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还要好好计划一番,你先按照我的计划到下一个城镇去,等我这里计划好之后会给你去电话的。”
两个人的这番电话很快就挂了,我背上包走出酒吧锁上门,转头看着已经天亮的小镇。三年过去了,我的英语说的越来越好,对于西方世界的生活节奏和习惯也越来越适应。只是内心中却越来越孤独,一个城镇接着一个城镇,一个国家接着一个国家的流浪,没有家,居无定所,这样的生活正渐渐摧毁我的内心。
在小镇上我的住处是一个不怎么宽敞的小阁楼,很便宜。倒不是我付不起租更大更好房子的钱,如今我瑞士银行里还有几百万没动呢,而是因为这样生活更低调也不会暴露行踪。这也是当初我和军龑商量的结果,在梵蒂冈躲藏的时候我们不断遭到偷袭,随着这种情况地愈演愈烈,我们不得不再次转移。而在那时候军龑和我商量,如果我们想要更安全地躲藏起来,就必须过普通人的生活,换句话说就是要让自己融入躲藏之地的环境。
开着豪车住着别墅肯定不行,所以即便我们不缺这点钱,可还是选择了最低调的生活方式。这个房子的房东是个德裔的老太太,为人豪爽心地也不错。租给我的阁楼很干净,收费也不高。而且由于她在小镇里左邻右里的关系都不错,因此大家对我的态度也很友善,我到这里不过一周多的时间,却似乎已经融入了这个小镇成了小镇的一员。
和在门口浇花的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帮她带了份报纸进屋后我便上了楼。躺在床上,我其实一点都不困,按照时间表我该开始打坐修炼,但今天不知为何,我忽然有些绝望,感觉自己回家的这条路遥遥无期,感觉报仇已经不可能……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老太太的尖叫声。因为昨晚刚遭遇偷袭,所以敏感的我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冲下楼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白环龙
冲下楼这么一看,房东老太太正站在自家院子里,面前是个土坑,看起来房东老太太正在整理花园,翻土的时候挖出了这么个坑。而此时有四五个黑色的脑袋从土坑中探了出来,细细长长的身子。
“蛇?”我一愣,在美国小镇发现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一般很少出现在居民的住宅附近,更何况是这么一大窝,老太太平日里拾到花园也很勤快,不可能没发现过有这么一窝蛇。我走上前去将老太太拉到了身后,低头看去。土坑看着非常浅。根据我的经验一般如果是蛇自己挖的土坑,洞会挖的比较深,里面空间也会比较大。想挖洞逮蛇可不是一两锄头就能搞定的,没挖上个把小时见不到正主。
我靠了上去。这几条蛇都是黑色的纹路,头部呈三角状,从脑袋的样子基本可以确定为是有毒的。而且个头都比较大,最长的一条看起来得有两米的样子。看起来因为受到了老太太的威胁所以几条蛇都处于警戒状态,其中有一条已经缓缓直起了身子。
“怎么会有蛇?”老太太虽然之前尖叫了一声但实际上还是很镇定的。德州民风普遍比较彪悍,这老太太还是德裔,这骨子里就有德国人的刚毅和坚强。因此看见这一坑的蛇也不是很害怕,反而好奇起来。
“我不知道,你往后退,交给我处理。”我示意老太太后退,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了地上,土坑内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松软的土地渐渐坚硬起来,土坑内部刺出来一些小的地刺,将几条黑蛇的身体给扎出了血窟窿。受到攻击的几条黑蛇攻击欲望大增,拖着受伤的身子从土坑里往外爬。我要收拾这些黑蛇也不难,但现在老太太就在我身后,我要是施展法术不就露馅了吗?正想办法怎么才能蒙蔽了老太太的眼睛之际。
老太太自己举着一把铲土用的铁锹照着爬过来的黑蛇脑袋狠狠拍了几下,没想到三下五除二,爬出土坑本来就受伤的黑蛇脑袋便被砸了个稀烂。
“哼!”我回头一看,这个身高不过到我肩膀的老太太握着铁锹一脸无惧。我苦笑了一下,感情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人家老太太凶着呢。
我竖了个大拇指,老太太走进屋子打电话叫警察过来处理。留下我待在院子中,此时走到坑洞旁边伸手拨弄了几下地上的黑蛇。这一观察,发现问题了。
