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分地而居居住了十几年,其中一个稍微大点的拜了一位师傅,修行了一身的武艺,他行走于江湖间锄强扶弱,而他一生中最恨的就是那些杀人掠夺的土匪,而他见到这些人往往也不会手下留情,只会一刀杀死。
直到有一天,他回到了自己的老家,那个早已荒废了的村子里,他打听着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匪徒的老巢,他觉得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如果不去报仇雪恨,即使对不起当年的乡亲又是对不起自己苦练的武功和手上的这一把剑,为此他孤身一人犯险而上,前往那个隐藏了一大窝匪徒的地方。
当他夜视悄悄的逼近了那里以后才发现,那里的匪徒首领居然是他的弟弟,那个当年和他一起逃出山庄的人,这么多年来他除了想要报仇雪恨,剩下的就是想找到自己的亲生弟弟,他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太亏欠这个弟弟了,所以他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弟弟好好的弥补自己多年的过失。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变成了自己最恨的人,而且还在这个最让他恨的地方,他连隐藏都没有隐藏就出现在了那里,他愤怒的填满了自己的一切,他真的怒了,而那个弟弟也长大了,但他突然看到出现的哥哥居然没有理会哥哥手上的剑,他是多么的开心啊。
他冲了上去,他想拥抱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他已经很久都是自己孤单一个人了,只能自己无力的支撑,那种痛苦不是谁都可以想象的,但他却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哥哥温暖的怀抱,而是银光一闪,一剑穿心。
这之后不久,那个哥哥在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他没冲进来的土匪大卸八块,而他只留下了一颗死寂的心,带入了下一个轮回。
轮回苦转,因果不息,千年后的今天,他们在一次聚集,那个嫉恶如仇亲手手刃弟弟的就是曾桓,当年杀他的人,如今都被他变为了上道的踏板,而那个苦逼被误解的弟弟就是你楚凌顶,你最初交友不慎,给你的家庭带来灭顶之灾,之后你又被那个人勾引上山,是以那些因你而死的人血都沾染在你的手上,所以你今世被万千人唾弃,当年那个带你入道的匪首就是你父亲,他带你入恶,今世你带他完他姓名,让他被因缘灼烧,最后那个老太爷就是庄九闲,他只是要报复这一切所给予他的不公。
天道流转,生死变幻虽经百千劫,所做业不空,一切终归如此啊。
第七十九章 未济当生
楚凌顶好像有些失神,师父看了看蝴蝶女鬼笑道:“千年不见,你还是如往昔般美丽,只是你还在想着那个小子吗?以至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千年过去你还不愿进入轮回重新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吗?”
“多谢仙师了,千年前我还是一个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女孩,现在却只是一个无奈的鬼魂吧,我早就丧失了最后的轮回机会,如果不是庄九闲我现在已经化为尘埃了,我也不知道将来将何去何从。”蝴蝶女鬼那张俏美的脸透出一股浓重的悲伤。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你如果真的放下了心底的执念,我可以送你去黄泉道旁,听经所里聆听妙音佛法,借助地藏菩萨之力,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可以超脱为鬼仙,再慢慢修行,普渡众生,终有一日你会完你的心愿的。”师父很肯定的向他许诺道。
“仙师,本来千年前您就能飞升的,为何如今还在此间流离呢?”蝴蝶女鬼神秘的一笑,看着师父。
师父一愣苦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也还有执着不放的东西存在。”
两人终究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默的看着庄九闲那边,而庄九闲正在阵法中发狂,他四处击打,气势暴涨,但是依旧没有办法寻找到出路,这个阵着实厉害啊,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不过就连那个女鬼都有他心通,我师父想必也不例外吧,师父对我解释道:“两本天书《承天》最擅长的就是星相卜算、符箓咒法、而《载地》最擅长的则是奇门遁甲、阵法、医术两本都有对方的东西,但专精的也就是这样。”
我想起我在梦里的声音,我就对师父说:“师父,你是不是这两本都看过啊?所以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还记得到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还有这两本书里面的秘密你是不是一看就知道了?”
