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中也就到了晚上,许是赵玲白日里闹腾够了,昏沉沉的睡去,楚韵迷迷糊糊的也打了个盹,忽然觉得四周寒气逼人,睁开眼一看,就见一个白乎乎的影子从外面飘荡着进了赵家的门,虽说楚韵开了眼,还是看不清楚那邪祟的模样,就觉得双手冰凉,他是个医生,不是抓鬼驱邪的道士,看见是看见了,能有什么办法?何况他年纪还小,也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那团白乎乎的东西到了门前,两扇木门上的门神闪过一丝金光,仿佛挡了一挡那团白乎乎的影子,隐约的他听到一个尖细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刺耳响起:“这种东西,也想挡住本座吗?给我滚开了!”楚韵很清楚的看到小小的院子里,黑色的风骤然就刮了起来,黑风之中带着浓浓阴煞气息,将两扇木门上的门神吹成碎片,随风飘散得无影无踪。
这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楚韵全身冰冷,感觉赵玲一定是招惹上了什么了不得的邪物。否则不会这个样子,开了阴眼的他,竟然连个全貌都看不清楚。他硬打起精神,退到赵玲身边,那团白乎乎的东西飘忽着靠近,然后桃木剑忽然就碎裂开来,成了一团木屑,就连压在赵玲枕头底下的朱砂也化成了一摊红水。
一个阴沉莫测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想要对付本座,去找些厉害的物件来,这些个没有半分灵气的东西,管得什么用了?你小子开了阴眼不是想看到本座吗?那就让你看看!”
话音中床上盖住赵玲身上的棉被,忽地被掀起,绑住他的麻绳寸寸断裂,床边上的油灯闪闪烁烁,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幽蓝光芒,赵玲身上的衣衫一点点被解开,褪下,露出白花花的身子,楚韵年纪还小,那见过这个,急忙闭上双眼,大声叫嚷道:“你是什么鬼东西,为何要害赵家姐姐?我们与你无冤无仇的,如此害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阴沉的笑声如同骤雨前呜咽的风声:“小子,本座就是报应。你不是想看看本座是何等模样吗?你睁开眼,本座让你看看……”
楚韵不知道鬼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好对症下药,他年纪又小,没见过如此诡异之事,心神已然慌乱,双眼沉重无比,挣扎许久,想起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医者,仁术也,我心坦荡,又有什么是不敢看的?楚韵深吸了口气,猛然睁开双眼,就见赵玲的身上,一个丑恶无比的鬼物正趴在赵玲的身上蠕动,赵玲白花花的身在它的身下承欢呻吟,这鬼物青面,大眼,獠牙,一边蠕动,一边看着楚韵,阴沉笑道:“小子,还是个雏儿吧,今天就让你涨涨见识,哈哈哈哈……”
邪恶的笑声回荡在小小的屋子里,面对着楚韵的一张鬼脸,嘴角翘起,尽情的在嘲笑着他,不知为何,屋子里面闹腾的动静这么大,吴氏和老太太竟然没有听到异样,也没人来看个究竟。
人鬼殊途,这鬼物竟然如此张狂,世间还有没有天理了?楚韵年纪小,正是血勇之气最旺的年纪,眼见这悲惨一幕,猛然站起,大声呼喝道:“你个没面皮的邪魔阴祟,岂不知天道好还,报应不爽,今日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让你祸害赵家姐姐。”
喊完胆气也就壮了起来,嘴里大声念诵文天祥的正气歌,握紧拳头朝那鬼物扑了上去,那鬼物仍是蠕动着,哈啊哈哈笑着,眼见楚韵到了近前,朝他吹了口气,楚韵就感觉全身一寒,接着被一股大力掀飞,脑袋撞到门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就在昏过的一瞬间,他仿佛听到那鬼物惊讶的咦了一声,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鬼胎
