齐涵手里就飞出一只只飘逸的蝴蝶,而我则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我拿出一道正灵符,一手掐指决,另一手以剑诀持符,诵咒:“玄天正气,黄老之精。吐水万丈,荡涤妖氛。三魂守卫,七魄安宁。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瞬间从符上面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我浑身一颤,那种被束缚的感觉一下消散,而那些蝴蝶却依旧在空中飞,我不知道这些只是幻术还是什么,所以拿出一道离火符,戒备的看着那边,而赵广东则和那个耄耋老人对在了一起。
那个老人一直不发一言,齐涵曾经说过他爷爷修为极高,也是这一代现在的族长,我还真没想到连他爷爷都来了,也不知道赵广东能不能对付得了,一直到现在为止赵广东和那个老头都没有动,一直在静静的看着对方。
那些蝴蝶飞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手起剑指,神达意随,离火符往前一推,脚下迅速按照八卦罡步而行,蹋离位而成,接着诵咒曰:“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随着我的推出,一股火焰从离火符上烧了起来,之前顺着我的步伐,每一个地方都像是变幻出一股火柱,那些蝴蝶一个个都变成了火蝶,最后全都变为黄纸跌落下来,原来这些只是障眼法,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齐涵看到我把他的蝴蝶烧掉了也不气恼,从口袋里掏出五道符,每一道颜色都不同,然后手指形成一个诀,嘴里默默动了几下,那五道符只有中间一道黄色的被他握在手中,剩下的几道从四方飞出,猛地燃烧起来。
燃烧之后这些符却忽然化成朦胧的雾气把这不大的小院子全都遮掩的严严实实,我深陷雾中,赵广东给我的罡气符我也取了出来,一道白色的罡气把我笼罩起来,我怕那个人出阴招,他现在并不想要我怎么样,他想要活捉我,然后给我吃点毒药之类的东西,或者像赵广东一样给我弄个禁制,然后我就不得不交易,甚至不用易只用交,我绝对是一个没骨气的家伙,能拒绝那一大笔钱已经很出乎我意料了,我现在都想答应,但总是觉得不能答应。
这些朦胧的雾气之中,我喊了两声赵广东,但是没有收到回音,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我用镇邪除秽符试了试,但是没有效果,这些雾气并非邪气,而是最真实的雾,也或许只是我的幻象,起初我被齐涵一招拿下就是因为不了解他,但是现在知道了是幻术,也就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我的眼前忽然闪过亭台楼阁,看起来一片富丽堂皇,如果不是我一直提醒自己这只是幻术,我就迷入其中了,我一点都不敢动弹,我不知道那个齐涵准备了一些什么等着我。
烟雨一片,三月扬州柳,雾露迷茫,四时乾坤道。
第三十一章 梦蝶
迷雾很多,对于这种幻术我简直束手无策,眼前的是一个古都一样的地方,这里被一片大雾笼罩,但这里的人好像都没发现,而且每一个人都身着古装,每个人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周围的房屋看起来也是古色古香。
我不知道齐涵到底要干什么,但我就是破解不了这幻术,我试了正灵符,也不好使,我想起来之前田韵那里也有一个幻术,只不过那时候我带了八卦镜,而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铜镜,也没有什么黑狗血之类的东西。
总之我现在一步都不敢动,生怕一步踏错弄出什么麻烦来,我一直很警惕齐涵会突然从我背后偷袭,所以一手拿着罡气符,一手拿着五雷正法符,打算给他一个莫大的“惊喜”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除了眼前这些古典的东西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就是给我放了一场电影一样。
刚看到这些的时候我怀疑这里就和田欢给我设下的陷阱一样,会让我看到些什么东西,但是我的身体没有被制住,我也没有看到什么有意义的画面,甚至在小说电视里极为常见的黄金、美女等等都没有。
我急的想骂娘,这到底是要闹哪样?现在我是完全搞不清楚齐涵的意图,把我困在这里有用吗?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身着长衫的男人像是发现了我似得,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尖刀,然后面无表情的朝着我砍过来,我本来不想躲,反正这是幻术,说不准就是为了恐吓我挪动才设计出来的。
