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成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一页纸递给了王锐,王锐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有七个名字,都是女性,其中就有林桦。而所有这些人的名字后面都注明了,属相竟然全是“蛇”。
名单上的七个人全是女人,年纪不是二十一岁就是三十三岁,名字后面还备注了这个失踪者属于哪一个区,特别是廖小茹的名字刘希成还用红笔框了起来,旁边写着:发现尸体,但仅有一个头颅。
王锐看完之后脸都变了:“啊?刘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刘希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我看根本就不适合做刑警,这些是近三个月来林城的失踪女性人口名单,一共七个,分别属于五个辖区,她们都有几个共同点,第一是女性,第二全都属蛇,第三几乎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昨晚110接到报警,在北郊红花湖发现了一个女人的头颅,就是我上面标注的那个叫廖小茹的女人的头,但小河区局经过对红花湖进行了打捞,又对周围进行了大范围的搜查都没有找到尸体的其他部分。”
王锐此刻终于听明白了:“怪不得市局会那么重视!”
刘希成摇了摇头:“如果说在发现廖小茹的人头之后市局才开始关注这个案子我还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是在下午的时候市局的王副大队长就给我来过电话,询问林桦的属相,这就说明市局在之前就已经开始注意这几桩失踪案了。”
王锐说道:“看来市局挺厉害的嘛。”
刘希成笑了:“你别忘记了,市局刑警队的头现在可是欧阳双杰,那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主,别说,我都很想调到市局去,跟着他应该能学不少的东西。”
王锐说道:“这么说来这几个失踪案之间一定有所关联,弄不好还是一个大案。不过可惜了,估计最后市局全把案子给接过去,那就没有我们的什么事情了。”
刘希成咳了一声,他是打了主意的,这个案子他一定要参与,不管怎么说,这原本就是自己手里的案子,如果市局真要插手,那么他就要申请加入专案组。
当然,这话他没有和王锐说,他看了看表:“走,我们再去一趟纪德平家。”
刘希成早就已经算到了,既然廖小茹的尸体找到了,那么这几起失踪案说不定真是个大案,别的不说,案发都在林城,死者都是女性,又都属蛇,就凭这几点,刘希成相信它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就是毋庸置疑的。
到时候市局把案子拿走了,想要加入专案组,那就得拿出点东西来,所以他准备在市局正式成立专案组之前查出些成绩来,到时候也好向市局申请加入专案组。
刘希成和王锐来到了省轮胎厂的家属区。
他并没有急着去纪德平家,而是先走向了聚在家属院那棵大树下下棋的那帮退休老头的所在。
其中一个老头眼尖,前两天刘希成他们来的时候他就见过,认得来的两人是区局刑警队的,他笑着打招呼:“哟,这不是刘队么,你们是来找纪德平的吧?他出门去了。”
另外几个老头也停止了下棋,望向刘希成他们。
刘希成笑了笑对和自己打招呼那老头说道:“秦大爷,您还记得我啊?”
秦老头说道:“这才两天功夫哪就能忘呢,别看我老了,可这记性却还好。”
刘希成掏出香烟来,给老人们都散了一圈,大家也不下棋了,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起了纪德平家的事来。
“我们都是厂里的老人了,可以说我们都是看着德平这孩子进厂的,老实说,他刚到厂里的时候挺招人喜欢,他脑子很灵光,做事情手脚麻利,平时啊,车间里的活儿他都是抢着做,待人也有礼貌,见人就笑咪咪地招呼。唉,也不知道打什么时候,他整个人就突然变了,变得不怎么理人,但是事情还是照做,就是冷了许多。”秦老头点上烟,很是感慨地说着。
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咳了两声:“我记得应该是我要退休的那年吧,我是十八年前退休的,那时他应该有二十四、五岁,对,就是那年,他请了几天假说是家里有什么事,回来以后就变成了这样。”
王锐插话道:“哟,老爷子,您退休都十八年了?那今年该有七十好几了吧?”
“七十四了。”老头笑着说:“别看我七十四了,可是我的眼不花,耳不聋,牙口也好。”
刘希成说道:“我听说纪德平一直都没有结婚成家,到底是为什么啊?”
