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在鸦岭堡外,几具尸体正试图攻击我们,但因为行动不便所以并没有什么威胁。鸦岭堡内迟迟没有动静,没听见打斗的声音反而让我有些心忧,里面太安静了,安静的太诡异。
前利雨郎从怀里摸出两张纸符,绕到尸体后面,将纸符一下子拍在了尸体上,这两张纸符和我平常使用的并不相同,但效果应该是驱鬼镇邪。被纸符贴住的尸体动弹不得,身体摆动了几下,随后只有脑袋还能动,其他地方如同被绳子捆绑了一般。
“这东西我觉得有必要带回去研究研究。看看为什么能动……”前利雨郎倒是留了个心眼,我们正说话呢,鸦岭堡内终于有了动静,一发红色的信号弹划过漆黑的夜空。在黑夜中留下了明亮的一笔,映照着我的眼睛。
“是求救信号!”前利雨郎大惊着喊道。
红色信号弹代表求救,每个人身上都配有一把信号强和三发信号弹,鸦岭堡内一直没有动静。我总觉得奇怪,现在突然有求救信号出现更应证了我心中的担忧,零号二组肯定出事了。
“我们要不要进去救人?”前利雨郎回头冲我问道,我已经开始往大门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你先别进来,把这里的尸体都制住然后搬上车,我进去看看!”
冲入鸦岭堡的大门,抬头这么一看我不由得暗暗吃惊。整个鸦岭堡内已经化作了修罗地狱,不少尸体从地下爬了出来,灰色的魂魄飘浮在天空中,邪气张狂的在空气里弥漫。这里的一切就好像染上了一层噩梦般的外衣。
我倒是不怕,但也察觉到鸦岭堡内有些事情不太正常。没看见零号二组,但顺着信号弹刚刚出现的位置找了过去,绕过后面的围墙后才看见。在鸦岭堡外围,度假村内的一片空地上,零号二组和几个研究员被一群鬼魂团团包围,这些鬼魂来回游荡。也不攻击他们只是困住了他们的行动,同时周遭一些“复活”的尸体缓慢地走过来,企图攻击零号二组。
虽然我不觉得这群小屁孩有多厉害,但面对鬼魂和这些尸体时还是有一些自保能力。金狐带领下,他们倒不至于受伤。
看见他们状况还不算太遭,我便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躲到旁边的树后面朝四周看。这些尸体和鬼魂围攻零号二组的行为看起来是无脑无序的。但直觉告诉我,周围或许有人在操控。眼睛四下里转了一圈后终于有所发现,在度假村不远处一个亭子内,似乎站着个人影。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从他摆动的手臂姿势来巧,这人也许是在施法。
不管那个人到底什么来头,或者是不是敌人,我都想过去弄明白他的真面目。可就在我抬脚刚要走的时候,立即感觉到一股杀意,猛然转头,看见一把黑色的利刃从我脖子侧面切了下来,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利刃划过我的脖子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再仔细看了看,却没见到有人在我身边,但那股气还在……
鬼魂杀手,我脑袋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知道有这种古怪的家伙存在,三眼周以及当初陪着他一起进入鸦岭堡的几个人可能都是死在这些鬼魂杀手的手下。刚刚大意了,要不是这些年养成的危机感救了我一命,或许刚刚我就被那把刀切开喉咙了。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儿。想杀我吗?”我朝四周看去,声音喊出去后,一道浅浅的阴影从眼前飘过,我立刻打出一掌,但气劲没有击中阴影而是打穿了后面的石头。
鬼魂杀手如其名,这是一种隐藏在暗处,伺机偷袭和暗杀的怪物。我对这种怪物倒是不怵,但它既然找上我了,我也不能放它走。
刚刚一掌没打中,一回眸,黑色的刀锋又从诡异的角度刺了过来,我立刻后退,刀锋划过我的眼前这一次没碰到我。我向前打出一拳,这个距离我有信心这一拳肯定能打中,果不其然,裹挟着气劲的拳风准确地命中了鬼魂杀手。黑暗里,有个人影被我这一拳打到了地上。
第二十八章 鸦岭堡的怪物们(1)
一个黑色的人影倒在了地上,身上似乎穿着某种特殊的衣服,倒地后衣服表面被我打出了一个窟窿,露出了黄白色的皮肤。
“有皮肤?”我一眼盯上了他裸露出来的皮肤,冷笑着说道,“所谓的鬼魂杀手原来是这么回事,呵呵……”