楚韵醒来,天都亮了,睁开眼,已没了鬼物的影子,只有赵玲双目无神,直勾勾的盯着屋顶,偶尔咯咯咯……诡异笑上几声,楚韵本以为会看到一幅不堪入目的画面,却没想到,赵玲身上的衣衫整整齐齐,绑她的绳子也在,恍惚的像是昨夜的一场噩梦。
是不是梦?楚韵猛然四下看了看,昨日门上贴的门神没有了,门上挂着的桃木剑也不见了,赵玲枕头下面的朱砂成了一摊红水,将她身上盖着的被子染红,楚韵脸色变得很难看,昨夜看到的,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了。
楚韵也不敢跟赵家的人说,生怕引起慌乱,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了一下,越想越是恼怒,那鬼物不管人鬼殊途,欺凌活人,真是没有天理了,想了想,找来吴氏让他看着赵玲,谎言回家去取点东西。
回到家遍翻医术,还真就让他找到了一个对付鬼物的方子,说起来也不甚稀奇,用信石秘炼可毒鬼,信石又叫砒,性猛如貔,故名。惟出信州,故人呼为信石,而又隐信字为人言。医家皆言生砒轻见火则毒甚,而雷氏治法用火煅,今所用多是飞炼者,盖皆欲求速效,不惜其毒也,曷若用生者为愈乎。
信石能毒鬼,楚韵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道理,但父亲留下的医书绝不会无的放矢,四下翻找,还真就在他父亲遗留下来的旧药箱里找了一块拳头大小的信石,照着医书上面说的。去净杂质,砸碎。装入砂罐内,用泥将口封严,置炉火中煅红,取出放凉,研为细粉,乘在一个小瓷瓶中。
有了毒药,楚韵也就有了信心,独坐了会。回到了赵家,却也不知为何,赵玲竟然不似前两日那般疯癫,只是抬头望着屋顶诡异的笑,楚韵替她诊了脉,心中忽地一动,赵玲之脉竟然隐约的有了喜脉的征兆。
脉象太过微弱。楚韵也不敢确定就真是了,心中愈发的疑惑,他是医家,天资又高,从小跟父亲学医,学了十几年。已是有名医的手段了,医家在某些地方与道家很是相似,认为女子受孕,乃是千生父母,有夙世之良因。万劫子孙,亦三缘之和会。共业所感,聚为一家。所谓“三缘”,是指父亲、母亲、子女三大因缘,三者合和,方成一家。“然后九气齐并,二仪同化,帝君品命,圣母履纲,道与之貌,而天与形,阳为之魂,而阴为之魄,四肢五体各整具于形神,六甲三元悉扶承于胎命,又千和而万合,至十月以九周,惟九天司马不下命章,则万品生根莫彰,于神奥大矣哉。惊天骇地,贵亦难胜,陶魄铸魂,神灵微妙。”
赵玲二八年华还没嫁人,怎能有喜脉?若说是那鬼物所造恶业,却也不像,要知道阴阳相隔,鬼就是鬼,人就是人,是不可能结合产子的,那鬼物趴在赵玲身上无非也就是神似而已。许是自己医术不精,还没学到家,楚韵也只能这么想。
闲话少说,且说又到了晚上,楚韵守在赵玲屋内的门口,横着将个小门挡住,手中捏紧了那小瓷瓶,就等着鬼物再来,与他拼了,也不知道这法子管不管用,却也只能如此。
那里知道,等了一夜,站了一夜,直到雄鸡一叫天下明,鬼物也没有显身,楚韵松了口气,同时疑惑升起,那鬼物怎地就不来了?他不敢大意,连着守了几个晚上,那鬼物真的就再也没有来过,他万分不解,又觉得侥幸,觉得永远不来才好,这几天赵玲水米不进,每日里就是瞧着屋顶傻笑,已经是失心疯了,楚韵暗暗着急,也不知道赵成什么时候能回来,看这模样,怕是等不到赵成回来赵玲就要挺不住了。
无奈之下楚韵也是用尽了手段,找了些草药,虽然不管用,却也药性相近,勉强维持住赵玲一线生机,可哪里想到,七天之后,还是出事了,赵玲的肚子竟是一天天的鼓涨了起来,楚韵再去诊脉,摸的清楚,真的就是喜脉。
楚韵去问吴氏,赵玲是不是有相好的与她来往?吴氏也知道了小姑子身上有了孕,惊得什么似的,仔细想想,连连摇头,小姑子是个老实的孩子,每日晚上早早就睡,虽然小姑子是单睡,但与她和赵成的屋子就隔了个走道,只要有动静,她不会不知道,家里就这么几口人,赵玲白日里要帮着忙活家里的活计,也没有那个闲心和功夫去胡闹,何况镇子里有镇子的规矩,不管成亲没成亲的,但凡有人犯了这个戒,一律浸猪笼。小姑子是个老实的孩子,绝对不会犯错。