秦老头轻声说道:“还不是他后来这样子么,平日里除了上班,要不就一个人跑出去不知道去哪里了,要不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理任何人,就连隔壁邻居他也不理,谁和他说话他都不正眼看一眼的,更别说答话了,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怪人,哪家的闺女愿意和他在一起。”
刘希成点了点头,秦老头又说道:“起先工会的领导也想过替这些小年轻解决个人问题,还常常把他也算上,谁知道他一次都不去参加,最后也就不再管他了。”
这时又有一个老头子接过了秦老头的话茬:“我倒是听过一种传言,说他那次回家就是家里人想给他介绍对象,只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没弄成,或许是那次回去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整个人的性情都变了吧。”
“听说他的老家好像是湘西的,这么些年他的父母来看过他吗?”
第8章 侧面打听
“他父母自然来过,还来过好几次呢,那老俩口倒是也和善,只是儿子像这个样子,他们的心里自然也不会好受。他们还经常和邻里走动,希望大家能够多劝劝德平,帮帮他,可是这样的事情我们大家又怎么帮呢?他根本就不理我们,说再多也是白搭。”白发老头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秦老头把话又接了过去:“他父母也在十年前相继去世了,之之后他就更加的不理人了。好在他对工作还是挺认真的,不然,唉,不然厂里他说不定也呆不下去的。”
刘希成说道:“他到厂里该有二十年了吧?”
秦老头回答道:“二十二年,他进厂的时候正好二十二岁,现在该四十四了。”
刘希成又拿出烟来散了一回:“厂里的效益一直都还不错,老纪又是技工,他的收入应该不错吧?”
秦老头指着刚才接他话茬那老头说道:“问老蒋吧,他前年退休的,一直是德平的车间主任。”
蒋老头咳了一下,像在清着嗓子:“要说前些年厂子的效益确实不错,这两、三年就差了些,小纪人很勤快,有时候没人愿意加班他便主动顶上,收入么,应该不差,再加上他平日里过的日子也很简单,车间里的人经常开他的玩笑,说他存那么多钱做什么,有人还给他算过一笔账呢,像他这样只进不出的,工作这么些年来少说也存了几十万吧!”
王锐张大了嘴,几十万对于他这个刚参加工作的人而言那可是天文数字。
蒋老头说道:“别的我不知道,反正前几年每个月他加班工资都和正工资差不多了,他正工资七七八八拢起来该有近四千,加上加班工资一个月怎么也有六、七千的,而他那日子过得,每个月的开销也就是千把块,他单身汉,一般都吃食堂,食堂的消费不贵,至于穿他也不讲究,在厂里他大多时间都穿工作服,只有出门的时候换便装穿,他的衣服反正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件。”
王锐不知道刘希成怎么突然关心起纪德平的收入来。
刘希成说道:“他经常出门吗?”
秦老头说道:“这个也不好说,他那样不合群,久而久之大家自然也就不怎么关心他了,不过就我们看到的,他也不算是经常出门,一个星期出去那么一两次吧,这也很正常,他再怎么窝在家里,总得买点生活的必须品吧,还别说,我们隔壁四邻的,还常常真是好几天不见他出门呢。之前还担心他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也好心去敲过几回门,但每一次他开门脸上都会有厌烦的神色,这之后就更没有人愿意管他的事情了。”
刘希成微微点头,也不知道他是赞成秦老头的话呢还是表示他知道了。
只听他又问道:“你们也说了,他这个性格无法与人相处,也找不到女朋友,那他和林桦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这下可是把一众老头给问住了,大家都摇着头说不知道,反正那林桦就这么冒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带回来的,不只是林桦,还有那个叫苗小花的女孩。
“不管怎么说,他能够找个女人过日子我们大家也蛮替他高兴的,怎么着大家都是为了他好,正正经经地找个女人过家,总比他那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要好吧?唉,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跑了,还把孩子扔给了他,他倒是心善,那女孩虽然不是他的,他却好吃好穿地供着,希望那女人能够念着他的好,早一点回来吧。”
白头老者说道:“我听小纪说那女人还偷走了他的几千块钱?”
秦老头说道:“可不是么,你说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蒋老头冷笑道:“德平有钱,哪会在乎这几千块呢,这女人也缺心眼,守着德平这个守财奴她不愿意,偷了几千块就跑路了,值得么?抓住了德平,她得到的又何止是几千呢?”
刘希成听了蒋老头的话,心里似乎有些明悟了,他开始怀疑林桦并不是纪德平说的那样,偷了他的几千块钱跑了。为了几千块钱不值得啊,她只要是一直跟纪德平,那么纪德平的钱不也就是她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