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喝到深夜,三人才满身酒气的离去。禾火躺到床上,便睡了过去。
月光似乎有些惨淡,渐渐地被乌云遮挡。禾火从睡梦中醒来,晃了晃依旧有些醉意的脑袋,起身下床,向村口走去。
村口的大树迎风簌簌作响,大树浓密的枝叶中闪动着两道绿色亮光。禾火走到树下,抬头望去。
白天咬人的那条大蛇竟就这么挂在那里,蛇头在上尾巴在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那两道绿光,是没有闭合的蛇目,反射的月光。树干上不断地爬着许多他从未见过的甲虫。
那些甲虫很大,每个都有成年人手掌大小,正忙碌的用一双大鳌,将干枯的树皮截成手指粗细。甲虫分工明确,有截断树皮的,有运送的,树下还有正在摆设的。
月亮正好露出乌云,禾火借着月光低头看去,那些甲虫似乎在用树皮摆字。
字渐渐成形,禾火只觉得心脏突然一阵抽搐。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那个字。
“死”
“啊”禾火惊醒,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原来刚才那一切,都是梦。
他仔细的回想梦里的所有细节,而后穿上一个大裤衩,拿起手电筒,出门。
“你干嘛去”正屋传来爸爸的询问。
“太热了,我出去凉快凉快。”禾火敷衍道。
“这都几点了,闹腾啥”说完便没了动静。
禾火合上大门,抬头望了望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的月色,深吸一口气,向村口的大树走去。
两点绿光时显时隐,竟也与梦中一样。禾火下意识的去摸口袋中的印章,却什么都没摸到。
印章揣在白天穿的牛仔裤里,并没有带出来。
禾火略作迟疑,还是回去拿上了印章。
就在他刚走出胡同时,村口大树下亮起一道手电,紧接着一声惨叫响遍全村。
“坏了,出事了”禾火大脑一片空白,拔腿跑向大树。
大树下瘫坐着一个人,正是白天被蛇咬的族叔的媳妇,她仿佛受了莫大的惊吓,已经昏倒在地上。
她的身旁是一节蛇尾,动也不动。
禾火猛然想起梦中的情景,打开手电顺着蛇尾向上看去。
“啊”禾火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手电也滚到了一旁。
那条大蛇如梦中一般无二,悬挂在树上,只不过与梦中不同的是,蛇身旁边,竟还吊着一个人,看身着打扮,应该就是白天被咬的族叔。
一阵风吹过,族叔竟随风飘荡,显然,他全身的骨骼早都碎了。两只眼球就挂在鼻子旁边,还在着鲜血。
禾火看着眼前的景象,喉咙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咯咯”的声响。那是他想要呼救,但心脏早已被吓得跳到了嗓子眼,怎么都喊不出声。
“救救命啊”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他终于把这两个字喊出了喉咙。
族叔的尸体被抬回家中刚刚摆好,一只沾满了鲜血的甲虫,竟从他口中爬了出来,那双大鳌上竟还钳着一节满是血的东西。
所有人顿时被那只手掌大的血色甲虫吓得一哄而散,禾火再次惊呆了。
“簌簌”的声响催促着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眼前的景象让他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
无数只甲虫撕破了族叔的肚腹,以及其它部位的皮肤,钻了出来。已经有些发的血液,顿时流了一地。
“孩儿他爸”族婶一声惨叫,直接昏倒过去。
那些沾满了鲜血的甲虫,竟举起一双大鳌,冲向倒地的族婶。
禾火一声大叫,就要跑过去,却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扛到了身上就跑。
直到被扔到地上,他才看清,已经身处自己的家,扛他的人正是瘫坐在一旁的爸爸。
此时爸爸眼中也充斥着无边的惊悚,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二婶二婶”禾火一咕噜爬起身,就要跑回去。
“站住那是尸蹩”爸爸的喊声让禾火呆立当场。
“尸蹩”禾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准是那条大蛇钻通了地下的古墓,把那些该死的东西给放出来的”爸爸脸上挂着浓浓的担忧,断断续续的说道。
第17章 魔咒
“老爹,现在不是讨论盗墓笔记的时候,赶快去救人”禾火爬起身来,就往外跑。
“你这会去,晚了。”爸爸的话很是低沉,显然他对那些被称作“尸蹩”的东西有所了解。
禾火瞬间想到那对巨鳌,顿时呆立当场。
二叔二婶的惨死,被村里人当做大忌。那些咬死人的尸蹩,却凭空消失。村口大树上死去的那条红白相间的怪异大蛇,也不知去了哪里。
二叔家的三位哥哥遵循宫家族长也就是禾火爸爸的安排,并没有举行多么隆重的葬礼,出了火葬场便直接去了墓地。
三日坟那天,禾火的爸爸喝了几碗酒,回到家后,便将禾火叫到身旁。
“要不报警吧”禾火似乎有些不甘心,借着酒劲说道。
“没用的,四十年前那些东西出来,咬死了你二爷爷那一支里,你亲大伯和我的二叔二婶。听你爷爷说过,六十年前,还是你二爷爷那一支里,被你爷爷称作二叔二婶的,也是被那些东西咬死的。那些东西会将人的内脏全部吃空,只剩下皮包骨头。”禾火的爸爸坐到屋门前的台阶上,低沉的说道。