楚韵相信吴氏所说,心中却愈发的纳闷起来,赵玲怀的是谁的孩子?他还在沉吟,吴氏却给她跪了下来,求他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否则赵玲这辈子就算毁了,就算镇子上不将她浸猪笼,以后也嫁不出去了,赵家出了这等丑事,以后还如何在镇子上待下去?不管如何,就算赵玲真的没救了,都不能将事情说出去。
村里人家不出山,官府管不到,进不来,有些规矩也就更加森严,何况谁家不要个名声?这事真要是说出去,赵家在这个镇子上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楚韵知道这个道理,急忙扶起吴氏,信誓旦旦的告诉她绝不会从他嘴里说出去一个字,他是医者,医者仁心,又怎么能看着赵玲被人侵了猪笼。
可一个没嫁人的姑娘家,怎地就暗结珠胎了?楚韵也是越想越不明白,又去给她诊脉,这一次竟然不再是喜脉,他双眼一阵发黑,自十岁后,他诊脉就没错过,不明白怎会出现这种情形,思来想去,随即恍然,赵玲此病为症瘕一类病证。因素体虚弱,七情郁结,气滞血凝,冲任经脉壅滞不行所致。腹似怀妊,终年不产,甚则二三年不生者,此鬼胎也。其人必面色黄瘦,肌肤消削,腹大如斗。治宜调补正气为主,佐以攻积之品。
病有治,要用荡鬼汤,此方用雷丸以祛秽,又得大黄之扫除,且佐以厚朴、红花、桃仁等味,皆善行善攻之品,何邪之尚能留腹中而不尽逐下也哉。尤妙在用参归以补气血,则邪去而正不伤。若单用雷丸、大黄以迅下之,必有气脱血崩之患矣。
方子有了,药材却是没有,人参、当归、大黄、雷丸、川牛膝、红花、丹皮、枳壳、黄丸。这些齐全了才能熬出荡鬼汤来,没有药,别说荡鬼汤,就是个虫子你都荡不出去,想要出镇子去买,且不说有没有钱,有钱那也来不及。
于是楚韵又开始猛翻医书,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了办法,那就是雄黄、鬼臼、莽草、丹砂、巴豆、獭肝、蜥蝎、蜈蚣。凑成一味药,药效虽然有差,却也不大,楚韵大喜,急忙出去张罗这些东西,说起来清水镇还是太小了,七天的功夫才收齐这几味药,还是看在他是镇子上唯一大夫的份上,若是别人,想都不要想。
楚韵齐了东西,急忙回家熬了一罐子药,提溜着赶到赵家,进了家门就见吴氏脸色惨白,神情恍惚,见了他跟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拉着他进了赵玲的屋子,几天没见,赵玲已是骨瘦如柴,小腹却愈发的鼓涨起来,已是有些遮掩不住了。
楚韵急忙赶上前去,再去诊脉,又变成了喜脉,赵玲的脉象变来变去的,楚韵也未碰到过这种情况,仔细去瞧赵家姐姐,已经没了人样,吴氏怕赵玲逃出家门,被人看到她这样子,又用麻绳将她多捆了三四道,绑的这叫一个结实,别说是个人,就是头牛怕都难以挣脱开,赵玲双眼红肿,睁着眼睛,却是暗淡无神,小腹鼓涨,像是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
楚韵愈发相信自己诊断的没错,急忙招来吴氏帮忙,将带来的荡鬼汤灌进了赵玲口中,赵玲像是没有了神智,大口吞咽药汤,没有半点反抗,一陶罐的药汤全灌下去,楚韵就等着药汤见效,那里知道,等来等去,一晃十几天过去,非但没有见效,赵玲的肚子反而月来越大,并且小腹里面有东西偶尔鼓起,真如正常妇人怀胎一个模样。
这下楚韵没有办法了,眼见着赵玲的肚子越来越大,就算是真是身上有孕,也不该是这般快法,眼瞧着就要临盆也似,赵玲已经瘦的没有了一点肉,就是个皮包着骨头,像是身上所有的血肉都被她腹内的东西吸取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口气,也是出的多,进的少了。
赵家五口人,赵成出外买药,老太太已经老糊涂了,全然不知道这些个事,小的太小,吴氏也是咬紧了牙根撑着,等着丈夫回来,赵玲已然是不成了,却还没有咽气,也像是在等哥哥回来。
终于赵成还是回来了,当他踏进家门的那一刻,赵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她肚子里的那个东西也突然安静了下来,再不动弹。
第二百二十三章 妖孽