“一千年前为师和几个朋友参透其中奥妙得以升仙,只是那时候这两本书为师就弄丢了,一直到最近才找出来《承天》送给了你,另外一本在赵广东的手里,如果你们谁能参透自己那本的东西再说别人的吧。”师父好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忽然想起那个梦,那个梦起初是那么的虚幻,而现在又好像都在证明着那一切,那个梦好像变为了真实,但我还是不敢肯定,或者说我肯定了又有什么用?我肯定了我也拿不到丝毫的好处,还是只能无奈的接受,反正他们最后的去处都不差,也算了解了他们的修行之缘,我依旧只是孤单的一个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庄九闲终于累了,而自从师父讲了那个故事之后,他们就都在各自暗自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前一世的亲人,这一世却反目成仇,前一世的仇人这一世却有不解之缘,或许千年时光还有其他道轮回的经历,但终究落下如此的结果,老赵摇了摇头默默念经,众生因缘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又如何去怪别人呢?或许之前又有别的故事,每一个人都在结下自己的因缘啊。
庄九闲彻底的躺下以后,师父一挥手,整个星辰好像摧枯拉朽般的消失了,师父还说他没有神通,这不是神通是什么?这简直就是要羡慕死我们啊,我只有干瞪眼的份,师父对秦涛说:“去把他弄出来,别弄伤了,他已经没有多久了。”
秦涛答应了一声就过去了,其实秦涛之所以努力工作好想一直都是为了刘易吧,刘易看起来比我幸福多了,从小就有一个这么照顾他的哥哥,哪像我师父,一天到晚就只会只是我去做这做那。
秦涛把庄九闲背出来的时候庄九闲真的已经浑身发软了,庄九闲整个身体都靠在秦涛身上,秦涛倒也随他,师父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庄九闲好像终于有了力气,他看了看师父苦笑道:“我还真是有面子,今夜我这个鸿运山庄来了多少高人?我很是蓬荜生辉啊。”
这个时候的庄九闲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气,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垂暮的老人,所谓的权利、欲望、以及那不可一世的力量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他刚刚体会了这个世界最巅峰的感觉,现在就变回了一个普通人。
因为庄九闲这样了,就连楚凌顶都不好意思上前去再说什么报仇了,更不要说这个时候的楚凌顶慢慢的明白了过去的因果,所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想报仇这件事,他比较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只是觉得庄九闲应该有所报应,所以他就去做了,但他没有想过原来自己也是报应本身,也是世间哪有那么多无谓的事?
庄九闲依旧躺在那粗重的呼吸,很快从庄里就来了不少人,其中包括烟腔李,他们好像是受了庄九闲的命令所以一直没有下来,烟腔李走过来以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带人用担架把庄九闲抬走,庄九闲也人他们摆弄,至于接下来他剩下的生命应该如何去生活,那就不是我们该想的了,或者说我们还可以为他送个行。
蝴蝶女鬼最终选择了继续在这世间飘荡,她相信她等的人终究会来,如果等不到那一天他是不会离去的,师父也没有一点要强迫她的意思,任由她自己选择了,她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不惜魂飞魄散都要如此的话,那我们只有祝福她。
看着庄九闲被抬走,我们也该走了,我一直以为师父要飞回去,或者像之前一样瞬间移动什么的,要不这不符合他的仙人身份,结果他还是和我们一起坐那辆商务包车,我惊讶了一番,师父却显得很自然,他说他这一趟出去旅行坐飞机飞九寨沟,还去那照了相先放回店里去了,还是打的来的,我的心里数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雷得我不能动弹,仙人风范呢?御剑飞行呢?土遁术呢?为啥不用啊?
虽然心里很不满,但我终究没有敢说出来,这座山本来就是庄九闲选择的聚阴之地,虽然谈不上阴气逼人,但绝对不会让人觉得舒服,所以那个司机觉得这里有一种阴森的感觉,其实这也是人招感自然的表现,而师父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开车经过的地方,每一块都好像被仙灵之气滋养壮大,所有的邪秽一扫而光,比我的镇邪除秽符效果不知道强大到了哪去。
这里的人都是看得到这一点的,但是大家都累了,不光是身体累了,就连心都累了,你能想象吗?有一天你发现你不断努力的动力,往前的唯一向往,一生的寄托,原来都是错的,只是自己误会了别人,或许电视电影里有很多,但是不是谁都真正遇到过的,或许遇到了,也没有机会去发现这场误会,人生如戏,谁知生旦净末丑?何能察觉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于天地苍茫兮无边无际不可测知,大道矣。
我和师父回到了自己的小茶馆,就和几个月之前一样,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师父只是师父,那是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我过去崇拜过他,后来也鄙视过他,在我心里他是一个有些懒的人,只会只是我做这做那,我不做他也不会管我,但反正自己不会去做,我们两就这么耗着,最后总还是我耗不住了,回忆过往的时候往往代表一个人老了,不是身体的衰老,至少心已经未老先衰了。