他仓惶地从地上爬起来,往远处跑,遮住了破洞后身体再次从我眼前消失,看来鬼魂杀手能出其不意攻击别人的原因还在于这件衣服。衣服下面只是个活人,穿上这衣服,身体就遁入了黑暗中。看不真切。
“你这本事骗骗其他人估计还能蒙混过关,但在我面前,不起作用……”
有时候看见一个人并不一定要靠眼睛,天下间任何东西都有气。真正的高手不仅会隐藏自己的行踪,更会隐藏自己的气……
我闭上眼睛,手指轻轻举起,天上金光一闪。巨大的金色火球燃烧着熊熊烈焰划过天空后重重地砸下来,巨响吸引了不远处的零号二组和远处指挥尸体鬼魂的模糊人影。被金色火球打中的地方,鬼魂杀手的气先是猛然暴涨接着突然消失,我走了过。在火球砸出来的坑洞旁,已经快被弄死的鬼魂杀手倒在火焰下,此刻身上那件“神奇”的衣服已经保护不了他,露出一个普通大叔的面容,卧在地上,身体抽搐着,气若游丝。
我走上去抓住他,他回过头看着我,我们对视了一眼,这家伙的眼睛正在变黑,像是被墨色染黑的水面。似乎预感到不对劲,但没松手,盯着他说道:“你是谁?”
他歪了歪脑袋,停止了嘴里低沉的哼叫,小声说:“我知道你,在过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你不该到我的地方来。”
“你是骨鮞教的教主?”我开口质问。
“如果你愿意接受永生的洗礼,我可以为你开启通向不死的大门,巴小山……”他唤出了我的名字,我正要再开口的时候他眼睛里的黑色忽然快速消散,也就一眨眼的时间,眼睛中的黑色就彻底消失了。剩下一双死寂的眼睛,以及无神的目光。
初步判断,在刚刚这个鬼魂杀手弥留之际。骨鮞教的教主似乎通过某种方法控制了他的身体和我交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肯定不会只是表面的含义,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但情况在此时又有变化,不及我细想,包围零号二组的鬼魂和尸体忽然停止了攻击,随后向后方扯了好几米。感觉压力大减的零号二组也奇怪地看了出去,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凶猛的尸体和鬼魂突然撤退。
就在这时候,站在远处的我看见零号二组众人的头顶黑暗中。落下灰色的雪,纷纷扬扬飘洒而下,而且下雪的地方只有他们站着的那片土地。
“怎么下雪了?”零号二组的人自己也没搞清楚,正在此时,几个研究员中有个瘦弱的小姑娘因为触碰灰色的雪花忽然发疯似的哭泣,接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一边哭一边大喊:“我错了,我有罪,我愿意赎我的罪,我想获得宽恕和永生……”
这突兀的一幕让大家吃惊,但此人的行为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接着零号二组中的一个人也在接触了灰色雪花后跪倒在地,开始说类似的话,脸上的泪水喷涌而下,哭的泣不成声。
“你们怎么了?快起来,喂,你们怎么回事?”金狐方寸大乱地喊了起来,但随着这种怪异雪花落下的越来越多,跪下哭喊的人也在增加,很快就剩下金狐一个人还站着。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你们干什么?快起来啊!”她大声说着,这时候周围的尸体和鬼魂却继续后退,我听见从鸦岭堡中传来音乐的声音,像是那种很沉很闷却非常震撼人心的管风琴的响声。回荡在整个鸦岭堡上空,灰色的大雪下,诡异恐怖的管风琴声伴奏着,鸦岭堡真正的大门打开。巨大的木头大门后方走出来几个人。
从身形上看应该全是女性,穿着白色干净的长裙,女子分成两列脸上戴着白色的面罩看不清脸,但似乎都是面容姣好的女子。
她们分列两边,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从鸦岭堡的正门内走了出来,此时所有的尸体和鬼魂都吓的往后退,那个人穿着中世纪欧洲贵族的衣服,一只脚好像是断了的。装了个假肢,同时用一根长拐杖当做助力,走到了鸦岭堡外的石阶上,望着大学下的众人说道:“你们冒犯了伟大的骨鮞教教主。但我们心怀仁慈,只要你们愿意臣服,我们可以收留你们无助的心,帮助你们赎清罪孽。”
此时除了金狐外。那群人中没有一个是正常状态。金狐见状立刻喊道:“你就是骨鮞教教主?”