物种分布是很神奇的一个现象,每个国家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独特的物种。我对于德州这边的物种了解的并不多,但眼前这几条蛇我却认识。两米长的身子,三角头这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几条蛇身上的花纹。黑色的菱形蛇鳞。环圈状的白色纹路以及如同正三角形般的蛇尾,这是我们中国一种比较特殊的蛇类土兽,分布于云贵范围内,当地人称之为白环龙。
根据我的了解,这种土兽是只有我国才有的,换句话说,在美国德州境内一般是不可能出现,除非有人将白环龙卖到美国来。可土兽交易一方面查的很严。另一方面价格也非常高,买土兽的人都是多少和圈子里有些联系的人,花了大价钱躲过了严格的查验后却把蛇给丢这儿了?这不太可能……
而且白环龙毒性虽然不算是最厉害的,可它们却是一些云贵当地巫师非常喜欢的施法工具。我虽然没有接触过,可也听说过利用白环龙施法的过程。据说是将新生的白环龙埋进要对付的人道场或者家中,被施以法术的白环龙生长速度会非常快,大约只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就能长到成年。成年后的白环龙会自己爬出人造的蛇窝,并且破坏周围的结界或者阵法。同时,成年后的白环龙也能收到施法巫师的一些简单命令,可以偷偷摸摸地咬人,中了毒的人一开始是没有反应的。白环龙的蛇牙并不长,蛇牙只需要轻轻刺破人的皮肤就能将毒液注射进去。中毒之后的第一天,被注入毒液的地方会肿起来,但肿的程度不会很夸张,最多也就是和蚊子包差不多。但第二天开始毒性就会发作,肿包扩大,并且伴随呼吸困难和精神压迫。最终,差不多在第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毒性发作到极限,中毒的人会产生幻觉,胡言乱语甚至如同梦游一般而不自知。这时候。施法的巫师就会出现,给中毒的人喂食一种暂时缓解毒性的草药,然后开始和中毒的人谈条件。对方交出满意的代价后巫师会留下解药,如果不肯。那等草药的效力消失后这条小命也就保不住了。
从老太太家花园埋了一窝白环龙来看,手法和我知道巫师害人的手法差不多。但这就是个普通老太太,也不是有钱有权的人,谁会用这种法子害她呢?再说了。这种施法操控白环龙的手段可是巫师的看家本领之一,一般不会随便乱传,外国人是学不到的。就算有人和老太太有仇,也不太可能做到这步田地。
那如果不是冲着房东老太太来的,结果可就只有一个了,多半是冲我来的。昨晚,就有人找到了酒吧,今天早上就发现了这一窝蛇。看来我的行踪又暴露了。
很快镇子上的警长便带人处理了蛇的尸体,他们在交涉的时候,我走进去打了个电话。
“小魏吗?来我这里一次,可能要搬家。”
等警长走后过了几分钟。一辆破破旧旧的小皮卡停在了街道对面,一个穿着大夹克的男人走下来抽了根烟。我见状便走了过去,眼前站着的男人穿着件大皮夹克,络腮胡子。满头乱发,身材也挺高大看起来像是四十来岁的样子。抽烟的样子看着倒有几分美国西部牛仔的感觉,只不过这张脸却是亚洲人的特征。
这人叫小魏,是个在美国出生。小时候回中国读了几年书之后又回美国的华侨。因为一些机缘,他成了军龑在美国的帮手,平日里也不管多大事儿,只是在我到了美国后负责帮我安排住处和搬迁工作。也是我在美国为数不多的联系人之一。
“山哥。”他看我走过来后急忙笑着点了点头。
别看他大胡子乱发像是四十来岁。其实真实年龄只有二十五左右,而我当时的年龄已经接近四十了,他管我叫一声大哥也不为过。更何况,这次帮我的忙。他没少捞钱,因此对我非常客气。
“可能被发现了,昨天晚上我已经干掉了两个,今天早上发现白环龙在房东的院子里。这地方应该已经暴露了。你帮我寻个新住处。”我开口道。
他点了点头,拿出一包红中华递给了我。
“我托中国的哥们帮你带的,嘿嘿,我知道你抽不惯外国烟。你给我两天时间,另外我再让人打听一下最近是不是有中国圈子里的人来了附近,你等我电话吧。”他笑呵呵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眼睛往车子里扫了一眼,皮卡后座上散落着一些烟卷顿时皱了皱眉头。随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将其按在了车门上。
小魏吓了一跳,大喊道:“山哥,干嘛啊?”
“我警告过你,别碰这些东西,你当耳旁风?”我喝道。
美国每个州的法律是自治的,而在德州一些离经叛道的东西却是合法的。他立刻明白我话里的含义急忙说道:“那是以前的,我车子好久没洗了,我发誓我已经戒了!”
