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节

　　我点头说：“当然，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告诉你。”王凤姐又笑，大概是听一个小孩子在讲故事。
　　事实上，我的确是知道的，黑煞存在的目的是为了救出蚩尤，为了完成这个目标，黑煞一直以一种独特的机制运作，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窥见黑煞是如何运行的。
　　我只知道它有七个教主，还有两个护法。
　　而王凤姐是出现的第五个教主，之前的是嬴政、魏忠贤、萧天兵、谢水柔，算上王凤姐，还剩下两个。
　　这个两个教主是死，还是活着，暂时没有人知道。就在这里，萧天将好像想起了什么，忽地神情一边：“王凤姐，你就是当年的凤姐。”
　　我颇为有些惊讶：“怎么了。”
　　萧天将这个样子，着实让我有些吃惊。混到萧天将这个程度的人，世上很少能有事情让他惊讶的。
　　我想，王凤姐到底是什么人，让他如此惊讶。
　　我有些惊讶，又暗地里给何青眉打手势，示意她暂时不要动弹，行动还要往后推迟。何青眉点点头，毕竟这个王凤姐的实力太过强大，只能静观其变。
　　萧天将惊讶过去了一分钟，不远处的王凤姐道袍被风吹了起来，她寂静无声地很久都没有说话。
　　只有风声在我们之间流逝，仿佛那就是世间。
　　我打破了这种寂静：“怎么了，王凤姐是什么人？”
　　萧天将说：“南龙北凤，我活着那个年代，就有这个传说。”
　　王凤姐拂尘一甩，有点疑问：“你是？”
　　一般人要是这样问，萧天将根本不屑于回答，但这回，萧天将以最快的速度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说：“我是萧天将，说起来，我算你的晚辈了，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是很正常的。”
　　我为之侧目，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萧天将是最为强悍的人物之一，没想到我太天真太单纯，根本没有想过世上还有人比萧天将更厉害。
　　我心中一震，这个王凤姐的出现，原本就令人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货居然是萧天将的前辈。
　　我喊住：“等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凤姐，难道是千年之前的人，比你们还要大吗？”
　　萧天将点点头，问道：“谢先生，你可听过王凤姐的名号，就是南龙北凤，我们小时候听过的。”
　　谢水柔想了一会：“莫非真那个凤姐？”谢水柔也有些吃惊不已。
　　萧天将说：“当时我开始修道的时候，就开始听闻了王凤姐的名声，她一度是修道之人心目之中的崇拜之人，用现代词语来说，那就是绝对实力派偶像。”
　　谢连吉眉毛一挑：“修道的也有实力派偶像。”
　　我应道：“是的，任何一门都有偶像，因为在自己困顿痛苦的时候，偶像的事迹可以激发自己不要放弃自己，坚持到底。在我困苦的时候，我也靠偶像的力量艰难前行。”
　　“你的偶像是什么人？”傻蛋问道。
　　我想了一会：“说来好笑。我的偶像是我的父亲，因为我知道，他靠着微薄的收入将我养大，他的这份职业虽然卑微，而很伟大，他用双脚和双手将我送入了大学。我的偶像是我的母亲，她早起晚归，去做小生意，自己中午吃馒头开白开水，省下了钱送我入学。”
　　傻蛋说：“一点都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说：“谢谢你。”
　　傻蛋顿了顿，说：“不，我要谢谢你。”傻蛋的话很奇怪，不知为何，我见他扭头过去，眼睛有晶莹的东西。
　　谢水柔听了一会，说：“当年的偶像，还真是激励人心的存在，只是没想到，居然站在我的面前了。”
　　王凤姐说：“那是千年之前的名声，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人能记得住。”
　　夜风吹来，王凤姐道袍又鼓起，我再看王凤姐，就感觉自己在看一座高山。
　　我们这边人数上面虽然占据了优势，但是没有人敢上前了。我原本想抓住她和金正珠，看着也没有办法了。谁也不能料想，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对话还在继续，萧天将还在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
　　天空之中，一道夺目的流星划过天际。
　　萧天将说：“英雄总是被人记住的，王前辈，天将从来没有想过会与你为敌。当年你在终南山修道，也算是正派中人，一把金丝拂尘除魔卫道，是我少辈瞻仰的对象。可如今为何，要投身于黑煞，您老人家做出这样的事情，令人觉得可惜又可叹。”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是全真派的起源地，是秦岭山脉的一段，千山叠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
　　萧天将的话，也勾起了谢水柔的记忆。
　　谢水柔也说道：“是啊，前辈深明大义，应该明白你背后的飞天虫尸断然不该存活在世间，你是老前辈，不该破坏这道义的。”
　　听到这里，我多了一份期待，希望两人这番话，真的可以打动千年名人王凤姐。
☆、第三十六章 关键时候我必须站出来 (为踢滨的玉加更）
　　过了两分钟，王凤姐哈哈大笑：“天地不仁啊，以万物为刍狗。飞天虫尸既然存在于世间，为何需要毁灭，你们要杀她，我偏不让你们杀，这就是我的目的。再说了，一千年那么久，就是块石头也会风化变形……更何况是一个人……我为什么不能变……为什么要苦苦守护着那所谓的‘道’。”
　　千百年来，人都是活得很累的。听了王凤姐的话，我更确定了这一点。
　　“王凤姐，你一定是活的太累了。”我忍不住说道。
　　王凤姐沉默了，她几次想张开嘴巴否认，但都没有说出来，最后，她说道：“年轻人，不简单，居然看出来了，没错，我是活得很累。可是只要你活着，你还有愿望，还有念想，那么一定会累的。”
　　我问道：“你有什么念想，何不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咱们根本没必要上升到那么高的层面，‘除魔卫道’‘保家卫国’‘天经地义’‘千年之名’这些东西，都是他妈的扯淡。都是这些东西，把人困得无法动弹，每走一步都累得跟条狗一样。”
　　“累得跟条狗一样。”王凤姐反反复复回味这句话，“哈哈，有点意思，就是这个道理，把自己累得跟条狗一样，到最后还要被人炖成火锅。”
　　王凤姐的话其实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不想自己累得跟条狗一样，所以她不再管除魔卫道了。
　　我看萧天将还要劝说，低声道：“天将，不要再说了，一千年，人都是变的。这个王凤姐已经不是当年的王凤姐。”
　　萧天将和谢水柔同时叹气，这一声气息，是叹息偶像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