老赵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他说自己去找个小旅馆休息就行了,不打扰我和师父之间的相处了,在师父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我觉得我有很多的话要问他,也有很多的东西想和他说,但真正见面的时候我又不知道说些啥了,进了茶馆以后,我问师父:“你这会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唉,你看到为师留得信了吗?这一切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完结,其实如果你永远没有拿到那本书,为师或许可以庇护你一辈子,等你垂暮老去,命归黄泉,为师或许会送你最后一程,送你去听经所听经,或者送你入轮回,这些都好,但是你的命运是早就注定的,为师虽是仙人,但依旧没办法改变注定的天命,天命这种东西便是万物的因缘,佛三不能尚不能渡无缘,何况为师呢?所以为师还是会走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为师虽然离开,也会一直祝福你的,快点睡觉吧,明早起来为师或许就不在了。”师父说得很直白,也没有要隐瞒我的意思,只是我真的不知道那所谓的天命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如此的引人侧目,就连师父也只会说无奈。
当我睡了一觉以后醒过来发现,师父真的又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甚至就连这个人都好像那么的虚幻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觉得心里空落落地,前途依旧那么的迷茫。
这一切终究和那个叫刘易的孩子算的一模一样,看似绝望的事最终会焕发出希望的光芒,然后一切最终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只是这个句号之后并不代表一切的结束,不仅不是一切的结束,还是一个新的开始。
几天的时间里我什么事都没遇见,秦涛和老赵来帮我打理茶馆,我开门迎客,每天还是那么多的老人来这里喝茶聊天,生活平淡的如一潭死水,这一切一直到有一封信的寄来,一封来源奇怪的信。
第二卷 皇图霸业一场醉
前奏
民国二十八年夏日夜,在川西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里全村人打着火把站在村外一条河流的旁边,本来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所有人不是应该在自己床上休息,就是应该在自家庭院外面的树下乘凉,这一年日军入侵了,只是这一切对于这个太过偏僻的村子来说那些事都对他们太过遥远。
然而这个本因平淡的夜,上至村里七八十的老人,下至八九岁的孩童,几乎全村人都在那条河边站着,男人们点着火把,女人们抱着孩子,而发生这一切的缘由居然是要举行一场血腥的祭祀,这场祭祀的主角就在河流的边上,那是一个目光呆滞的孩子,而他的命运将是被人绑石头沉入八九米深的水里,用来祭祀河里那些躁动的亡灵。
这一切的始末还要从两天前的一个白天说起,村头有一个姓李的闲人,这是一个以家族为维系的村落,在这里面大部分人姓李,只有极少数的人是外来的。
这个姓李的闲人不复往常的游手好闲,他神色匆忙,脸憋的就像酱猪肉一样,他的动作非常迅速,村里的人见到他都有些奇怪,秉着同族之人都想上去问询一下,按照往常的规律,这个家伙应该有些献媚的跑到他们每个人的面前,因为这个家伙几乎是村里的人养着,他有些许残疾,善良的村民一般让他做些不多的活计,然后就供他吃顿饭,如果不是这样这个闲人早就被饿死了。
但今天这个家伙不理他们,他甚至撞到了几个人,村里的人都在揣测这位大闲人是不是疯病又犯了,顺着他的目标看去,他居然是朝着村里的祠堂而去。
李闲人跌跌撞撞的冲入祠堂里,祠堂里一个皓首白发的老人怒骂道:“有什么事敢在祖先面前放肆?活腻了?”
“李、李李、李大伯,不好了,出大事了。”那个闲人终于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像要把肺都吐出来,看起来确实是一场不得了的狂奔,不知道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让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居然豁出命来。
白发老头皱了皱眉头,他是村里最有智慧的人也是辈分最高的长辈,年龄已经有了八十多,无儿无女,老伴也早就去世了,他孤身一个人守着祖先的神主牌,主持村里的所有祭祀活动,包括清明、中元和年初一的祭祀活动,还有谁家发生了红白之事也会找他去,他不需要自己劳动,村里的人定期供养他,没有人会拒绝只会当这是应该的事,因为从有这个村子以来就是这样的规矩。
眼前这个晚辈冒冒失失的让他很不满意,他也知道这家伙平时游手好闲,根本没有什么正事,有时候还会有点小偷小摸的坏毛病,村里人大多一个姓,都是自家人,看他是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人也不与他计较,这样的人大中午冲入祠堂是件很奇怪的事,老头起初还吓了一跳以为他是饿疯了抢东西的,这个祠堂里还是藏着不少宝贝的,并非和外表那样朴实。
但是作为这整个村里的村长,他也有必要听听这个不成器的晚辈要干什么,然后再训斥他一顿。
那个李闲人终于缓过劲来,他的瞳孔里写满了惊慌,他对老头有些结巴的说:“李、李大伯,出大事了,我在村外的河里抓鱼,结果我在那里发现了一具寿材,那、那、那寿材不是人的,是、是鬼的。”他说完以后忽然眼仁一翻,直接整个人昏倒在了地上。
老人这时候才意识到,好像这个不成器的后辈真的弄出了大事,他知道这个后辈根本就不是在抓鱼,他是在村外的山上盗墓,传说那座山上有一座将军墓,本来老头没当这个后辈会成什么事,所以警告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但现在这个后辈含混不清的话让他总觉得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老人觉得自己坐不住了,他必须去那里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让眼前这个后辈连家法都不怕的回来诉说,更不要说直接找到了他这个最老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