伸手拨开他的眼睛看了看眼白后我松开手,点头道:“你最好记住我的话,我最恨这类东西,别让我再看见也绝对别再碰,听懂了吗?”
“知道了……”他急忙点头,然后开着车灰溜溜地走了。
第一百四十章 闹事
找新地方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发生了,三年多来最短的一次,我在三天内搬过两次家。倒不是害怕和这群人动手,而是怕身份行踪暴露的太彻底给自己找更多的麻烦。小魏找新住处说是要两天时间,但以这小子过去的记录来看,怎么样也得三天时间。所以我还得在这里住三天,这三天也可以说是最危险的时期。
打坐一天,晚上下楼的时候看见房东老太太正在看电视,桌子上放着一个切好的三明治和一碗土豆汤。美国人早饭一般吃的比较丰盛。而晚饭就很一般,而且吃饭时间比较晚。
“作为谢礼,我为你准备了三明治。”老太太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位德裔的老太太其实手艺很好。只可惜她在面包上的造诣就和所有的德国人一样,能将面包做的和石头似的,而且配菜永远是土豆和熏肉。
我也没客气。吃完之后便说要抽根烟走出了屋子。在屋子外面转悠起来,夜里的小镇还是很安静的,我还有两个小时就要上班去。在此之前我必须为这三天的时间做好准备,布置足够坚固的阵法结界。之前我住下后就曾经在老太太的房子周围设置了结界,到目前为止结界还是相当坚固的。白环龙看起来还没有施展出足够的效果就被发现了,而且以我布置的阵法结界的强度而言,白环龙是没办法破开的。
加固了几处薄弱点,抽了两根烟后我转头往屋子里走。进了屋子和老太太唠了两句,看了看时间,又该去酒吧上班。
其实除了像昨晚那样有摩托车车队经过,平日里那间小酒吧生意也就一般。主要的客人除了镇子上的居民外,还有附近几个工厂的工人。进了酒吧,客人也就三三两两,都是老面孔了,有几个还对我点了点头。到了后厨换上衣服,便听见老板喋喋不休地抱怨。其实这个小酒吧的老板生活也不是很如意,据说年轻的时候他是在纽约读的大学,还学的是法律,满心期待着想在纽约的法律界大展拳脚,在国外好的律师、牙医、心理医生那收入是很高的。我见过几位牙医开着敞篷跑车在路上兜风。而且最顶层的医生和律师那将来都是有机会参政的。尤其是律师,美国不少议员过去都曾经是律师出身。然而,前景美好也就意味着竞争激烈,这间酒吧的老板便是竞争失败的案例之一。在纽约混不下去的他回到老家靠着父母死后留下的一笔遗产开了这么个小酒吧,也算是稳定了下来。但似乎因为在纽约落魄时候妻子的离开而使他心理受了创伤,因此到如今都是孤家寡人一个。并且为人还挺苛刻。也比较小气。甚至当地的很多人都私下说他不像是德州人,因为实在是很抠门。
“换好衣服就快出去,客人们都等着呢!”老板催促起来,几个服务生懒洋洋地朝外走。反正又是一夜聊天。
然而,今晚恐怕是不会平静。等开始营业后过了半个多小时,几个服务生无聊的哈欠连天的时候,门外面走进来几个人。在美国这种小镇上,大家都是熟面孔,尤其是我在酒吧这种地方工作,这里是镇子上的人愿意来集合并且聊天喝酒的地方,因此也算是信息枢纽站,基本上镇子上的人都来过。德州人爱喝酒,所以即便是小孩子也会被父母带着来小酒吧点一杯可乐玩耍。
而一旦来了陌生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此时走进酒吧的便是几个陌生人,而且表情严肃。都穿着黑色的大风衣,大约有五个,进了酒吧后便坐到了吧台前。陌生人的出现让酒吧内的气氛凝滞下来。人们的眼睛都看了过去。而且加上这五个人似乎并不面善,便让周围的人都有些紧张。
老板倒是不怕事,急忙走到了吧台前笑呵呵地问:“几位喝什么?”
“随便。”坐在正中间。头发弄的挺古怪的男子回答道。
“哦,那就一人来杯威士忌吧。需要花生吗?”老板一边问一边倒酒,“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到我们这个小镇来了?来旅游还是路过啊?”
老板这也是习惯了,如果是来旅游的,那他说不定还能提供个住宿的旅馆从中再赚一笔。但五个人却没说话,还是坐在正中间的那位抬起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而当时我正站在酒吧二楼的楼梯口,他是有意往我这边看的,眼神一对上我便知道这几个人还真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