赵成踏进家门那一刻,赵玲咽的气,见到妹子的模样,赵成个粗壮汉子失声痛哭,哭完了也不敢张扬,赵玲身上发生的事太过诡异,也不敢让镇子上的人知道,为今之计也只有早早将妹子安葬入土,楚韵看着赵成一家子悲悲切切,心中愧疚,觉得是自己不好,没能医治好了赵玲,想着弥补一番,帮着赵成忙活。
赵成家本就不富裕,赵成自己动手打造了一副薄棺材,将妹子放到里面,头七都没过,就找了几个不错的本家爷们,也没张扬,忙着出殡。赵玲死了,不像是老人死了,有扛幡吹打的孝子贤孙跟着,一切都是简简单单,就撒了点纸钱,朝着镇子东头的山坡而行。
东头的山坡是埋死人的地方,风水还算不错,赵成找了快空地,挖了坑,大哭了一场,开始下葬,说来也是奇怪,抬着棺材出镇子的时候日头高照,风轻云淡,到了东山坡,就不知从那飘来一大块的乌云,缓慢而来,笼罩住这一片天空,等着棺材入土之际,忽地就风云变幻,狂风四起,赵成怕下雨淹了妹子的安葬之地,急忙招呼着埋土。
阴天入葬是很不吉利的,要是让水侵了棺材那就更不吉利,死人不安,就会惊扰活人,赵成几人急忙埋土,还没埋到一半,忽地从棺材之中传出哇!的一声滴哭,声音很小,尖尖细细的,又很突然,大家都吓了一跳。停下手中的铁锹,都朝赵成看去。
赵成脸色阴沉。不敢说出实情,装作没有听到,道:“都看着我干什么?埋土啊,待会下起雨来可是不好。”
众人见他若无其事,想想也是,埋葬的是个大姑娘,就算没死透,也发不出这种声音来。许是这会风大听茬了,也就都没在多想,急忙铲土盖棺,帮忙的人不明所以,楚韵却是心中一惊,棺材里传出来的声音是什么?难道说赵玲怀的孩子出世了?
可怎么想怎么不符合道理,迷惑之际。忽地一阵怪风刮起,接着一道惊雷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劈在埋了一半的薄皮棺材上,接着棺材里就传出哇哇……婴儿滴哭般的叫声,棺材板子剧烈抖动,像是里面有人用脚在踹。如此诡异情形。以为是诈尸了,顿时就吓坏了几个帮忙的汉子,妈呀一声,扔了铁锹掉头就跑……转眼间除了赵成,楚韵。跑了个干干净净。
赵成脸色铁青,扭头去看楚韵。楚韵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刚想要靠近了看看,天空之上又一道惊雷落下,劈在棺材板上,两人就见棺材板骤然沉寂了一下,随后砰!一声大响,棺材板被捅了个大窟窿,从里面蹦出个怪物出来。
怪物是个婴儿,肚脐处拖着一条长长的脐带,婴儿脸色惨白如霜如雪,毫无血色,尖嘴,獠牙,血红的双眼,从脖子向下却是漆黑如墨,头顶尖尖胎毛似的头发根根竖起,双耳尖细,手臂长过膝盖,双腿外拐,还长了一条细细的尾巴,也看不出个男女,奇形怪状之甚莫过于此。
楚韵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赵玲是真怀了鬼胎了,这种怪事,莫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不要说拿个主意了。赵成呆愣了一下,脸上忽显狰狞,举起手中铁锹就朝那娃娃拍了过去,嘴里大喊:“就是你这个鬼崽子,害死了我家二妞,我打死你……”
鬼娃娃跳出棺材,还没等有所反应,赵成的铁锹就已经兜头拍下,鬼娃娃也真是个异数,竟是见风就涨,刚才还是个婴儿模样,转瞬间就像是已有五六个月般大小,赵成一铁锹拍下,鬼娃娃看在眼里,呀呀……叫唤着向旁边一闪,这一闪竟是快如闪电,晃了一下赵成,赵成拍了个空,劲道又使得猛了,跌撞着摔进挖好的墓地里面。
赵成挣扎着爬起来,抬头恰巧见到赵玲,就见她全身血肉再也没了半点,只剩下薄薄的皮裹着一根根骨头,长长的头发耷拉下来,下身血迹模糊,凄惨无比,这般惨状,看得赵成啊一声跌坐在墓地里,一个三十多的粗壮汉子,捂脸大哭,哭的像个孩子。
鬼娃娃被赵成的哭声吓了一跳,好奇的扭头去看,居然张开两只小手,对着他呀呀呀……的叫唤不停,似乎见了自己的亲人。却也在这时,天上沉闷轰鸣隆隆,酝酿着一股无上的罡煞之力,鬼娃娃像是感觉到了不好,急忙朝树林里窜去,天空的密云终于积攒完了阴阳之力,一道道金蛇般的霹雳,接连而下,每一下竟都是朝着那鬼娃娃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