“我不是,我是你们的领路人,是带你们去心灵安息之处的向导。你为什么还在抵抗?跪下说出你的罪孽,门穌古神会给你指引……”他伸出手。金狐却笑道:“我还正愁你们不出来呢,既然出来了,也省得其他支援部队来了,我一个人收拾了你们。也让基地里那群大老爷们看看,我金狐虽然是一介女子,但巾帼不让须眉!”
金狐这下是完全上头了,拔出随身的两把金色短刀冲着男子跑了过去。她太自信了,甚至比当初的应龙还过分了一些。我了解过她的档案,她的能力虽然奇特,但远不如应龙。而她的这份自信一直以来都被我当做笑话,现在却害了她。
金狐的天赋是将武器坚固化,简单点来说,就是将任何事物的坚硬程度提高。比如她手里握着一块玻璃,她就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将这块玻璃变的比铁块还要坚硬。这个能力非常实用,但远没到神奇的地步。她手上两把金色的短刀是她常年使用的武器,用目前最好的锻造技术打造的合金匕首,造价不菲而且是专门为她准备的,短刀上的刻纹可以辅助她的能力,让她的强化能力变的更强。
而且金狐能力最大的特点在于,她可以强化自己的身体。当她的双手触碰到自己的身体时,是可以强化被触碰的这部分身体,因此在开打之前,她会先强化自己身上致命的部位,这样保证自己不会死,立于不败之地。
也正因为这特性,她在零号二组成立后执行的几次任务中都没有失手,也让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自己不会死,就觉得肯定不会败。
提着两把金色短刀冲着男子跑了过去,男子没有多大的反应,金狐身手矫健,一下子蹿到了男子面前,举起两把金色短刀刺入了男子的胸口和脖子处,她笑着喊道:“拿下你了!”
按照常理来说,正常人被刺中这两个要害部位肯定会死,但诡异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了。被金色短刀刺中的男子居然一点点抬起头来,看向金狐,微微转了转头后说道:“我想你还不明白,我获得了永生……”
金狐面色大变,我也吃了一惊,这人难道真的杀不死吗?金狐立刻拔出金色短刀,身子向后退了小半步,然后一刀切了出去,经过强化的短刀劈开了男子的脖子,带着鲜血的头颅滚落地面,鲜血沾在地上,看起来非常骇人。
“我看你还不死!”金狐望着地上的脑袋,虽然面色不是很好看,但依然笑了起来。
可没想到,滚落在地上的脑袋忽然自己转了个圈,然后面朝着金狐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金狐大吃一惊吓的连连后退,而男子的身体则朝着脑袋的方向走过去,将脑袋捧了起来,这人居然还是没死!
第二十九章 鸦岭堡的怪物们(2)
小时候看《西游记》,车迟国斗法,两边比试砍头,结果都能将脑袋摘下来不流血。到了如今也有这种法术,只是大多是障眼法,很好看破,脑袋摘下来不会断了血肉,不流血干干净净,血管皮肉都完好无损,这就是假的,是骗人的把戏。
可我看见鸦岭堡走出来的这个男人,脑袋被金狐砍下来的时候溅了一地的血。现在身体将脑袋捧着,血迹已经沾染上了他的衣服,甚至滴的地上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