这时我的脑海里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喊我逃,那是一个女声,我听出来那是齐熏的声音,被这声音一惊,我往旁边闪了一下,那刀划了过来,我赶紧自己手臂先是一痛,之后就是一股麻麻的感觉,我觉得我的手臂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那种失去知觉的感觉让我一看,才发现我的袖子上已经全都是鲜血了。
这把我吓了一跳,这里不是幻术吗?难道这里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个人刚过去,在街上那些原本走的很正常的人忽然都变了,一个个都手持利刃,面无表情的朝着我杀过来。
这个世界依旧隐藏在一片浓雾之中,只是这一切变得如斯真实,我触摸到房屋的柱子,墙壁,那种种触感让我说不出话来,我的手臂上划痕依旧,献血止不住的流,我也没法顾及疼痛,只能压迫止血。
我的手指颤抖的压下去,那种钻心的痛让我连牙都要咬脱落了,这一切都收效甚微,还好这些家伙都很死板,我还能躲避,要不然我现在已经被炸成蜂窝煤了,我一边压着手臂,一边逃。
我居然有些佩服关公刮骨疗毒,那该是多么恐怖的痛苦?我往一间敞开门的房子里逃去,一进去就把房门关上了,我还没松一口气,整栋房屋就摇晃了起来,就像是地震一样,我暗骂了一声倒霉,直接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我的体育一向一般,现在却也是超常发挥,我相信现在这个时候我的肾上腺素正急速分泌,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感觉头上一凉,伸手一摸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又流血了,我的衣袖已经被血染红了,血还在往下滴落,现在头上又破了。
我觉得眼前有阵阵眩晕,我刚出来,就有一大批的人手持利刃,朝我冲过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软弱,尤其是现在,一股绝望笼罩着我,看着大批的尖刀,我只能苦笑了一下,暗骂自己犯蠢,要是我答应卖给他,我后半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了,更不要说现在有可能丧命于此了。
一把尖刀直抵我的鼻尖,我敢说我的脑袋一定会变成一个烂西瓜一样的存在,我的眼前突然变幻出一阴一阳的两股气,紧接着这整个世界包括所有的浓雾都被阴阳二气整个的吸收了进去。
阴阳二气在我的身边缓慢的旋转,两股气形成一个极为立体的球形,一黑一白在我的眼前展开,黑白之中仿佛蕴含了我梦中所有气的变幻,那些气的每一个节点都是一只飘忽的蝴蝶,这些蝴蝶近看灵动飘渺,远看却如星空一样广袤壮美。
我沉醉于这玄妙的景色之中,猛地产生一种坠落感,就像从山上掉下去一样,我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
不知何时我闭上了双眼,我好像把自己弄入了一场梦,我尽力支起身子,我的前面刘易站在我的面前,我被他周身散发出的阴阳之气包裹了起来,而这个院子的边缘齐涵正站在那里看着这边,脸上还是带着一缕微笑,可惜那笑容并不美反倒让我越看越觉得心里发寒。
齐物正站在赵广东的旁边,赵广东和那个耄耋老人真正大战了起来,赵广东就像和庄九闲对抗的时候一样手持一柄五行之火凝结出的剑,那个老人动作缓慢,手里夹着一道黄符,每次恰到好处的挡在赵广东剑锋前进的路上。
赵广东脚下踏着一种玄妙的步伐,我看着他的步法觉得他好似泰山一样稳重,每一下都往前压下去,那个老人气喘吁吁,好像占了下风,时不时的从袖子里涌出一道光,光芒一闪,那个老人就在原地消失,出现在另一个不远的地方。
那个老人一直在躲,看起来赵广东还是厉害一些,当然和他并肩作战的我,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陷入了别人的陷阱,刚才的幻觉到现在我都没恢复过来,一身的冷汗,我甚至还在想着手臂的伤,抬起胳膊一看才吁了口气,一切果真只是幻觉。
齐涵叹了口气道:“只差了一点,没想到这位小朋友也是玄学高手,能破了我的幻阵。”
齐熏把双手在一起,碎花的裙子随风飘舞,裙子上面的每一点碎花都像是一只蝴蝶,而她站在那里就像一个花坛似的,那蝴蝶越来越多,越来越高,隐隐约约的我好像看到那些蝴蝶划出一道道玄妙的弧线,就像一张网一样暗自把齐涵拢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